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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驚蟄泣血

春分跪在驚蟄殿外的白玉階上,裙裾沾滿帶露的辛夷花瓣。她盯著掌心跳動的青色光團——這是今晨在雨水潭拾到的驚蟄信物,本該在七日后春雷初鳴時由驚蟄親自授予的啟蟄印。

“姐姐說過啟蟄印需以露水潤養......“少女將光團貼近耳畔,隱約聽到雷鳴般的雜音。二十四節氣令符在腰間發出細響,芒種令符上的麥穗紋路突然泛起焦黃。

廊下的青銅驚鳥鈴無風自動,春分抬頭望見殿檐垂落的冰凌。這不對,驚蟄殿方圓百里永駐春時,怎會有寒冬氣息?她提裙奔向正殿,繡鞋踏碎滿地冰晶時才發現,那些冰晶里竟裹著細小的蟲豸尸體。

“驚蟄姊姊!“春分撞開虛掩的殿門,雷擊木門檻上新鮮的抓痕讓她心頭一顫。殿內濃重的鐵銹味混著某種腐敗的甜香,穹頂星圖定格在危宿方位——這意味東方蒼龍七宿全部失序。

青玉磚縫隙滲出暗紅結晶,春分蹲身觸摸晶簇,指尖立即傳來灼痛。這些晶體竟在吞噬她的草木靈氣!她扯下腰間谷雨令符按在地面,翡翠符牌瞬間爬滿蛛網裂痕,卻逼得紅晶退回磚縫三寸。

偏殿傳來瓷器碎裂聲,春分召出本命玉簪橫在胸前。簪頭鑲嵌的驚蟄蟲突然振翅,這是驚蟄去年贈她的及笄禮,蟲翼每次振動都會灑落帶電的磷粉。推開雕花木門的瞬間,少女的瞳孔映出滿地碎瓷與翻倒的博山爐。

“誰在那里!“春分揮簪指向帷幔晃動的角落,簪頭青芒照亮半幅染血的衣袖。她認得那銀線繡的卷云紋——三日前驚蟄穿著這身襦裙,在桃林教她辨識早春的雷云。

帷幔轟然燃燒,驚蟄倚在墻角的身影讓春分呼吸驟停。向來端莊的驚蟄使者此刻發髻散亂,素白襦裙浸透暗紅血漬,最駭人的是她眉心浮動的黑蓮印記,正隨著呼吸明滅閃爍。

“快走......“驚蟄突然睜眼,原本清亮的眸子里翻涌著黑霧。她抬手揮出電光,春分撐起的柳葉屏障應聲碎裂。碎瓷片擦過少女臉頰,帶起一串血珠落在驚蟄手背。

血珠接觸皮膚的剎那,驚蟄臉上浮現片刻清明:“時令輪盤......被篡改了......“她顫抖著指向殿內鎏金渾天儀,“告訴立春......“話未說完,黑蓮印記暴漲,驚蟄的指甲驟然伸長刺向春分咽喉。

春分翻身滾到渾天儀旁,二十四節氣刻度盤正在逆向旋轉。本該停在驚蟄方位的銅勺指向大寒,盤面浮現霜花狀的裂紋。她咬破食指在儀軌寫下血符,儀身突然迸發青光,映出三日前景象——

驚蟄正在修補殿頂裂縫,手中雷紋鏡照出星空異象。裂縫中突然涌出瀝青狀黑潮,纏住她腳踝拖向虛空。“有人篡改星軌......“畫面中的驚蟄突然轉頭,銅鏡映出背后黑影的衣角,那抹朱紅分明是春節使者的團龍紋!

“不可能!“春分話音未落,渾天儀轟然炸裂。驚蟄的雷紋鏡碎片擦著她耳畔飛過,深深嵌入身后梁柱。春分突然明白這些碎瓷的由來——有人打碎了驚蟄最珍視的寶鏡。

黑化的驚蟄發出非人尖嘯,殿內所有金屬器物開始共振。春分腕間谷雨令符突然發燙,提醒她谷雨將至。少女眼中含淚扯斷令符絲絳,將翡翠符牌按在驚蟄心口:“萬物萌動,聽我敕令!“

符牌綻放的綠光中,驚蟄胸前的濁氣短暫消退。春分趁機抱起昏迷的使者沖向時令輪盤,卻見輪盤中央的驚蟄星位插著半截桃木劍——正是蘇長安昨夜斷裂的那柄!

輪盤感應到節氣使者靠近,突然迸發刺目金光。春分將驚蟄護在身后,發現芒種星位涌出黑麥狀的霧氣。她握住輪盤邊緣想要停止異常運轉,指尖卻被灼出焦痕。危急時刻,驚蟄殘存的意識突然蘇醒,用雷紋鏡碎片在輪盤刻下血色“午“字。

“去找......端午......“驚蟄最后的聲音消散在驟然爆發的黑潮中。春分被氣浪掀出殿外,手中緊攥著沾血的鏡片。她撞在殿前老柳樹上時,看見驚蟄殿穹頂的星圖全部熄滅,而東方天空泛起詭異的魚肚白——那本該是驚蟄喚醒的春雷云。

少女吐出口中血沫,發現手背浮現與驚蟄相同的黑蓮印記,只是顏色尚淺。她撕下裙擺纏住右手,聽見谷雨令符在廢墟中發出蜂鳴。拾起符牌時,翡翠表面映出她脖頸處蔓延的黑紋,與蘇長安昨夜的情形如出一轍。

“三元宮......“春分望向北方天際,那里升起的不是往日的七彩祥云,而是墨汁般的濁氣柱。她摘下耳墜化作青鳥,將染血的鏡片系在鳥足上:“去找立春大人,告訴她驚蟄殿和春節使者......“

青鳥振翅的瞬間,驚蟄殿廢墟中突然伸出瀝青觸手。春分揮簪斬斷觸手,黏液卻腐蝕了玉簪上的驚蟄蟲。少女含淚將殘破的發簪插入泥土,催動全身靈氣喝道:“草木聽令!“

方圓十里的桃樹同時綻放,花瓣匯聚成粉紅風暴裹住濁氣觸手。春分趁機躍上柳枝,老柳樹虬結的根須如地龍翻涌,載著她朝北方疾馳。經過雨水潭時,她看見潭中倒映的星空——本該屬于驚蟄的房宿方位,赫然懸著端午的龍舟星象。

**技能展示**

-春分:草木操縱、節氣令符運用

-驚蟄:雷紋鏡占星、電磁操控(被侵蝕后黑化)

-濁氣:腐蝕法器、扭曲星軌、寄生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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