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陌上桑間藏驚雷

春分那日，五千流民像黑壓壓的蟻群涌過高柳城門。陸羽站在敵樓上，看著人群中幾個格外健壯的漢子暗自皺眉——這些人的手掌沒有老繭，步伐卻帶著行伍特有的節奏。

“按籍貫分二十隊，有鐵匠、木工手藝的站東側。“王恪拄著拐杖在城門口吆喝，身后垛滿新制農具的牛車讓流民們發出驚嘆。當有人試圖擠到前排時，墻頭弩機轉動的吱呀聲立刻讓隊伍恢復秩序。

趙云按劍低語：“袁本初送來的人里，至少混著三股勢力的探子。“他目光掃過某個正在逗弄孩童的婦人，那女子耳后的刺青是并州死士的標記。

“無妨。“陸羽摩挲著袖中剛解鎖的【神農百草卷】，系統光幕顯示著新成就獎勵：【初級農業增產30%】。他更在意的是流民隊伍末尾的老者——那人雖然蓬頭垢面，捆扎行李的繩結卻是失傳的墨家九宮扣。

當夜，縣衙地窖被改造成臨時工坊。陸羽將【墨家機關術（初級）】卷軸鋪開時，油燈突然爆出燈花。老者不知何時出現在身后，枯枝般的手指劃過圖紙上的連弩機括：“榫卯差了三毫，激發時會卡弦。”

“墨家當代鉅子，居然扮作流民？“陸羽轉身輕笑。系統提示在老者開口瞬間彈出：【發現特殊人才墨衡（墨家機關術Lv.5），可激活“百家爭鳴“隱藏任務】。

墨衡瞳孔驟縮，袖中滑出青銅矩尺：“閣下既能識破老夫身份，可知’非攻’二字怎么寫？“他身后墻壁悄然浮現數十個孔洞，機簧聲如毒蛇吐信。

“用這個寫。“陸羽將百煉鋼打造的齒輪組件推過去。當墨衡看到部件嚴絲合縫地嵌入圖紙缺失處時，手中矩尺當啷落地。

半月后，高柳城西的荒坡上架起十二架三丈高的木制塔樓。墨衡拉動絞盤，塔頂的青銅鏡將日光折射成熾白光斑，三百步外的草人瞬間燃起青煙。“這是’陽燧陣’，晴日可退千軍。“老鉅子說著，卻見陸羽在圖紙邊緣添了幾筆：“若在鏡面鍍銀，再配合硝石煙霧…”

春耕進行到第十日，變故突生。

五名流民在田間斗毆身亡，尸體懷中搜出刻著“歲在甲子“的桃木符。更棘手的是，新開墾的坡地莫名出現大片枯苗，恐慌像野火般在營地里蔓延。

“是鹽堿。“陸羽蹲在泛白的地表前，指尖泥土帶著澀味。他想起系統倉庫里尚未使用的【土壤改良劑】，卻故意提高嗓音：“此乃天罰，需以人牲祭地母！”

當夜子時，三個黑影摸進糧倉。他們沒注意到梁上垂落的絲線，直到陶罐里的火油被鐵網兜住。“冀州口音。“趙云扯下刺客面巾，露出脖頸處的黃巾刺青。

次日清晨，陸羽當眾將改良劑撒入田地。眾人看著枯苗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返青時，幾個混在人群中的太平道教徒剛要呼喊，就被墨家機關獸按倒在地。

“本官昨夜夢到南華老仙。“陸羽踩住刺客頭領的脊背，舉起從尸體搜出的《太平清領書》，“他說黃天當立的’甲子’，指的是今歲四月大旱呢。”

流民中響起騷動，幾個來自冀州的農夫突然跪地痛哭——他們家鄉確實已三月未雨。當陸羽“預言“三日后將有甘霖時，連墨衡都露出驚疑之色。

其實系統光幕早已提示：【谷雨節氣倒計時71時辰】，而新解鎖的【人工降雨】需要消耗300聲望。

第三日申時，當陸羽站在新筑的祭壇上焚燒“祈雨符“時，墨衡操縱的三十六架鼓風機正在云層播撒鹽粉。驚雷炸響的瞬間，趙云率騎兵截獲了五支試圖趁亂出城的信鴿。

雨幕中，陸羽展開繳獲的密信冷笑。袁紹在信中向劉虞暗示“代郡有妖人惑眾“，而張讓批紅的詔書正在送往幽州的路上。最有趣的是一封沒有落款的絹書，字跡娟秀卻暗藏殺機：“陸羽若不能為用，白馬義從可除之。”

“是公孫瓚那位女謀士的筆跡。“墨衡瞥了眼說道。他正在調試新制的指南車，車廂里藏著能連發十矢的腕弩。

雨停時，系統提示音接連響起：【達成“逆天改命“成就，解鎖“星象推演“功能】【袁紹猜疑度+15，獲得特殊道具“替身人偶“】。

陸羽卻盯著剛送來的軍情皺眉——彈汗山方向出現大規模騎兵集結，而派往中山國的商隊帶回消息：甄氏正在高價收購芒硝與硫磺。

“該去見見那位’客人’了。“他轉身走向地牢。三天前抓獲的黃巾軍祭酒，在嚴刑拷打下終于吐露“大賢良師將在下月親臨幽州”。

陰暗的囚室里，陸羽將《太平經》殘卷放在刑架上：“告訴張角，他看到的’黃天當立’讖言，后半句其實是’熒惑守心’。“當祭酒看到殘卷角落的批注竟與師尊筆跡一般無二，心理防線徹底崩潰。

走出地牢時，趙云帶來兩個消息：薊城派來的刺史從事已到三十里外，同行還有百名羽林衛；而墨家探子發現，城南鐵礦深處有上古祭祀坑，坑底青銅器上的銘文與陸羽腰間玉佩完全相同。

夜空突然劃過流星，系統光幕瘋狂閃爍：【檢測到“傳國玉璽“能量波動，主線任務提前激活：龍脈之爭】。陸羽握緊突然發燙的玉佩，終于明白自己穿越并非偶然——這具身體原主的生母，正是二十年前投井的宋皇后貼身宮女。

此刻，洛陽北邙山巔，黑衣方士手中的羅盤轟然炸裂。千里之外的鉅鹿大營，張角割破手掌將血滴入星圖，九顆赤星竟在白晝顯現。而幽州驛道上，羽林衛統領悄悄展開一幅畫像，畫中人與陸羽有七分相似，標題赫然寫著“戾太子遺孤“。

高柳城頭的瞭望塔突然敲響警鐘，來自鮮卑王庭的使團打著白旗出現在地平線上，領頭者捧著的鎏金木盒里，裝著當年霍去病賜給匈奴降王的斷刃——這是草原部落臣服時最隆重的獻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