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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到永壽觀

封云耳尖瞬間通紅,他點點頭。

這種要求對高冷范的封云,還是太過超綱,

隨即向前走了幾步。

“轉(zhuǎn)身。”

沈硯突然開口,有些疑惑,不過還是同時背過身去,三人耳力極佳,聽到金屬拉鏈滑動的聲響。

童子尿澆在冰面的瞬間,整個峽谷都在震顫。

冰層裂開蛛網(wǎng)般的紋路,黑氣從縫隙中噴涌而出。

隨后消散,天空大雪也消失不見蹤影,地上冰面,恢復正常。

鬼打墻就被封云的童子尿給破了。

而他們此刻還站在聽到鈴聲的哪里,仔細想想,應該是那個老婆子開口之后,他們才陷入鬼打墻。

山頂上,道觀內(nèi),一個紫衣老道,睜開眼前,他干枯蒼老的臉如同樹皮一樣,開口說道:“有些意思,這方世界,好久沒來這么有意思的后生了。”

不多時沈硯四人就登上山頂。

青石板臺階蜿蜒隱入濃霧,這永壽觀在山頂,被濃霧包裹,倒是不見陽光,沈硯走上第一臺階。前方那些個鎮(zhèn)民排成兩列,四肢關(guān)節(jié)隨著登階動作發(fā)出細碎的“咔嗒“聲。

“這些鎮(zhèn)民,現(xiàn)在倒是像一個個活死人,平日里不像人,現(xiàn)在倒是不像鬼。”楊鏡辭的短刀掛在腰間,明晃晃的,于冰凝也把飛劍召出,化作發(fā)簪別在頭上。

封云劍氣也有輕微波動,而沈硯則是眼眸黑白分明,隨后又恢復正常。

都做好了準備。

沈硯盯著隊伍最前端那個背著木匣的老嫗,太陽光穿透她發(fā)間銀釵,在石板上投出蛇形的影。

這個老婆子,就是剛才開口的那個,現(xiàn)在那些詭異的鎮(zhèn)民里,只有她,身體沒有發(fā)出咔咔的聲響。也就他不像個行尸走肉。

一看就有問題。

標記主要人物之后,心思活絡(luò)起來。

在山門洞開的剎那,血腥氣撲面而來。沈硯瞳孔微縮——朱漆銅釘?shù)牡烙^大門上,懸著七盞青銅蓮花燈,按照北斗七星的方位來排列。

每盞燈芯都燃著幽藍火焰。那些夢游的鎮(zhèn)民魚貫而入,木老太婆匣在跨過門檻時滲出暗紅汁液,順著青磚縫隙滲入地底。

木匣里面是什么?

暗紅汁液像是血,剛才那老東西身上還沒有呢。

沈硯鎖定目標,只是干看著,并沒有里面走進道觀。

因為這道觀血腥味太重了些。

就像是一片尸山血海,沈硯眼眸靜靜看著。

他們四人,站在哪里,不進去,也不引起那些鎮(zhèn)民的懷疑。

“福生無量天尊。”紫袍老道手持拂塵立在殿前,鶴氅繡著北斗七星,踏出的天罡步卻在第七步時詭異地扭成反八卦。

這老道看著一身正氣,不過沈硯倒是從他身上感覺到了一股古怪氣息,這種古怪來自于內(nèi)在。

表里不一,表越正,內(nèi)就越反。

沈硯的指尖在袖中掐訣,黑白兩氣進入眼眸,看向這老道,不過老道神秘一笑,永壽觀輕微震顫。

一陣無形力量,阻礙了沈硯的查探。

沈硯的目光和老道對上,老道面帶微笑。

沈硯回頭對著四人說道:“我們進去吧。”

三清像前的供桌上,整整齊齊碼著一個木匣。老道拂塵一掃,匣蓋應聲而開,匣中赫然蜷縮著三寸長的血色人形。

沈硯的眼皮突突跳動,這東西,好像眼熟,但又想不起來。

這張臉,沈硯看向人群里,那個老妖婆好像和這血色人形有幾分相似。

“貴客既至,何不飲一杯松露茶?”老道轉(zhuǎn)身時,拂塵帶著一抹血光,看向沈硯這四人。

殿外傳來鐘聲,陽光刺破包圍道觀濃霧的剎那,捧著木匣的鎮(zhèn)民們齊刷刷軟倒在地,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爬滿不明紋路。

沈硯嘴角上揚,笑意自然:“遠來拜會,聽說道長講道經(jīng),特意來聽講。”

他這幅神態(tài)倒是自然的很,對那些鎮(zhèn)民的異變,絲毫不在意一樣,那老道看著沈硯,半晌道出一個“好。”

“貧道子云。還請各位入座。”

沈硯四人入座,倒想聽聽這位道長能講個什么道。

鐘聲一響,濃霧消散。

香爐青煙突然凝成螺旋,這位道長誦經(jīng)聲像蛛網(wǎng)纏住整座大殿。沈硯的耳膜突突跳動,那些拗口的《黃庭經(jīng)》里竟摻著倒念的咒文。

“氣貫華池通幽府,神歸紫府見真靈......”老道指尖拂過供桌木匣,血色人形突然睜開眼睛,眼里全是血光

跪在殿前的鎮(zhèn)民們喉嚨里發(fā)出“嗬嗬“聲響,他們扒開衣襟,虔誠跪拜,像是跪拜著自己的神明。

楊鏡辭手掌握緊短刀,眼眸里殺氣騰騰,她本能的對這些血腥事物反感,殺氣容易收不住。

沈硯用黑白二氣護住靈臺,眼眸里也運轉(zhuǎn)功法,卻發(fā)現(xiàn)三清像的瞳孔在緩緩轉(zhuǎn)動——元始天尊掌心的白玉如意,分明是半截人骨所化。

“諸位道友何故蹙眉?可是貧道照顧不周。”子云道長廣袖翻飛間,這些鎮(zhèn)民突然手掐蓮花訣。

下一刻,這些鎮(zhèn)民的身體爆發(fā)出紅光,在天靈蓋處。

隨后他們天靈蓋滲出猩紅霧氣,在大殿穹頂聚成翻涌的血云。穹頂?shù)墓鈺炍者@些血云,化作一道血線,進入三清像供桌上的匣子里。

沈硯握緊手上符箓,這一幕果真怪異,以人血煉丹,那血色人形明顯就是一個容器。

以這些鎮(zhèn)民血氣來煉丹,每隔一段時間,就來一次,果真是好算計,把人當豬一樣飼養(yǎng)。

這種行為,沈硯只從過去的魔道那里見過。

不過此時動手,還不是時候,永壽子還沒找到。

“永壽觀夜露深重,諸位不妨留宿東廂。”子云道長笑著攤開手掌,手掌上飛出一串鑰匙。

沈硯沒有接過:“天才剛亮,就不打擾道長了。”

子云道長面色未變,搖搖頭,拂塵揮舞,殿外忽起陰風,朱漆大門上的青銅燈齊齊轉(zhuǎn)向。

像是啟動了什么機關(guān),一道黑云壓住了天空。

“借機關(guān)改變天象,道長果然好客。”

沈硯開口說道,拉著想要動手的楊鏡辭。

道長微笑,不置可否。

他們四人走進房間,楊鏡辭開口:“那個道長,真想一拳打死他。”

沈硯反手合上東廂房的雕花木門,潮濕的霉味混著線香余燼在鼻尖縈繞。

他屈指輕彈,三張明光符應聲貼在斑駁梁柱上,昏黃光暈里浮塵如金屑翻涌。

他掃過這周圍擺設(shè),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

“這些假道士果然不夠?qū)I(yè)。”他指尖劃過積灰的供案,在香爐底座摸到一些銘文,接著吐槽道:

“嘖嘖,也是,真的道士也干不成這么混蛋的事情。道士方士一字之差,果真天差地別。”

封云開口:“你看出來了什么?”

沈硯搖搖頭道:“這些道士,一點不像道士,換而言之,他們更像是方士,剛才一篇《黃庭》都能念成那個樣子。”

“而且道士雖然煉丹,多以五行成丹,而這些方士,以人血氣為丹,果然邪門。”

銅器相撞的脆響從角落傳來。于冰凝正在檢查房間,聞言抬頭,眉眼在陰影里十分凌厲:“剛才那些改變天象的手段,仙域歷史課上老師說過。”

“當年古早修仙時代,方士欺騙當時凡俗帝王,以方術(shù)遠走海外,那個時候,就用了一出發(fā)號求雨的方術(shù)。”

沈硯看看三人:“這地方邪門,不過比起永壽鎮(zhèn),倒是好了許多,起碼這些方士不是鬼怪,只是手段莫測。”

“我們之后看看永壽子是人是鬼。”

話音戛然而止。窗外忽起一陣穿堂風,明光符劇烈抖動,投在墻上的影子突然扭曲成獠牙畢現(xiàn)的獸形。

楊鏡辭反手甩出短刀,短刀帶著血紅殺氣,像是砍中了什么,一陣黑氣消散。

“它們等不及了。拿著鬼物來探我們的底。”于冰凝眼眸閃過一絲寒色:“我們直接殺掉他們,也可以對吧。”

沈硯:“……”

年輕人殺性太大,一個接著一個。

其實不是三人殺性大,他們要是有外掛,他們也穩(wěn)得住,于冰凝封云都屬于那種謹慎派。

他們沒有沈硯這么強烈的好奇心。

沈硯他望向西北方漆黑的飛檐銅鈴:“該會會這些借觀修行的孽畜,但不是現(xiàn)在。”

“我們今天晚上探一探這個地方,永壽觀應該有著此地的所有秘密。”

“這也許就是那些老師想看到的加分項。”

他看著眾人:“現(xiàn)在他們肯定盯死了我們。”

“而晚上,那些鎮(zhèn)民可不會這么老實,他們晚上雖然實力強,但這永壽觀聽鬼新娘說。”

“他們重視煉丹。”

沈硯摸著下巴:“丹藥對于這些瘋子道士來說,才是最重要的,他們晚上雖然也會防備,不過可能不會像白天這么嚴密。”

“當然,如果他們真的不忌憚我們,也可以選擇在入夜之后,殺了我們。”

沈硯看著其余三人:“如果他們?nèi)胍咕拖雱邮郑菍τ谖覀儊碚f也簡單了,直接滅了他們。”

“你們同意嗎?”

三人想了想,雖然等著對手出招,后發(fā)制人比較難受,不如主動出擊爽快。

但沈硯一直沒出過錯,他值得信任。

隨后二人看向楊鏡辭,嘖,以后有沈硯在,楊鏡辭就可以單方面拒絕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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