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只身殺回永安宮
- 三國:我,劉辯,真龍天子
- 何沛霖
- 3654字
- 2025-02-24 17:08:36
烏云蔽空,不見天日,寒風裹挾著狂暴的雨滴,撕扯著大旗,獵獵作響。
雒陽城外的軍營外,兩排士卒整齊劃一地行進著。
雨水砸在他們的皮弁之上,留下沉悶的“沙沙”聲。
領頭的十夫長抬起頭,看看陰沉的夜空,不禁在心里暗罵兩聲。
突然,雨中響起沉重而急促的馬蹄聲,十夫長轉過頭,只見一人一騎出現在雨幕之中,正向著營門這邊飛快靠近。
“列陣!”十夫長反應迅速,立刻上前兩步,舉盾作戒備姿態。
巡邏的士卒得令,馬上熟練地列于十夫長兩側,呈鋒矢陣型,十幾把環首刀齊刷刷舉起,在雨中閃著寒光。
“營外何人,速速止步!”
聽到呼喊聲,伏在馬背上的劉辯直起身子,死命扯住手中的韁繩,這才將將停在營門之前。
本就沉重的長衣被夜雨浸透,此刻緊緊裹在劉辯的身上,冷風吹打之中,寒意早已穿透劉辯的身體,在五臟六腑中彌漫,他只能緊貼在馬背上,以此來勉強維持體溫。
寒氣刺骨,渾身上下的關節都是劇痛無比,若不是求生的欲望太過強烈,劉辯恐怕早就已經摔下馬來。
“朕乃當今天子!大將軍何進何在?”
劉辯用盡全力,盡量讓自己的聲音洪亮一些。
天子?
聽到這兩個字,巡邏的士卒們集體虎軀一震,紛紛轉頭看向十夫長,不由自主地將手里的環首刀收到背后。
十夫長的大腦也是一片空白,這個看起來未及弱冠的年輕人孤身一人闖營,還自稱當今天子!
這兩件事不論哪個都完全超出了他的認知范圍,像他這樣底層的士兵,根本沒有過一睹龍顏的福氣,哪里知道天子長什么樣子?
這個久在行伍的老兵竟無法自已地戰栗起來,一時間不知所措,甚至連半個字都說不出口。畢竟如果這個年輕人真的是當今天子,一句話說錯就可能是株連九族的下場。
劉辯看出對方的恐懼,立刻說道:“朕就在這里等著,去叫你們將軍來,要快!”
看著老兵掙扎著站起身,踉蹌地跑遠,劉辯只覺得自己心中的緊張一點不比對方少。
方才劉辯先找去了大將軍府,卻得知何進身在軍營,隨后他又馬不停蹄地趕來軍營。
如果在這里也找不到何進,那么就只剩下一種可能——何進已經入宮了。
劉辯攥緊拳頭,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每當混雜著雨水的冷空氣被壓進氣管,劉辯都得無法抑制地咳嗽幾聲。
雖然前世他就精通馬術,但這具身體實在太過孱弱,一路狂奔已經磨破了他的雙腿,而肆虐的風雨還在蠶食著他的意識。
但此時此刻,他已經完全顧不上身體的痛苦,只能不斷在心里祈禱,希望事情還有轉圜的余地。
“陛、陛下?!”
兩個驚詫的聲音同時響起,劉辯低下頭,看見兩個身著戎服的將領向著自己跪倒下去。
“副將吳匡叩見陛下!”
“行軍司馬張楊叩見陛下!”
“不知陛下駕臨,微臣罪該萬死!”
不是何進!
聽到二人自報家門,劉辯心里一揪,但還是鎮定道:“大將軍何進何在?”
張楊沒有抬頭,畢恭畢敬道:“回陛下話,早些時候大將軍受太后召見,已經入宮了。”
壞了!
一瞬間天旋地轉——張楊的話如同當頭一棒,敲得劉辯兩眼一黑,險些摔下馬來。
還是晚了一步!
劉辯強壓心中的急躁,開始思索對策,事已至此,想要救何進,就只剩下最后一個辦法——直接殺進永安宮!
帶兵殺回皇宮,這一步棋可謂是鋌而走險,甚至有些異想天開。
但若不如此,何進一死,等到董卓進京,一切還是會走上歷史的既定道路。
坐以待斃,就只有死路一條。
若是放手一搏,即使失敗,也不過是早些解脫罷了。
總之,就算勝算渺茫,劉辯也必須背水一戰,因為這是他最后的機會!
“吳匡、張楊聽令!”
劉辯低頭看看跪在自己馬前的兩名武將,此二人算是大將軍何進的左右手,何進不在,二人共有調兵之權,現在只要說服這兩人,就可以調動何進手下兵馬。
“末將在!”二人異口同聲。
“閹黨矯太后詔,意欲加害大將軍,朕現在命你二人火速清點大將軍親衛,隨朕進宮!”
“這......”
兩人對視一眼,臉上皆露出為難之色。
雖然受到了天子口諭,但他們畢竟直屬于大將軍麾下,按照軍中慣例,沒有何進的命令,即使是天子親臨也不得隨意調動。
劉辯也明白這一點,東漢末年,皇權旁落,天子沒有直屬于自己的軍隊,這也是導致諸侯割據各自為政的直接原因之一。
靈帝生前曾設立過一支直接隸屬于皇帝的禁軍,名為“西園軍”,但如今靈帝駕崩,恐怕就是西園軍也不愿再聽劉辯調遣。
見二人猶豫不決,劉辯又厲聲道:“怎么,朕乃天子,就是大將軍親自在此,也要聽朕調遣,你們二人膽敢抗旨?”
“陛下,恕臣不恭,”吳匡一頭磕在地上,語氣卻是不容商議的強硬,“只是調兵需要大將軍虎符,這是軍中鐵律!”
劉辯又轉向張楊,語氣不善:“張司馬也是此意?”
張楊心下猶豫,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只是支支吾吾。他本以為這個懦弱的小皇帝敢頂風冒雨、只身一人來到軍營重地,是受了什么蠱惑,并沒有放在心上。
但不知為何,這一次,他隱隱覺得劉辯身上像是多了些什么。
“兩位還真是忠心耿耿,”劉辯冷笑道,“只是朕要提醒二位,朕與大將軍是血親。事急從權,你們壞了軍中律法,朕尚能在大將軍面前保你們無恙,但二位若是抗旨,不知大將軍可愿不顧君臣、不顧親族而力保二位?”
張楊錯愕了一瞬,本能地與吳匡對視一眼,又慌忙俯下身去,一陣莫名其妙的寒意竄上了他的脊背。
劉辯的話確實點到了他的死穴。
為官多年,這些道理他自然明白,但他沒有想到,這小皇帝竟然也明白。
一直以來,劉辯都是出了名的輕浮無禮又膽小懦弱,即使成了天子之后也是一副愚笨模樣。
所以張楊心里始終認為,哪怕劉辯有朝一日真的得以親政,不再當各方勢力的傀儡,也毫無疑問會成為昏君庸主。
所以即使是張楊這種對朝廷一片赤誠的忠臣良將,也一直未把劉辯放在眼里,反而時時惋惜大漢有這樣的昏弱天子,恐怕氣數將盡。
可直到此刻,張楊終于想到,方才他覺得小皇帝身上多出來的東西到底是什么——如果說曾經的劉辯是任人擺弄的傀儡,那么眼前的這位就像是憑空生出了靈魂。
言行得體,甚至隱有威儀。
雖不知這小皇帝究竟為何產生如此改變,但張楊并不懷疑他說的話——如果自己抗旨,很可能真的會被問罪。
劉辯見張楊臉上驚疑不定,心知對方已經動搖,于是乘勝追擊道:“事態緊急,朕沒功夫和你們耗,朕只再說最后一次,命你二人火速清點大將軍親衛,隨朕進宮!抗旨不從者,按謀逆論處!”
“這......”吳匡還想再行爭辯,張楊已然出聲打斷道:“末將張楊,謹遵陛下命!”
“好!”
劉辯深深望了一眼張楊,他對此人有印象,歷史上,他本是丁原部下,與呂布張遼共事。后被召入京,編入何進軍中,何進死后屯兵上黨,在天下英雄之中割據一方,也算是頗有智勇。
若是能趁機將此人收入麾下,日后必有大用!
于是,劉辯招手示意張楊平身,隨后俯身用力拍了拍張楊的肩膀,輕聲道:“事態緊急,兵貴神速,動作一定要快!朕與大將軍之安危,大漢之安危,全系于張司馬一身了!”
張楊聞言,虎軀一震,這些年漢室江山衰微,天下大亂,他苦苦支撐,就是為了有朝一日得遇明主,得以實現抱負,再興大漢。
今日得見原本昏弱無能的少年天子面貌一新,又受其殷切托付,張楊心中不免有些激動。
他自然知道與十常侍相比,作為傀儡的劉辯擁有的力量可以說是微不足道。
而他若是站在劉辯這一邊,日后也一定會受到那群閹黨的瘋狂報復,畢竟閹黨身后還有太后撐腰,到那時候,劉辯雖為天子,也一樣保不住他。
可世上總有些事情是超脫生死的。
朝堂積弊已久,自黃巾以來更是風雨飄搖,之后靈帝駕崩,主少國疑,大漢氣數將盡早已是天下人盡皆知的秘密。
可今天,張楊卻在這個受盡恥笑的傀儡皇帝身上看到了希望。就像盲人突然看到了光,雖然微弱,卻也足以讓人為之瘋狂。
即使是飛蛾撲火,張楊也愿意一試!
“臣誓死追隨陛下!”
安排妥當后,劉辯不再滯留,當即調轉馬頭向皇宮而去。
其實最穩妥的做法是隨張楊一同進宮,但大將軍親衛人數眾多,調集起來還是要費些時間,何進恐怕等不了那么久。
所以眼下只有一個辦法,就是劉辯只身入宮,獨自面對那群叛亂的閹黨,就算不能立刻救出何進,也必須拖到張楊帶兵趕到。
若是仔細想想,這樣的選擇無異于自殺——只身犯險,劉辯甚至完全無力自保,又何談保護何進?
到底該怎么做?劉辯想不出任何辦法,回應他的只有令人窒息的絕望。
但這是他唯一的選擇。
這般時候,哪怕半分的遲疑都會讓他錯失良機,一旦何進的人頭落地,劉辯就也只剩下死路一條。
所以他必須去!
沒有時間思考,甚至沒有時間顧及身上鉆心的寒冷。
求生的本能持續壓榨著劉辯的每一分精力,讓他仍然能操控這具已經超負荷的羸弱身體,以最快的速度縱馬回宮,飛馳到永安宮前。
兩隊正在附近巡邏的士卒聞聲立刻趕來,擋住了劉辯的去路。
只見這些士卒個個虎背熊腰,頭戴鐵盔、身著精甲,裝備要比何進軍中的士卒精良許多。
劉辯一眼就認出這些便是靈帝曾設立的西園禁軍,負責戍衛內宮,由西園八校尉統領,直接受命于天子,也就是說,原則上劉辯是可以直接命令這些士卒的。
可話雖如此,掌管西園禁軍的這些校尉可都不是省油的燈,以劉辯現在的地位和能力,恐怕沒有人會聽命于他。
這時,士卒有序向兩側散開,一個身形矮小的中年軍官走到劉辯面前。
看到劉辯的臉,中年軍官的表情明顯一怔,但立刻就恢復如常。
反倒是劉辯沒來由地緊張起來——就在方才對視的一剎,劉辯仿佛看到了一頭惡狼。
那一瞬間,劉辯只覺得渾身上下的血都冷了半分。
隨后,中年軍官收回目光,對劉辯恭敬地行禮,朗聲道,
“典軍校尉曹操,叩見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