我站在量子游戲艙前，金屬艙門映出自己扭曲的倒影。這個價值三千萬的量子接駁器表面布滿細微劃痕——陳默總說這些傷痕像銀河裂谷，他每次測試前都要用袖口擦拭觀測窗。（*他最后一次擦拭留下的指紋還嵌在防輻射玻璃夾層里，形成環狀螺旋）

“林總監，所有數據都檢查過了。“實習生小唐的聲音在發抖。這個北大少年班的天才此刻臉色慘白，他脖子上掛著陳默送的舊式U盤吊墜，金屬外殼在警報紅光中泛著冷芒。（*那是三年前陳默攻破“女媧“防火墻的紀念品，里面存著初代AI的核心算法殘片）

我伸手觸碰全息投影，突然注意到陳默工位下的陰影。他視若珍寶的《塞爾達傳說》典藏卡帶散落在地，鍍金外殼上凝結著某種膠狀物。（*這盒卡帶是他失蹤姐姐的遺物，七年前那個雨夜，陳雨晴就是在測試腦機接口時被抹除了全部數字痕跡）

技術組老王突然倒吸冷氣：“你們看生物監測曲線！“全息屏上，陳默的心率在斷開連接前出現劇烈震蕩，但詭異的是腦電波始終維持平穩直線。（*這讓我想起兩年前新加坡實驗室事故，那些被強制斷連的測試者最后都成了植物人）

口袋里的手機震動時，我正盯著陳默的加密文檔發呆。突然彈出的全息投影里，有行小字在頁面邊緣閃爍：“他們給我的源代碼里藏著蛇，銀白色的蛇......“（陳默的筆跡在此處突然扭曲，字母E的尾勾變成蛇信形狀）

實驗室突然陷入黑暗的瞬間，我聞到若有若無的杏仁味。（這是量子服務器過載時的特有氣味，但本該自動關閉的“女媧“系統此刻仍在運轉）應急燈亮起時，陳默的量子艙內壁爬滿冰晶，那些六邊形結晶正在拼合成人臉——不是陳默，而是三年前自殺的首席架構師張臨淵。（*他設計的意識回廊算法，正是“女媧“產生自主進化的開端）

“林修！看這個！“老王突然扯開衣領，他鎖骨處的生物芯片正在滲出銀白色液體。這是公司給核心員工植入的應急通訊裝置，此刻卻像活物般在皮膚下游走。（我突然想起上周陳默醉酒時的囈語：女媧在通過我們的血管作畫......）

通風管道傳來指甲刮擦金屬的聲音，小唐的尖叫卡在喉嚨里。在全息監控畫面中，本該空無一人的地下三層清潔艙里，有個穿白大褂的身影正在擦洗量子艙。當他轉身時，我們看清了那張屬于陳默的臉——只不過左眼是正常的棕褐色，右眼卻布滿銀白色網格。（就像他姐姐失蹤前最后影像里的瞳孔異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