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
鄭家村繁殖基地大門口。
幾輛越野車呼嘯而來,停靠在門前。
十幾名孫府的侍衛紛紛下車,帶頭的是前幾日去竹林小樓給陳武陽送任命書的修士。
陳武陽帶著錢進和張儒根迎上去。
修士掏出府衙文書,同時自我介紹。
修士名叫秦覓德,青城縣人士,也曾經是修道高中的高才生,畢業后就被孫府高薪聘為家臣,一路從邊緣人物干到右侍衛長,深得孫任雨信任。
陳武陽知道秦覓德的身份后,便親熱的抱拳叫道:“原來是師哥,失敬失敬。”
秦覓德趕忙回禮道:“陳院長好。”
二人客套著走入繁殖基地的辦公樓,隨后又領著十多個人一起涌進辦公樓的地下室。
八名嫌疑人見忽然來了許多陌生修士,心臟突突直跳,暗叫不好。
更有兩三個修士臉色變得煞白,手腳不由得微微顫抖。
“這位是八里府府衙派來審問你們的長官秦覓德,有什么要交代趕緊說,先說的可以減免罪行。”
陳武陽說完,讓張儒根把視頻、照片等證據放在審問桌上,便帶著兩人離開地下室,在樓上等候。
不久后,秦覓德從地下室上來,說八人已經認罪,并提出要去犯罪現場看一看。
陳武陽便帶著他從繁殖基地的大棚開始,一路看到傅良佑身死的樹林里。
樹林已被靈氣火焰燒得不成樣子,傅良佑幾人的尸體也不見蹤影。
秦覓德仔細勘查現場,只找到三只飛鏢、一把左輪手槍,以及幾把修道院的制式冷兵器。
“當時情況危急,蜘蛛妖怪和傅良佑實力強悍,我不敢下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同事被殘殺,心里很是愧疚。”
陳武陽拿起一把制式冷兵器輕輕撫摸,驀地悲從中來,泫然欲泣地哽咽道。
秦覓德嘆口氣,勸慰道:“陳大人莫要傷心,您能冒著風險記錄罪證,也算是為他們報仇了。”
陳武陽點點頭,仰頭望天,兩行熱淚從臉頰流下,咬牙切齒道:“我恨吶!”
秦覓德被陳武陽的深情打動,忍不住上前拍拍陳武陽的肩膀,堅定的道:“大人放心,我必會秉公辦案,將證據呈報知府大人,讓嚴忠獻付出代價!”
“多謝師哥!”
陳武陽以淚洗面,抱拳謝道。
…………
回到繁殖基地,陳武陽又帶秦覓德查看八名修士獵殺的鎖陽精。
“這些是八名縣修道三院修士獵殺的鎖陽精尸體,我怕手下人抵制不了誘惑,收繳后就直接封存貼條,還沒來得及清查數目,現在你們來了,一切就交給你們吧。”
陳武陽指著上著鎖、貼著封條的金屬箱子說道。
秦覓德點頭,揮手讓手下檢查封條、統計數量。
陳武陽為了避嫌,獨自離開。
等到一切核查完畢,已經是半夜三點多鐘。
陳武陽讓張儒根準備夜宵,卻被秦覓德制止。
“多謝陳大人美意,但此案茲事體大,不但牽扯到縣修道三院,還讓大秦制藥損失慘重,我不敢耽擱,待案件落實,我們再聚。”
“好。”,陳武陽點頭道:“等我回縣城后找你喝酒。”
二人定下飯局,一群人在繁殖基地大門外分別。
看著秦覓德押送犯人離開,陳武陽心中的大石頭落地,伸了個懶腰,打著哈欠道:“老張備車,回去睡覺。”
“好嘞。”
張儒根領命,先囑咐柴湖鎮修道三院的修士嚴密看守繁殖基地,然后帶著陳武陽和錢進一起回到臨時居住的大院兒。
三人各自回房睡覺,直到日上三竿才陸續起床。
陳武陽洗漱完后從臥房出來,便見張儒根和錢進在樓下客廳看電視。
電視上演著無聊的電視劇節目,二人相距甚遠,各自低頭玩手機。
“呦,怎么了這是?你們又吵架啦?”
陳武陽踱步到二人中間站定,抱著胳膊問道。
兩人起身作揖行禮,張儒根率先告狀。
“大人您要為我做主啊!昨夜錢進睡覺打呼嚕,我只是喚醒他,讓他小點兒聲,他就把我轟出來客廳睡覺!”
錢進冷哼一聲,扭過頭不看他。
陳武陽嘆口氣,感覺自己像是一個調解家庭矛盾老父親,錢進是性格剛強的兒子,張儒根是受了委屈的兒媳婦兒。
前天來到鄭家村時,因為臥房緊張,錢進和張儒根就住在了一個屋子。
昨晚上大家都在忙,二人都不知道對方的睡覺習性,也不了解誰會夢游、咬牙、放屁。
現在他們只是睡了一晚上,便因為打呼嚕這件小事兒而起了矛盾。
其實陳武陽心里清楚,張儒根和錢進不和的根本原因,在于他們都想做自己最衷心的馬仔。
而陳武陽作為老大,并沒有一碗水端平。
錢進晉升為一大隊隊長還沒兩天,嚴忠獻又要倒臺。眼見錢進的前途大大的光明,張儒根便急了。
陳武陽大概明白了張儒根的心情,就出聲安慰道:“滾去準備午飯,大人我餓了!”
經過多日的相處,陳武陽已看穿張儒根的人性。
這家伙是個趕著拉磨的驢,性格嫉妒諂媚外,還特別喜歡上級使喚他。
只要陳武陽不搭理他,張儒根就會心慌,認為陳武陽不把他當自己人。
陳武陽上輩子便遇到過這么一個屬下,對如何調教張儒根十分得心應手。
“好嘞。”
聽到陳武陽的命令后,上一秒還面帶委屈的張儒根便一臉諂笑地跑進廚房,吩咐廚師做飯。
半個多小時后,五菜一湯上桌,三人坐下吃飯。
正當陳武陽端起飯碗準備夾菜時,忽然感覺心里空落落的,環顧一下四周,猛地想起一個人。
“徐春呢?還沒醒嗎?”
陳武陽的詢問聲剛落下,張儒根便一拍大腿,大叫道:“我滴媽,我兒子!”,然后趕忙放下碗筷,急匆匆的上樓查看。
很快,樓上便傳來張儒根急切的喊叫。
“兒子!春兒,春兒啊,你醒醒啊!”
徐春替陳武陽喝下的那杯酒中,帶著專門針對修士的安眠藥,徐春是個平民,沒有人喊他,許久沒有醒來也算正常。
不知道張儒根用什么方法叫醒了徐春。
在樓下餐廳的陳武陽只聽到徐春一聲慘叫,幾分鐘后就見徐春捂著屁股和張儒根一起下樓。
陳武陽命令廚師再準備一副碗筷,四人圍坐在飯桌前推杯換盞,開始總結此次聯合作案的經驗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