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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然而查到的結果是,郁青根本沒什么“底細”。

她從出生到現在的短暫二十七年,僅僅幾頁紙就能概括了。

但是男人盯著紙上“曾從事職業”那一欄,微微皺了一下眉頭:“怎么干過這么多職業?”

洗車工、洗碗工、發傳單、送外賣、送快遞、群眾演員、公園人偶服表演……甚至連業余狗仔都做過!

沈一琮挑著眉頭解釋道:“我查了,這姑娘挺有骨氣的!當年你們公司的基金會有助學金和獎學金兩種,獎學金是白給的,助學金說白了是貸款。她當時符合申請獎學金的條件,但她沒要,拿的是助學金,也就是借錢上的學。等她考上大學后,就一邊學習一邊打工,把學費交上的同時把助學金也還完了。但她也是個知恩圖報的,畢業后就來南藝工作了,去年業績還很突出!”

男人曲起一根食指,輕輕點了點桌面,似是陷入了沉思。

沈一琮卻抱怨起來:“秦總,你不是剛從特種兵團退役的么?趕緊給我聯系個技術員,重新偽造一份監控記錄啊!昨天我去辦公室破壞她電腦的事兒,可全被攝像頭拍到了,我今天太急了造假破綻太大,差點被她瞧出來端倪!”

男人淡著道:“我倒也沒想到這女人心思會這么細。不過,這也未必是壞事。”

略一沉吟,在看到資料上顯示郁青每晚都會去一家叫“心晴”的酒吧去當賣酒小妹時,他的眸色忽然加深幾分。

“今晚不是有人約我喝酒么?就去這家吧!”男人唇角一勾,有些事情已然成竹在胸。

當晚八點,心晴酒吧,郁青換好了衣服,推著一小車的酒,走向了據說客人來路不小且手筆大方的“虎嘯”包廂。

剛一進門,她就連忙堆起了職業化的笑容,開始滔滔不絕地推銷起自家的好酒——她現在看誰都是自帶金光閃閃的特效,就指著這群人給自己送來不菲的酒水提成呢!

然而說了半天,非但沒人給她一個回應,周圍喧囂的聲音反而漸漸靜下來了。

郁青覺得不對勁,就微微抬起頭,正對上一雙深深注視著她的墨眸。

她瞬間倒吸了一口涼氣,幾乎以為自己是出現幻覺了!

那人明明和十五年前的容貌沒有絲毫變化,依然是高鼻深目,寬額薄唇,精致的面孔似乎永遠都帶著獨屬于他的那份傲氣。

他就算是直視著你,也會讓你覺得你是在仰視他。

郁青不相信自己能在這里遇到他——畢竟她已經等了十五年了,美夢忽然成真這件事來得太突然,她完全沒有心理準備!

她想喚一聲他的名字來確定這不是夢,卻猛地聽到有人調笑著說:“秦總原來好這口啊?早說啊!害得我還專門打電話叫了人過來!既然秦總心里喜歡,那這妞兒就算我送給秦總的接風禮了!秦總一定要給面子笑納啊!”

感受到周圍有不懷好意的眼光像是刀子般戳到自己身上,郁青心尖顫了顫,假裝什么都沒聽懂,連忙推著車轉身想走。

然而已經晚了。

開口調笑的男人似乎欺男霸女的惡事做慣了,上來就招呼著幾個彪形大漢制住了郁青,并且從她的小車里拎起一瓶白蘭地烈酒,讓手下人硬掰著郁青的嘴巴,給她灌了進去!

郁青一邊掙扎反抗著尖叫一邊被烈酒嗆得眼淚決堤,沒一會兒就被酒精麻痹了身體,渾身軟綿綿的倒了下去。

她在地上癱軟了下去,卻在僅有的幾個神智清醒的瞬間,喚出了自己早就想叫的名字:“秦……時予……”

正在解她襯衫扣子的那只手頓了頓,但隨后依舊繼續了下去。

但男人還是很疑惑,她怎么會認識自己的?

八年了,這個城市里能記得他是“秦時予”而不是“秦總”的人,著實不多了……

郁青是被一陣涼意驚醒的。

隨后她才意識到自己身上的衣服不見了,而且周圍一片黑暗,她甚至分辨不清自己這是在哪兒。

“啪”的一聲,有人摁動了開關,整個空間瞬間騰起一片幽暗的昏黃燈光。

郁青這才看清楚,原來自己還在包廂里,而包廂已經沒別人了。

感受到身后有腳步聲傳來,郁青下意識的先護住了胸前,然后才看清來人。

“你……”

“你認識我?”男人沒等郁青把話說完,就強勢打斷了她。

郁青怔了怔,有些沒反應過來,愣著反問了一句:“你說什么?”

男人一張俊臉瞬間換上了不耐煩的表情。

“你知道我叫秦時予,是不是也知道我是新上任的秦總?還有呢?你還知道我什么?”秦時予仔細打量著被自己刻意弄成衣衫不整樣子的女人,心下的疑問卻越來越重。

現在這樣的情況和他最初預想的,完全不一樣。

他原本以為是找到了一個和自己沒什么關系卻對南藝忠心耿耿的人,這樣的人只要拿錢和道義就很好收買了。可現在這女人比他想的要有心機多了。

他已經有八年沒出現在這座城市了,可她居然第一眼就認出了自己,而且現在酒后醒來,見到他卻一點都不驚訝,擺明了她早就了解過自己。

莫非她提前就調查了自己?這讓秦時予始料未及。

然而與秦時予一番深沉算計截然相反的是,郁青一下子就明白過來了——他這是不記得她了。

畢竟過去十五年了,當年分別時兩人連一張畢業照這樣的合影都沒有,她完全是憑深刻的記憶一直記著他,但他就完全沒必要記著自己這個普通人了。

郁青這樣想著,覺得有點心酸,但又不知道該怎么解釋。難道這十五年的尋找和思念,現如今就僅用一句“你我曾經是同桌”來一筆帶過?

她不甘心,卻無能為力。

秦時予看她不說話,還想繼續追問,卻敏銳察覺到門口有人走來。

他瞬間脫掉了自己松垮的襯衫,露出精壯的上身,然后直接撲過去抱住了郁青。

由于動作太猛烈,他的嘴唇還不經意間貼住了郁青的小耳垂。

然后他就目睹了郁青僵著身子面部細胞全部充血從下巴紅到耳后根的全過程。

嘖,還知道害羞?還挺純的。秦時予心想。

“警察臨檢!把身份證拿出來!”幾個戴著大蓋帽的警察走進來,對著沙發上交纏在一起的兩人正氣吼道。

郁青被嚇了一跳,連忙護好自己的衣服,解釋道:“我是這里的員工,老板娘可以證明的,我的身份證不在身上……”

“你們倆什么關系?有人舉報說這里有不正當性交易,你沒身份證就跟我們走一趟吧!”警察冷漠且略帶鄙夷地打斷了郁青的話。

郁青瞬間傻眼了——自己這是被當成失足婦女了?

“不是的!我們什么都沒發生,而且我們早就認識的!你們真的誤會了……”郁青急得都快哭了,苦著臉一邊對警察解釋還要一邊對秦時予使眼色,示意他趕緊過來把話說清楚。

然而秦時予竟然直接抱住了她,還在她臉上親了一口!

郁青霎時覺得渾身一熱,血液都要沸騰了!

“親愛的,把我們的關系說出來不就行了?”秦時予眼帶玩味地打量著郁青呆若木雞的樣子,忽然覺得改變計劃,趁機逗一逗她也不錯。

警察語帶不屑地反問他們倆一句:“別跟我說你們是來這兒談戀愛的!哪一對被我們查到的都是這么說的!”

秦時予卻挑眉笑了一下,松開了說:“我把我的身份證給你,你可以詢問她任何關于我的事情。她全都答不上來,那才算我們有犯罪嫌疑吧?”

郁青再次怔住。

她隱隱覺得哪兒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到底是哪兒錯了。

小警察大概也覺得秦時予說得在理,就收了秦時予的身份證,開始對郁青進行“調查取證”:“他叫什么?”

“秦時予。”

“多大了?”

“下個月16號是他三十歲的生日。”

“籍貫是哪兒?”

“本地人,秦家的老宅在中興路上,他就是在那里出生的。”

這些基本信息郁青都回答的很順,倆警察戴著大蓋帽相互看了看,隨后便尷尬一笑:“咳,看來真是誤會!我們還得去查下一間,你一會兒記得把身份證拿來給我們看看!”

郁青木然地點了點頭,目送大蓋帽消失在視野里。

秦時予卻有些輕佻地挑住了郁青的下巴,玩味一笑道:“你對我這么了解?”

知道他的生日也就罷了,這女人居然連他的出生地和老宅的地址都知道,她莫非也有什么背景?

郁青再度臉紅了。

相隔多年的面容和氣息都如此真實的呈現在自己面前,她到現在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所以她時常不知該如何回答他的問題。

“是、是你,你自己告訴我的!”郁青有些結巴地說出了事實。

秦時予不由皺起眉頭,反問道:“我說的?我們以前真的認識?”

郁青有些失落地回道:“我們、我們曾經是同學。”

“哦,八百年前的事兒了!”秦時予不甚在意地說了一句,也松開了她。

郁青有些窘迫的整理好了著裝,卻忽然聽得秦時予對她吩咐道:“你先別忙回家。陪我下樓一趟。”

郁青抬起頭望著他,眼神迷茫。

秦時予撇著嘴一臉不屑:“放心吧,對你有好處的事兒!一會兒跟我下去,無論看見什么人,聽見什么話,都別多嘴。我就需要你在我身邊當個花瓶!”

從聽到他說“花瓶”這個詞開始,郁青就開始郁結了,因為她覺得秦時予很瞧不起自己。

她記憶中的少年雖然有些傲氣,但從不會這樣輕易蔑視別人,他頂多為人漠然一些。

現在的秦時予,讓她覺得陌生,也有些遙不可及。

果然,她一開始就決定別說出那么多的往事,是正確的決定。否則很容易就自取其辱了。

郁青受氣包似的跟在秦時予后面下樓,出了酒吧后,她明顯感覺到秦時予的步伐慢了一些,也穩健了一些。

抬頭望去,才發現他是朝著路邊停著的一輛黑色賓利車走了過去。

定睛一看,郁青立馬認出這是公司吳淑榮的車!

吳淑榮怎么會一大早的在這里?

按捺住內心的疑問,郁青看到秦時予敲了敲駕駛座上的車窗。

車窗隨即降下來,果然露出了吳淑榮妝容精致的臉龐。而車里坐著的不光是吳淑榮,郁青認出來副駕駛上坐著的男人……竟然是昨晚起哄給她灌酒的那個人!

“吳總……哦不,現在不在公司,我還是喊您吳阿姨比較好!畢竟吳阿姨這副打扮,任誰看著也不像是我們南藝集團的設計部總監啊!”秦時予不知為何換了一副吊兒郎當的語氣,和剛才面對郁青時傲氣嚴肅的男人完全兩個樣。

郁青悄悄站在他背后,但還是能看到吳淑榮穿著一件檸檬黃的吊帶裙,眼線也畫得很濃,很有一種狐媚的感覺,確實沒有婦女的端莊。秦時予剛才故意用那種口氣說話,怕是在嘲諷她吧?

聯想到吳淑榮是秦董包養的外室的傳言,郁青忽然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秦時予莫非就是秦董的兒子?也就是公司新上任的總裁?

這么一聯想,郁青忽然有些心底發寒了。

她才敢涉及吳淑榮部門的設計稿丟失事件,秦時予為什么忽然就找上她了?

看樣子他早就不記得自己了,那么昨晚的事情到現在讓她當花瓶,總不能僅僅只是巧合吧?

但秦時予到底想做什么呢?她莫非對他有什么利用價值?郁青想不明白。

她自己站在原地瞎想,殊不知坐在車里的吳淑榮已經拿眼刀砍了她無數次了。

吳淑榮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時予這才剛從部隊里退下來,就找到女朋友了?我們家女婿胡正一開始跟我說你在酒吧里跟個公主玩上了,我開始還不信呢!今天過來一看,還真是胡正眼瞎了。這哪兒是酒吧公主啊?這不是我手下帶的郁設計師么?我看她也不像是來這兒做‘兼職’的吧?”

郁青聽出來吳淑榮是在嘲諷自己在酒吧里當雞了,一時氣結就想辯解,但她剛挺直了身子,就收到了秦時予寒冰一樣的目光。

但不知道為什么,秦時予看向她的目光明明是冷冷的,她卻莫名覺得安心了。

因為她讀懂了那道目光的意思——那是讓她別動,他會處理好的意思。

郁青沒動,秦時予就毫不客氣的回諷道:“是啊,畢竟肥水不流外人田,我這也算是子承父業,連找女人都跟我父親一樣,就喜歡窩邊草!不過我真是佩服吳阿姨你這一大早的跑來看好戲的精神啊!看來給您停職放假是對的,要不然您哪兒能這么閑呢?”

吳淑榮那一張經過精致保養的臉瞬間被氣得有些扭曲了。

吳淑榮被秦時予氣走了,郁青就大致猜到秦時予到底什么目的了。

估計他是早就得知吳淑榮想找人給他來一場仙人跳,所以他挑中了自己,來幫他完成一場反擊。

回想起來,昨晚那個叫胡正的男人,肯定是提前安排好了女人來為喝醉的秦時予服務,但秦時予當時應該是裝醉的,因為郁青并沒有發現他有醉酒的痕跡。秦時予發現了來包廂賣酒的自己,認出自己是吳淑榮的手下,所以干脆當著胡正的面,“點”了自己。

而一大早來包廂臨檢的警察,肯定是吳淑榮找來的。如果昨晚留下的女人是胡正的人,那么秦時予嫖娼的罪名肯定就落實了!

看來這又是一場豪門大戶里外室和原配爭斗的狗血大戲啊!

快到七點了,酒吧已經要關門了,郁青身為員工,自然要進去收拾東西的。

但秦時予一把拉住了要走的她,臉上的神情又恢復了最初的淡漠,直接說道:“開個價吧。”

郁青愣了一下,顯然沒反應過來他為什么忽然這么問。

秦時予不耐煩道:“別跟我裝!我就不信你沒看懂我剛才在做什么!我把要跟我玩仙人跳的女人用你代替了,現在還要對外宣稱和你在交往。你不會白白陪我演戲的,直接說片酬吧!”

郁青只覺得好笑,干脆拒絕道:“不用了!能幫你忙我很高興,只是裝一下情侶而已,不用給我錢的!”

她以前受過他那么多恩惠,要真說起來,應該她還他的錢吧!

秦時予眉頭高攏起來,似是不悅道:“別跟我玩這些彎彎繞!要錢,要車,還是要房,都直接說,我沒時間跟你耗在這里。”

郁青對他這副瞧不起人的口氣很不滿,干脆直白道:“你想給多少就給多少吧!反正你就跟個窮的只剩錢的土大款似的,干什么事兒不拿點錢就沒安全感!”

被郁青如此形象的一形容,秦時予還真有些愣住了。

然后也沒生氣,反而釋然一笑,從錢夾里掏出一張支票,“那就這樣吧。錢你拿好,我希望你也敬業一些,保證隨叫隨到,并且服從我的安排。”

到底是軍隊里剛退役的軍人,郁青覺得他不光是說話口氣有一種軍人命令式的風采,還有那走路板直帶風的樣子。

她也沒在意支票上的數字是六位數,想著等什么時候倆人不演戲了,她會把支票原封不動的還給他的。

雖然兩人情誼不可能再回復如初了,但郁青也不想讓他輕看了自己。

一直忙到上午十點多,郁青才回到破舊的出租屋內。

屋內昨晚發過大水,再加上酗酒過后的味道,所以郁青一開門就覺得氣味酸腐,凌亂不堪。

“媽媽,我回來了!你吃過早飯了嗎?”郁青隨手放下自己買來的小籠包和背包,喊了幾聲,心下有些奇怪了。

屋內沒人回應她,說明媽媽不在家,但她最近一直被追債的人追殺,現在連喝酒都只敢窩在家里喝,一大早她能去哪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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