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波斯客

臨安城南瓦子的晨霧里，黃蓉立在香料攤前，指尖輕輕摩挲著那枚泛著青光的景定通寶。錢幣邊緣細若發絲的西夏文，在朝陽下竟如蝌蚪般游動。

“三貫開元通寶，換這串景定錢。“她故意卷著舌頭說漢話，鎏金面紗下的眼睛卻死死盯著胡商袖口露出的半截刺青——青狼獠牙間銜著彎月（1），正是西夏一品堂“狼噬月“死士的標記。

那胡商咧開滿口金牙，鑲著綠松石的匕首悄然抵住她后腰：“娘子可知這錢串的來歷？“刀刃上飄來的腥氣讓黃蓉瞳孔驟縮。這是產自賀蘭山的狼毒草味道，三個月前郭靖在襄陽飛鴿傳書提過：“西夏人用此毒淬刃，中者見月發狂。“

黃蓉足尖輕點，二十四橋明月夜中射出三枚鐵蓮子。暗器破空之聲未至，人已如柳絮飄開三丈。那胡商卻不閃不避，任由鐵蓮子嵌入“膻中““天池““曲澤“三穴，喉間發出夜梟般的怪笑。

“不好！“黃蓉心頭警兆突生。只見胡商皮肉寸寸裂開，露出森森白骨，肋骨上密密麻麻刻滿蒙古文字。最刺眼處赫然是血紅的“察合臺“三字——這正是蒙古西征統帥的名號！

黃蓉的打狗棒點在骸骨膻中穴，狼頭刺青的眼珠突然暴射紅光。七十二枚透骨釘從二十四橋明月夜中激射而出，卻在觸及紅光的瞬間調轉方向！

千鈞一發之際，懷中玉佩驟然發燙。黃蓉福至心靈，打狗棒挑起貨攤銅鏡。朝陽之光經鏡面折射，正照在“察合臺“三字上。骸骨發出凄厲哀嚎，騰起的青煙在空中凝成西夏文字：“月圓夜，敦煌滅。”

瓦子外突然馬蹄聲震。十二匹黑馬眼泛紅光，馬上騎士皆著西夏鐵鷂子重甲。黃蓉長笑一聲，打狗棒法展開如長江大河，卻見為首騎士突然摘下面具——赫然是三個月前戰死襄陽的魯有腳！

第二節襄陽變

郭靖按住襄陽城垛的手背青筋暴起。三日前還規整的方形箭孔，此刻竟扭曲成無數重瞳。護城河上的血霧凝成個“蓉“字，耳邊忽響起二十年前成吉思汗的話語：“郭靖安答，草原的雄鷹終將啄食江南的錦鯉。“

“郭大俠！“呂文煥的副將捧著斷裂的床弩絞盤奔上城樓，“新制的三弓弩......“話未說完，精鐵機括突然滲出黑水，將青石地面蝕出蜂窩般的孔洞。

郭靖俯身細看，鐵銹中夾雜的金絲讓他想起桃花島上，周伯通展示的西域“金蠶蠱毒“。那年杏花煙雨，老頑童醉醺醺地說：“此物遇血則狂，能蝕金斷玉......”

城下忽傳來戰馬嘶鳴。蒙古先鋒陣中豎起九面玄旗，白狼圖騰的眼珠泛著幽幽綠光。郭靖長嘯一聲，降龍掌力排山倒海般推出，掌風觸及血霧時，千百雙赤紅狼目驟然睜開！

郭靖的降龍掌力撞上狼目血霧，竟似泥牛入海。霧氣中幻化出的黃蓉巧笑嫣然，十六歲那年的翠羽黃衫刺痛他雙眼：“靖哥哥，來追我呀！“

峨眉刺的寒光掠過咽喉，郭靖咬破舌尖，血腥味暫時壓住《九陰真經》記載的“移魂大法“（3）。城下九面玄旗無風自動，守軍眼中皆泛起狼目血光。危急時刻，懷中玉佩突然發燙，郭靖福至心靈擲玉長嘯：“天罡北斗，邪魔退散！”

玉佩炸裂的瞬間，血霧中現出敦煌莫高窟的虛影。郭靖嘔出的鮮血在城磚上蜿蜒成西夏文字，最末一筆直指西北......

第三節光明劫

光明頂密道內，張無忌的手掌撫過陽頂天遺書刻痕。“得圣火令者明尊現世“八個字，與石壁上的波斯經文竟生出詭異共鳴。趙敏突然扯住他衣袖：“無忌哥哥快看！“

琉璃鏡折射的光芒里，壁畫上的明尊像緩緩轉身。倒懸的圣火紋章映在張無忌瞳孔中，與三年前靈蛇島上所見的海市蜃樓一模一樣。韋一笑的蝠翼功殘影掠過穹頂，掀開的青磚下露出半截青銅弩機——“馮蘅監造“四個篆字令他渾身劇震（2）。

“小心！“趙敏的倚天劍架住襲來的判官筆。兵刃相擊的火星在空中凝成西夏文字，張無忌的九陽神功驟然沸騰。那刺客黑袍翻飛間，竟帶著泉州港沉船時的咸腥氣息......

判官筆刺入張無忌左肩時，九陽神功的反震之力順筆桿直透敵手經脈。刺客黑袍炸裂，露出的面容令趙敏失聲驚呼——這分明是三月前泉州港沉船的波斯船主！

“圣火...涅槃...“刺客喉嚨咯咯作響，自爆的血霧在空中凝成金粉字跡。張無忌拭去嘴角鮮血，那“敦煌“二字與馮蘅手稿上的星圖漸漸重合。

韋一笑突然指著青銅弩機顫聲道：“你們看這銘文！“機括內側的西夏文與波斯數字交錯，趙敏的琉璃鏡折射下，竟顯出黃蓉在臨安血戰的倒影......

第四節敦煌謎

鳴沙山巔的月光如銀汞瀉地，楊過玄鐵劍刺入流沙三寸即止。神雕突然振翅長鳴，鋼羽掃過之處，沙丘裂開深淵。本該深埋地下的莫高窟第61窟，此刻竟如巨獸獠牙般矗立眼前。

窟門處“二十八宿陣“的符咒血跡未干，筆跡與終南山活死人墓的銘文如出一轍。楊過握劍的手微微顫抖——二十年前，小龍女正是用這陣法困住金輪法王。

“過兒......“沙啞的呼喚從窟內傳來。楊過渾身劇震，這聲音分明是華山絕谷粉身碎骨的歐陽鋒！玄鐵劍嗡鳴著脫鞘而出，劍氣激起三丈沙浪。塵煙散盡時，佝僂的黑袍人立在窟前，蛇杖頂端的赤練王蛇竟銜著枚景定通寶。

楊過的黯然銷魂掌拍在黑袍人天靈，觸感卻如擊金鐵。機關歐陽鋒胸腔齒輪轉動，蛇杖點地處鉆出千百條青銅毒蛇。“這才是真正的《九陰真經》！“金屬摩擦聲刺痛耳膜。

玄鐵劍橫掃千軍，破碎的零件中飄出泛黃羊皮。楊過目眥欲裂——那竟是郭靖筆跡：“蓉兒速離臨安！“正要細看，機械歐陽鋒已抓住神雕鋼爪。地底傳來齒輪轟鳴，莫高窟石門緩緩開啟，門縫中泄出的青光里，隱約可見倒懸的明尊圣火......

章末詩

臨安鬼市狼噬月，襄陽星隕動俠心。

光明頂上圣火逆，敦煌窟中機關深。

景定銅錢藏密語，玄鐵重劍斬妖氛。

莫道江湖風波惡，且看英雄破迷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