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身于迷幻般的半睡半醒中，楚竹思維緩慢的轉動著。

“好像……又沒了一條性命？”

“我，繼續重置嗎……還是，醒來？我已經連續重置四次了，如果再重置的話……好難受！”

……

初春的凌晨，整六點。

安靜的宿舍中，楚竹眼眸赫然睜開，他微微喘了兩口氣，揉了揉自己的額頭，卻發現上面滿是汗水。

他能夠聽到舍友的呼嚕聲。環顧周遭，憑借自己置身于上鋪的廣闊視角，發現舍友們依舊在睡覺。

“這次的夢境，搶劫了一下銀行，探險了一下秘境……總的來說，還是很精彩的。滿足！”

楚竹面容的巴適突然一凝，意識到不對，“等等，我怎么會記得這么清楚？”

以往，楚竹醒來，雖然不會完全忘卻夢境世界的內容，但是也不會記得很清楚，非常模糊。就如同普通人對于夢境的認知那般……

只有楚竹再度進入夢世界，在夢世界中的記憶才會重新變得清晰。這也是他覺得夢世界是虛幻的主要原因……之一。畢竟在夢世界他能記住真實世界的事，真實世界記不住夢世界的事。

可現在不同了。

“就像是……我剛剛真的搶了銀行，真的跳了……等一下，γ射線超標？”楚竹愣了一下，這個詞，他不知為何有些熟悉。下意識的從床邊摘下手機，拔掉電線，熟練的打開DS，輸入問題。

下一刻， Ai開始了思考，總結，解釋。

“γ射線，是核輻射嗎？”楚竹看完解釋后，內心有了一個猜測，再度輸入問題，“γ射線最有可能出現的場所……”

看著ai總結的一個又一個信息，楚竹深吸了一口氣。

“宇宙空間……首先排除！然后，再排除，例如核原礦這一類不可能的東西。”

“是安置核反應堆的核發電廠，還是，大型粒子碰撞機？也有一定的可能，是涉及到放射性物質的醫院……但是這個幾率極小。”

楚竹在床上坐了好一會兒。然后，迅速的穿衣，起床，洗漱。

……

楚竹一直認為，自己有精神病。甚至在初中時了解了精神病的“特權”后，強烈要求自己爹媽給自己來一套鑒定，從而讓自己擁有在這個時代堪稱無敵的“法抗圣體”。

當然，最后法抗是沒加上。物抗倒是加了不少——差點沒被打死！

由此可見，這個社會對精神病的壓迫和歧視……令人窒息。

氣抖冷，我感覺自己不能呼吸了，我感覺自己受到了壓迫，我……后面忘了！

慣例的，楚竹開始晨跑，這是他高中時期就養成的習慣。當然，雖然有很多人，高中晨跑了三年，但是上了大學之后，懶蟲復發，與其跑步，寧可躺平，睡懶覺……

但是，楚竹睡眠質量非常好，除非通宵，否則即便是熬夜，到凌晨三點，他睡覺，照樣是早上六點鐘醒來。所以為了保證充足睡眠，他幾乎是被迫的早睡早起。

早上非常清醒，實在無趣之下，就養成了晨跑的習慣。

和以往不太一樣……

這次他晨跑……

“……不對！怎么會，這么輕松？”楚竹感覺自己如同飛劍一般，射了出去，身體前所未有的輕，狀態前所未有的好，肌肉運動拉扯的那種運動的喜悅和快感，源源不斷的涌入大腦。

重新在宿舍樓前停下。

楚竹活動著自己的身體，“……連一滴汗都沒有出？但是，我感覺我之前跑步的速度，已經是以往百米沖鋒的速度了！可能還略微超出？這……”

看著自己的手掌，楚竹不知為何，莫名其妙的想到了，自己在夢境的結局，肌肉如同飛升類固醇星球那般不受控制膨脹的場景。

“……我一定是瘋了。”楚竹心神震蕩。他居然懷疑，夢境影響了現實。不，倘若夢境真的能夠影響現實，那還是夢境嗎？

回到宿舍。

他坐在桌前，神色深沉，掏出筆記本，不斷的寫寫畫畫。這不是記錄，這只是單純的用來整理思緒，實際上寫在筆記本上的一個個殘破零散的詞匯，旁人看到，也不會想到他究竟想要記錄什么。

“再度認真思考，問題果然越想越大……”

“以前夢境記憶模糊不覺得，現在記憶清晰了……夢境中的語言，居然不是中文！文字也不是漢字。也就是說如果真的是虛假的，完全由我想象的，等于我在夢中塑造了一整門語言！”

“不，還有各種各樣的技巧！我在夢境中為所欲為，會使槍，會打炮，會跑酷，會格斗，會殺人，會開鎖，會太多太多，甚至……我在夢境中學習過數學！現在我感覺全會了。”

楚竹腦海之中是有全新的數學知識的。難道……

查閱了一下，楚竹翻了個白眼，好吧，他在夢境中學到了這些數學知識，在真實世界都是存在的。所以指望拿這些知識寫論文發表，一鳴驚人，那是不太可能了……

“但我以往真的沒學過。憑空出現的數學知識嗎……哈基夢，你這家伙……”

“可是，倘若那并非是夢境……”

楚竹捏了捏拳頭，又想起了夢境中自己那不健康的肌肉。可能嗎？人經過高輻射，身體會不受控制的膨脹變強？

即便知道不可能，楚竹也下意識的搜索了一下。然后就看到了某喪鐘的經典視頻……

“健美圈傳來噩耗……”

楚竹：“……”

是的，他早就該意識到的。如果真的核輻射能讓人這么進化……哦不，變異！第一個用上的應該就是歐美健美圈。那邊可是出了名的，要肌肉不要命！

“所以，是夢境的特例……”

鬧鐘鈴聲響起。

終于，舍友們開始挨個起床。一個個罵罵咧咧……起床氣那是相當的重。

“我去，竹子……我說我怎么睡不好，你一大早就在那里翻書，寫東西？”

“不對，我剛才聽到他在刷抖音！一大清早的！”

“刷抖音沒問題，他如果認真學習才有問題。竹子的抖音聲讓我酣然入眠，他認真學習的翻書聲讓我輾轉難眠。”

“哈哈。”楚竹對著他們笑了笑，把書本合上，突然，他腦海之中閃過了一道電光。

“不對！”

“最后的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