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臭味相投朱翊鈞
- 大明:伴讀萬歷,我爹張居正!
- 不早八的方糖
- 3469字
- 2025-02-22 12:00:00
兄弟二人灰溜溜出了廳堂。
張允修還不免有些不忿。
“糟老頭子,身體不成了,還諱疾忌醫!”
大哥張敬修打了一個哆嗦,無奈嘆氣:“五弟慎言,咱們不可腹誹父親。”
說到這里,他還有些羞愧,適才幼弟的回答,張敬修甚至一開始都沒有領會。
后知后覺下,不免贊譽一番。
“不想五弟從前不顯山不露水,竟然對朝政有獨到之理解”
他倒是沒什么嫉妒心思。
張敬修就是一個被儒家教育下的書呆子。
溫順、聽話、迂腐。
后來,張居正被清算之時,張敬修受不了侮辱而自盡,恐怕也有這部分性格因素。
張允修可不跟老哥客套,他即刻瞇起眼睛。
“大哥若覺我這回答不錯,我倒是有個提議。”
張敬修愣了一下:“什么提議?”
壓低聲音,張允修嘿嘿一笑:“大哥給予我五百兩,今后但凡老爹提問,你盡可來問我,你也可免于責罰之苦。”
“?”
大哥張敬修猝不及防,幼弟這是在......行商?
這種事情,也可以明碼標價的嘛?
這讓一向墨守成規的張敬修不太適應,他結結巴巴地說道。
“父...父親考校我們,怎可弄虛作假呢!”
“迂腐!”張允修搖搖頭,有些失望。
他是真的缺錢啊!
見張敬修也不生氣,只是一味皺起眉頭,張允修上前攬住老哥的肩膀繼續忽悠道。
“大哥你也知道,爹爹在朝廷推行新政,受到不少攻訐和非議,那些人明面上不敢反對,背地里可不知道怎么罵呢。
我辦這報紙,也是為了聲援父親,還有這研究醫術,處處都是要錢的.......”
大哥張敬修皺眉:“五弟你還要辦報紙,研究你那什么醫術么?父親大人適才說了......”
張允修不再解釋:“大哥你便就說給不給吧!”
大哥張敬修糾結了一下,這才從懷里掏出五十兩的銀票。
“我...我倒是沒那么錢,朝廷月錢不過五兩,家里也管得嚴格,攢了這些......”
看到銀票,張允修頓時眼前一亮,一把奪過來說道。
“謝謝大哥!”
大哥張敬修囁嚅著嘴唇:“此乃我私自存下的,五弟萬萬不可告訴爹爹和你嫂子。”
張允修則是拍著胸脯說道:“大哥你放心吧,我定然給你一份干股,報紙賺了錢之后,少不了你那一份。”
張敬修欲言又止,嘆了一口氣。
只當這錢是打水漂了。
......
幾日后。
紫禁城。
西苑,太液池。
三月,正是萬物復蘇,游魚出水,水草生姿的日子。
今日難得天氣好,萬歷皇帝忙里偷閑,沿著太液池邊四處游覽。
可就算是出游,萬歷皇帝還是隨手帶著一本《書經直解》,歇息下來之時便看看。
這是張居正同翰林院講官專門為皇帝編寫的讀物。
上本讀物叫做《帝鑒圖說》,更加淺顯一些,有故事插圖。
如今萬歷已然大婚,十九歲的年紀,也該褪去稚氣了。
事實上,在張居正失勢之前,有元輔、馮大伴、李太后這三座大山壓著,萬歷皇帝有過荒唐,可也還算勤勉。
今日,萬歷皇帝的心情極好,他一邊哼著小曲,一邊在太液池旁快步走著。
可走著走著,他突然停下了腳步。
因為在皇宮大院,太液池邊,竟然有個身影,在池邊用個小網兜撈魚。
身影看上去年紀不大,可身子很修長,就像是將稚童的腦袋安在了成年人身上一般。
身邊太監張誠見到這一幕,便出聲呵斥。
“何人如此大膽,敢在皇家御苑,來人給咱家......”
張誠還沒有說完呢,卻見萬歷皇帝擺擺手。
“不必了。”
“陛下。”張誠趕忙下跪行禮。
萬歷皇帝:“是我讓他進來的,你們先行退下吧。”
“這......”張誠看了一眼池邊的少年人,明白了什么,慌忙點頭。
“遵旨!”
初春時節,外頭天寒地凍,太液池的浮冰卻已開始化了。
張允修,手里拿著自制的網兜,蹲在太液池邊撈蝌蚪。
這種行為,自成祖遷都以來,恐怕都沒有臣子敢干。
可張允修不但敢干,還裝了滿滿一罐子。
正得意呢,身后有個略帶笑意的聲音傳來。
“張士元,你好大膽子,敢在太液池抓玄魚,不怕皇帝砍了你的腦袋么?”
張允修哪里不知道小皇帝到了,他故意等著對方發話呢。
聽這語氣,他便知道這份情誼還是在的。
頭也不回說道。
“古人云,蝌蚪生水中,蝦蟆之子也,俗呼玄魚。
世人總是覺得這蝌蚪無用,以做觀賞,在我看來這蝌蚪可有非凡的價值,懸壺濟世,福澤蒼生,不在話下。”
萬歷皇帝被張允修睜眼說瞎話給逗笑了,在他身旁坐下說道。
“好好好,那我便要聽聽,你如何利用玄魚,懸壺救世,福澤蒼生。
玄魚可入藥?”
“不。”張允修搖搖頭,將網兜里頭的一只蝌蚪抓入了陶罐中。“醫書上蝌蚪主熱毒瘡腫,可其療效不穩,不適宜為主藥,也無法懸壺濟世。”
“哦?那你自有一番道理?”
萬歷皇帝覺得有趣,似乎回到了童年一般,胖手也從網兜里頭抓了一頭蝌蚪,放入陶罐之中,發出由衷的笑容。
“倒是有趣。”
“這是自然,陛下你請聽我一言。”
張允修手上不停,嘴上卻都是大道理。
“西漢《大戴禮記》曾言,蝌蚪生丁子,至秋化為蛙。這蝌蚪其幼時類魚,長大則為蛙,此二者皆具妙用。
為蝌蚪,可觀其變化,自卵而始,體態分化之現象,洞察生命起始之力,究其體態器官生成,此乃天道也。
為蛙,可觀其心臟構造,究其節律之因......若有新藥出世,也可投藥于蛙,探究作用之機理......”
張允修一番文白結合,摻入后世科學觀念的解釋,給萬歷皇帝徹底逗笑了。
他只覺得荒唐有趣,連連拍手稱快說道。
“有趣!有趣!士元你還是你啊!還與從前一般逗趣!”
可笑著笑著,他的表情卻收斂了。
“可惜,物換星移幾度秋,你還像個天真孺子,我卻已經憂煩纏身。”
從前伴讀之時,萬歷皇帝將張允修看做自己的義弟,明明大對方五歲,卻也跟著他一起荒唐,現在.......
張允修卻是恭敬起身行禮:“臣張允修拜見陛下,多有無禮之處,還望陛下恕罪。”
“免禮免禮。”
萬歷皇帝擺擺手,他十九歲的年紀,身材卻有些矮胖,真站起來堪堪低張允修一個頭。
好在張允修識趣,站在下手位置,還弓著身,緩解了皇帝的尷尬。
看向張允修,萬歷皇帝有些動容,回憶起往事。
“朕記得小時候臨趙孟頫《赤壁賦》,總把‘寄蜉蝣于天地’寫成‘寄允修于天地’,因此而受到元輔的責罵,你我二人本總角之交,暌違數載,不想你已經判若兩人。”
自從張允修十歲不再擔任伴讀之后,萬歷皇帝便很少見到他了。
小皇帝長于深宮,玩伴不過小太監、宮女,唯有張允修是不分彼此的真正玩伴。
可歲月漸長,君臣之別下,再也無法似兒時那般。
不免讓萬歷皇帝有些唏噓。
今日看到張允修,讓皇帝心情大好。
他笑著調侃:“不,張士元不是不同,而是比從前更加荒唐了!”
萬歷皇帝又哈哈大笑起來,很得意的樣子。
張允修臉上一抽,從懷里掏出一打書稿說道:“陛下是想要這個吧?何必又要數落于我。”
“你果真帶來了!”
萬歷皇帝眼睛一亮,像是做賊一般的,看了看四周,發現太監們都沒注意這邊,才忙接過書稿。
只見,封皮用歪歪扭扭的大字寫著——《大唐狄公案》。
書法實在難以恭維,令萬歷有些皺眉,可依舊如寶貝般收下。
前幾日,許久未有音訊的張允修,突然托小太監送來了這話本。
這般僭越行為,起初令皇帝很不悅,可他對話本小說十分癡迷,也好奇到底是什么內容,能讓張允修冒著責罰的風險,也要送進來。
這一看,便是離不開了。
皇帝成日便被先生們教導,讀一些經史子集,便連練習書畫都要被“勸諫”。
見這優秀話本,猶如遇到水的魚兒一般。
甚至萬歷皇帝還嫌棄張允修寫得太慢,多次托人去催稿。
今日張允修之行,實際上便是皇帝提前安排的。
至于為何如此小心翼翼。
皇帝雖已成年,可還是有人管著。
最害怕的,便是被翰林院的先生們,還有元輔張居正發現。
這交稿一事,自然必須萬分小心。
心滿意足,萬歷皇帝將話本收到里衣,生怕其他人發現。
他背起手,突然又正經起來,教訓說道。
“士元,你也該讀些經史子集了,你聽你言談,怕是讀了不少閑書吧?此非正道也。”
張允修嘴角一抽,伸出手。
“陛下覺得讀閑書無用,便將話本還給臣吧。”
萬歷皇帝慌了神,他母雞護崽一般,抱住懷里的書稿。
“荒唐!這是你給朕的,臣子獻給君上物件,哪有要回去的道理?”
尷尬一陣,萬歷皇帝咳嗽兩聲,終究還是夸贊說道。
“啊...哈哈哈,士元這話本寫得不錯,比市面上的好太多,若不是怕大臣們反對,我非要于話本封你個翰林。
唯獨便是寫得太慢了,令人難受,今后還望加倍努力。”
聽著萬歷皇帝的話,讓張允修想起穿越前給自己畫餅的老板,他搖搖頭,理直氣壯地說道。
“臣不敢奉詔,臣有要事要做。”
萬歷皇帝有些意外,倒也不惱。
“你該不會真打算認真用功了吧?”
皇帝有些心虛,甚至后悔自己“嘴欠”,張允修認真讀書了,誰給他寫話本啊?
關鍵是,他寫的話本是真好看啊!
“臣要賺錢。”張允修昂起頭說道。
萬歷皇帝拆穿:“我當以為是什么,我年初還賞賜了元輔蟒袍金銀,這么多年下來,你家里理當不缺錢。”
張允修振振有詞:“我是我,老爹是老爹,我又非嫡長子,終究是要分家的。
況且,臣長大了,也想做一些不一樣的事情,不僅僅要賺大錢,還有幫助陛下和老爹分憂解難。”
“哦?”萬歷皇帝瞇起眼睛。“你倒是有如此志向,說來聽聽。”
“此事還要陛下多加協助。”
“協助?”萬歷皇帝起了興趣。“協助什么?”
張允修窮途匕見。
“陛下可聽說過報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