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林盛夏是被噩夢驚醒的。
她額頭上的冷汗打濕了額間的發(fā),就連臉上的表情都褪去了以往的強勢,只剩下驚慌失措。
許久之后,林盛夏看清楚這里是什么地方,理智及時的恢復(fù)了。
掀開薄被工整的將之疊好,隨后向著盥洗室走去。用涼水撲了撲臉,待到抬起頭來的時候,她依舊是那個無堅不摧的林盛夏。
打開房間門下了樓,除了傭人之外這個時間貌似也沒什么人起床。
昨天晚上顧允兒似乎沒有回來,否則依著那個大小姐的脾氣就算是半夜也要鬧的人仰馬翻!
林盛夏心想,轉(zhuǎn)眼卻看到在噴泉附近練習(xí)著太極拳的顧弘文。
“現(xiàn)在很少有年輕人起那么早了?!鳖櫤胛囊姷搅质⑾囊矝]有特別的驚訝,只是沉聲開口說了這么一句。
“只是習(xí)慣?!?
習(xí)慣被噩夢驚醒,習(xí)慣了習(xí)慣成自然的日子。
林盛夏突然發(fā)現(xiàn),習(xí)慣原來是這么恐怖的一件事情,它本身就在消磨你的意志。
“盛夏,關(guān)于蘇暖的事你怎么看?”
顧弘文的身上還穿著白色的太極服,看起來慈眉善目的與往日的凌厲不同。
“顧爺爺,有一件事我想請你務(wù)必的答應(yīng)我!”
林盛夏美麗的小臉籠罩在清晨金燦的陽光之下,顯得尤為美麗動人。
“我知道你想說什么,只是蘇暖畢竟對澤愷有恩,我不會做的太過分?!鳖櫤胛牡恼Z氣當(dāng)中還是有些遲疑,卻也因為這分的遲疑而忽略掉了林盛夏臉上一閃而過的嘲諷。
“顧爺爺,我希望你不要對蘇暖下手!”
出乎顧弘文意料之外的,林盛夏卻這樣的說道。
“我知道您在想什么,可是我不希望因為我的存在變成你對蘇暖出手的理由!”
林盛夏澄清的眸子里帶著一種輕易將人看透的干凈。
“好,我答應(yīng)你?!鳖櫤胛目戳怂S久,終于點頭。
既然承認了林盛夏是自己的孫媳婦,那么他便不能讓這件事情從中再出現(xiàn)什么波折,不管從哪個角度來說,澤愷同林丫頭結(jié)婚比與那個蘇暖強百倍,只是他萬萬沒想到,林盛夏竟然會阻止自己插手。
說實話,他真的有些看不懂林盛夏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午后,蛋糕店內(nèi),葉以寧與慕惜之等了沒一會兒,便見到開著車一臉疲態(tài)的林盛夏來了。
“你現(xiàn)在是一門心思的撲到了顧澤愷身上,怎么就不懂得好好的照顧一下自己呢?”
葉以寧擰著眉看著她的小臉,眼神里的不贊同明顯。
“那個蘇暖才是他愛的人不是么?”葉以寧的手罩在林盛夏的手背上,她的心里有多苦自己都知道,可是愛情是不能夠勉強的,就算是林盛夏能夠應(yīng)付婚后顧家人的羞辱,沒有丈夫的疼愛,再嬌艷的花也會有枯萎的一天的。
她認識的林盛夏,是這個世界上最耀眼的女人!葉以寧不希望因為顧澤愷那個王八蛋,讓自己最好的朋友受到傷害。
“以寧,惜之,這么多年來你們有從我的口中聽到過‘顧澤愷’這三個字么?”林盛夏擰著眉,似乎察覺到以寧的不對勁,她不明白以寧這話到底是對自己說的,還是對她說的,只是她明白自己強迫顧澤愷娶自己的事情一定在他們的心里留有疑惑,索性借著這個機會說清楚也是好的。
“可是我不提起,不代表我甘心!我看到顧澤愷對蘇暖那么好,我難受,我心疼,我瘋狂的嫉妒!但那個時候我沒有失去理智!我知道顧澤愷愛蘇暖,所以我打電話讓你幫我找醫(yī)生,我想要打掉這個孩子!既然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那么索性就一并讓我一個人承擔(dān)所有的秘密就好!只是顧澤愷不該那么咄咄逼人,他越是保護蘇暖我心里就越是不舒服。這種不舒服激發(fā)了我心里的任性,既然顧澤愷那么恨我,我也就索性讓他恨個夠。更何況,結(jié)婚對于現(xiàn)在的我是唯一的出路!”
林盛夏婉婉道來,她的聲音本就清爽,聽在葉以寧與慕惜之的心里卻異常的難過。
“你的意思是你確定那么做嗎?”慕惜之聰明的捕捉到林盛夏最后這句話的無奈,她似乎想到了什么,臉上的表情有了變化。
“可是如果被你爸知道,豈不是會被氣瘋?”
慕惜之只要想到那一幕就忍不住皺眉,只覺得事情更復(fù)雜起來。
“我對他已經(jīng)仁至義盡,你以為傅婉儀如果沒有他的默許會用那么多下作的手段來對付我嗎?”
香氣四溢的蛋糕店內(nèi),本應(yīng)該是感覺到幸福的,可是林盛夏這一桌卻只感覺到透骨的寒冷。
蛋糕店的門從外面被推開。
“盛夏,你是不是做了第三者?”
唐淮南徑直的來到了他們這一桌,原本溫潤的語調(diào)有些冷。
瞬間,讓三個人臉上的笑容凝結(jié)了起來。
顧家老宅書房內(nèi)。
顧弘文的面前擺放著一個紅色的錦盒,將里面的汝窯瓷盤移開后,一張泛黃的照片安安靜靜的躺在里面。
他仔細的將那照片拿了出來,戴上老花眼鏡細細的看著那張照片,蒼老的手指撫摸著照片上的影像。
嬰兒笑的極為開心,這是他百日時拍的,胖乎乎的脖子上還帶著個長命鎖。
這張照片里,隱藏著顧家的一個大秘密,而這個秘密,牽扯的人……太多了!
門外突然響起敲門聲。
“進來。”他頭也沒抬的扔下了這兩個字,而推門進來的管家也沒有太多的表情,只是沉默的將門仔細關(guān)好,隨后走到書桌前。
“不知道老爺今天叫我過來是有什么事情?”管家開口。
“這么多年了,我總覺得這孩子沒死,你幫我調(diào)查一下,如果有消息了務(wù)必要告訴我!”顧弘文說這話的同時伴隨著胸口一緊,他緊皺著眉頭從第一個抽屜里拿出些藥丸塞進口中,借著唾液咽了下去。
“老爺!”管家見他的表情似乎還想說些什么。
“好了,不要在說了。你是我最信任的人,你陪伴了我這么多年我何曾讓你受過半分的委屈?如果你不愿意幫我的忙,那就當(dāng)我今天的話沒有說過就好。”顧弘文也不多說,伸手就想要將那照片取回來。
只是比他更快的卻是管家,他搶先一步拿起照片,鄭重的放到西裝內(nèi)側(cè)口袋中。
“有消息我會馬上通知老爺?shù)??!?
顧弘文欣慰的笑了。
明明白天還是晴空萬里,可到了晚上卻狂風(fēng)大作起來。
咔啦一聲,電閃雷鳴劃破了寂靜涼爽的夜晚。
顧澤愷坐在沙發(fā)上,看著電視上的新聞循環(huán)的播放。
偌大的房間內(nèi)只開盞暈黃的壁燈,閃電劃破夜空照亮房間猶如白晝,顧澤愷的臉就在這樣的環(huán)境里忽明忽暗的,宛如詭譎的鬼魅。
急促的門鈴聲在別墅門口傳來,令顧澤愷瞬間回過神。
看了眼墻上的掛鐘,這么晚了還有誰會來?
打開門的瞬間,蘇暖被大雨全身淋濕的嬌小身形瞬間映入到他的眼底,見到顧澤愷來開門,蘇暖不管不顧的沖入到他懷里,墊高了腳用自己的唇撞向他的。
兩個人之間的激情一觸即發(fā),蘇暖全身都濕淋淋的,顧澤愷的后背抵在門板上,鼻翼被蘇暖撞得生疼,他對于眼前的狀況有些猝不及防,甚至還沒回過神來,只覺得今日的蘇暖平添出了一股絕望的味道。
“澤愷,我要你,我們做吧!”蘇暖邊說著邊扯開自己衣服,抬著顧澤愷的手順著自己胸口的起伏輕易滑入到領(lǐng)口處,一股熾熱的欲望在兩人之間逐漸升溫。
蘇暖今日來本就為了獻身,直到此刻她真的有一種豁出去的沖動。
她偷偷拿出手機來撥通了那個號碼,隨后將手機塞入到沙發(fā)夾層內(nèi),她不知道對方有沒有接起電話,身體里面的熱度卻是越來越讓她不能呼吸。
顧澤愷也不知怎么的,此時滿腦子都是林盛夏對自己說的話,那帶著嘲諷的聲音像是魔咒般在自己腦海中翻滾浮動。
“你們兩個人還沒有上床吧?男人若是對一個女人提不起興趣,那還怎么愛?”
嘩啦啦的大雨傾盆而下,電閃雷鳴與屋內(nèi)的熾熱溫度形成鮮明對比。
散落一地的衣服是剛才兩人激動時扯下來的,甚至還來不及走到臥室,昂貴的沙發(fā)已經(jīng)成為最好的溫床。
她的手指因為難耐插入到他發(fā)間,那觸感令蘇暖的手心一陣發(fā)麻,也不知是因為身體內(nèi)的沖刺,還是因著心底的哀涼。
蘇暖逐漸了適應(yīng)顧澤愷的撕裂,他的動作沖動而又迅猛,一次次的貫穿了她的身體和意識。
她終于是這個男人的了,她終于是屬于澤愷的了!
可是為什么在他在進入自己的那一瞬間沒有任何的停頓?
為什么他不詢問自己為何不是處女?如果他要問起來的話自己一定會如實的告訴他的!
身后的男人不知饜足的要著自己……
直到她累極的昏迷了過去……
林盛夏的手指捏緊著手機,她的耳邊清晰的聽到話筒另一端傳來的聲聲歡愛聲,蘇暖哀求著說不要了,而顧澤愷卻輕笑著。
她就像是要將那手機捏碎一般的緊握著,另一只手卻還在控制著方向盤。
之前在蛋糕店,淮南扔下了那一句話便走了,甚至連給自己解釋的時間都沒有。
她的心情本來就已經(jīng)壓抑到了極致,晚上開車回家卻意外的接到了蘇暖打來的電話。
林盛夏遲疑了片刻卻終究還是接了起來。
而令她覺得最為諷刺的事情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她就免費的聽到了一場活春宮!
蘇暖啊蘇暖!這就是你的報復(fù)么?
報復(fù)當(dāng)時在宴會上你的難堪?原來自己竟然這么的小瞧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