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火災(zāi)
- 凡女?dāng)叵射?/a>
- 咖啡煎蛋
- 2137字
- 2025-05-16 00:02:00
“失蹤了四個?”
“可不是,”花販子低頭看著面前花瓣卷起的海棠冷笑,“原先他家可是我們鎮(zhèn)子上一等一的大客棧,連店里的花兒都是托人運(yùn)的最新鮮的。
“可是自從他家接二連三地失蹤人后,生意就沒落了,在我這兒買幾支海棠都要討價還價的。”
從花販子的口中,幾人得知這第一起失蹤案是在一個半月以前發(fā)生的。
失蹤的是一個外地來的富家少爺,尸體三日后在鎮(zhèn)子外的清溪河邊被人發(fā)現(xiàn)。
第二個失蹤的是鎮(zhèn)子上孫老爺?shù)男℃瑩?jù)說前段時間和孫老爺賭氣搬了出來住在平安客棧。
第三起是一對兄弟,哥哥弟弟先后不知去向,后來都被發(fā)現(xiàn)死在了鎮(zhèn)子外的林子里。弟弟的妻兒只得將二人在此地匆匆葬了。
第四個是平安客棧的老板娘,說是有天早上一起來人就不見了,怎么找也找不到。
“難怪我們昨天去沒看到客棧里有老板娘呢,”黎星闌不由道,“后來呢,還是沒找到?”
“找到了,”花販子道,“可是也死了,尸體給丟到了郊外的亂葬崗。也不知道是得罪了哪路妖魔鬼怪。”
“為什么說是妖魔鬼怪?是尸體或者案子有什么奇怪的地方?”玉韶插話。
“嗐,這位姑娘你有所不知,那幾具尸體身上一處傷口都沒有,渾身紫斑,骨頭俱碎。最主要的是,先前有過路的修士看過一眼,說那些紫斑是魔氣造成的。”
骨頭俱碎……
似乎和妹妹的死因有幾分相似。但是妹妹的尸體她見過,并沒有什么瘢痕。
只聽那花販子又道:“不過衙門不讓我們到處亂說,說是花神節(jié)快到了,怕鬧得人心惶惶。對外只說是吃錯了東西、摔下了山崖,”說著他朝地上啐了一口,“我還不知道他們打的什么主意嗎?不就是怕城里的欽差大人來了摘了他的烏紗帽?”
“不過要我說,整個平安客棧附近都奇奇怪怪的。”旁邊一個賣蒸糕的大姐聽了忍不住插嘴。
她一面說一面揭開面前的木鍋蓋。騰騰的白氣從鍋里飄了出來,瑩白如玉的蒸糕上點綴著淡粉色的花瓣。
她用筷子夾出幾塊,放在半截碧綠的竹筒里遞給三人:“公子小姐,既買了花也嘗嘗我的‘竹筒糕’?”
竹筒懸在半空中,再往上是賣糕大姐一雙精明含笑的眼。黎星闌只得接過,摸出幾枚靈石遞給她。
賣糕的大姐這才笑道:“其實除了平安客棧這四起案子,我還聽說過一件事,是客棧后邊兒石頭巷最里頭的張家……”
風(fēng)吹得滿街的花香迎面飄來,幾人照著賣糕大姐的話往石頭巷去。
“這青沙鎮(zhèn)的人也太會做生意了,”黎星闌一面打著噴嚏一面抱怨,“不過沒想到平安客棧后面還有這么偏僻的地方。”
說是偏僻其實并不準(zhǔn)確。石頭巷一帶的房屋低矮破敗,灰撲撲的土墻時不時掉下一點塵土,墻面上坑坑洼洼。
只是再破敗貧窮也掩蓋不了節(jié)日來臨時候的喜慶——墻頭、路邊、院前都一簇一簇堆著各色的花,熱熱鬧鬧地一直開進(jìn)石頭巷的最里面。
玉韶三人站在張家的院子前。土墻被火燎得焦黑,煙塵深淺不一地爬滿墻面。門口只落了幾截被燒焦了的斷木,七扭八歪橫亙在他們跟前。
腳前的土被風(fēng)一卷,擦過地面撲到了幾堆碎磚亂瓦上。旁邊的地面上,半截樹樁蒼然屹立。
“你們是……”
斜對角忽然傳來一道聲音。幾人回頭看去,只見有個鬢發(fā)白了一半的老大娘拿著一張小杌子推門出來。大約是想在門口曬曬太陽。
“我們是張家的親戚,”玉韶走近笑道,“幾個月前張大嫂讓人帶信給我們,說是青沙鎮(zhèn)有花神節(jié),讓我們過來玩。我記得信里的地址就是這兒啊,難不成走錯了?”
“沒錯,”老大娘嘆了口氣,“張家啊,半月前不知怎么走了水,一把火燒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
“那張家人現(xiàn)在……”
“張祿沒跑出來,他老娘媳婦孩子倒是一個月前走親戚去了逃過了一劫。”
三人唏噓不已。
這話和賣糕大姐說的差不多。
據(jù)賣糕大姐說,這個張祿平日愛賭,張大嫂靠著殺魚好容易攢下的一點錢,只要給他看到了,必定悄悄摸了去到賭坊大手大腳花銷一番。為了這個,兩口子平日里沒少吵架。
“不過大約是一個月前,張祿的手氣一下子變得特別好,一賭就贏,”賣糕大姐回憶,“靠著贏來的錢他給他媳婦孩子老娘都置辦了一身上好行頭,打發(fā)他們走親戚去了,看樣子是要好好炫耀炫耀了。”
“可這有什么奇怪的呢?”
“張家的親戚和他們還有來往的只有張大嫂的娘家了。她娘家在落葉城,剛好我妹子也嫁到了那里,我之前給我妹子寫信的時候提過一嘴,我妹子說張大嫂的娘家根本沒人來。
“我們青沙鎮(zhèn)到落葉城不遠(yuǎn),走的慢也只要十日,他們走的再慢也該到了。不過最奇怪的事情還在后面。大約是半月前,張家的院子半夜突然自己燒起來了,張祿活活給燒死在了里面,明明他平時也不是個睡得沉的……”
幾人跨過門口斷木進(jìn)去。滿目的斷壁殘垣無端透著幾分凄涼和詭異。
涼風(fēng)簌簌,一片黃綠相間的葉子從鄰居家的院子里飄進(jìn)來,落到張家院子里的半截樹根上。
“叮鈴叮鈴——”
一串細(xì)小的鈴聲由遠(yuǎn)及近。玉韶轉(zhuǎn)頭望去,只見一只白底黑花的小土狗撒開四蹄跑了過來。它脖子上系著一個小巧的銅鈴鐺。
小狗在他們面前漸漸停了腳步,一雙小小的綠豆眼里寫滿了警惕,喉嚨里發(fā)出“呼嚕呼嚕”的聲音,偶爾“汪汪汪”地大叫幾聲。
“旺財,別鬧!”
門口的老大娘忽然斥了句,小狗不忿,卻仍舊聽話乖乖坐下。
老大娘又慢悠悠地走進(jìn)來同他們解釋:“這是張家的狗。雖然張家燒成這個樣子了,它平日里得了骨頭還會埋在這兒,”說著指了指玉韶腳下,“就是這截兒樹根。”
玉韶趕忙讓開。
旺財見了,忙走過來,伸出兩只前爪在地理可勁兒挖了一陣。小小的土堆里,玉韶的視線忽然落在了一小半瓷片上。
她蹲下身撿起瓷片。白玉瓷,暗紅紋。
“……青杏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