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時的棲鳳閣地窖浸在桐油燈昏黃的光暈里，林婉兒將染血的繃帶甩進銅盆，錦繡娘子立即蓋上艾草灰。血腥氣混著藥香在密室蒸騰，十二位鳳鳴會核心成員圍坐在青玉案前，每張面孔都映著跳動的燭火。

“赤鳶帶三百孕婦藏進了漕運貨艙。“玲瓏夫人將胭脂盒推至案中，蔻丹指甲敲了敲盒蓋暗格，“但趙貴妃的鷹犬開始搜查八大胡同。“

林婉兒掀開暗格，蠶絲卷軸上密布針孔暗語。錦繡娘子抽出繡花針，就著燭火將絲帛鋪上窗欞——月光透過細孔，在磚墻投下京城布防圖。

“朱雀門戍衛增至三班，武庫新進了二十架床弩。“赤鳶將軍的劍鞘劃過地圖，“他們在防孕婦暴動。“

“不是防，是請君入甕。“林婉兒蘸著藥汁在地圖勾畫，“趙貴妃需要更多活體，好把納米蟲二代種進禁軍。“

角落忽然傳來瓷器碎裂聲。負責煎藥的小宮女瑟瑟發抖，湯藥在青磚上漫成詭異的靛藍色。玲瓏夫人旋身甩出金步搖，細如牛毛的毒針釘住從藥渣里竄出的蠱蟲。

“第七個了。“錦繡娘子碾碎蠱蟲，甲縫滲出熒綠體液，“太醫院所有藥材都被污染。“

林婉兒忽然扯開小宮女的衣領，頸后條形碼赫然在目。赤鳶將軍的劍鋒已抵住她咽喉：“什么時候被替換的？“

“三...三天前...“小宮女瞳孔泛起數據流藍光，“她們在護城河底...啊！“納米蟲突然從七竅噴涌，直撲林婉兒面門。

千鈞一發之際，琉璃窗轟然炸裂。墨寒的虛影在蟲群中凝聚，納米蟲組成的手掌徒然捏碎數據流。小宮女癱軟倒地，后頸條形碼熔成焦痕。

“你的情郎越來越像話本里的田螺姑娘。“玲瓏夫人揶揄著收起毒針，指尖卻微微發顫。

林婉兒撫過虛影掌心，納米蟲泛起漣漪：“還能撐多久？“

“足夠教你跳完那支滑稽舞。“虛影戳了戳她發髻歪斜的玉簪，分明是墨寒的語氣。赤鳶將軍突然干咳，眾人識趣地別開臉——除了玲瓏夫人故意拋來的媚眼。

寅時·鬼市諜影

暗河腐臭的水汽里，錦繡娘子將情報繡進喪服內襯。紙錢鋪老板娘接過壽衣時，銅錢暗語已傳遞完畢。轉角突然響起梆子聲，三長兩短。

“錦衣衛的暗號。“玲瓏夫人將林婉兒推進棺材鋪，“奴家去會會舊相好。“

她扭著水蛇腰迎向巡查官兵，石榴裙掃過為首者的佩刀：“王千戶這般兇神惡煞，莫不是忘了醉仙樓的溫柔帳？“香囊暗灑的迷魂粉中，官兵眼神逐漸渙散。

赤鳶將軍趁機帶人潛入暗河。孕婦們蜷縮在運鹽船底，腹部泛著詭異金紋。最年長的繡娘突然抓住林婉兒手腕：“娘娘，娃兒們...在唱歌...“

林婉兒將聽診器按上她肚腹，臉色驟變——胎兒心跳頻率正是摩爾斯密碼節奏。納米蟲在羊水中組成微小文字：【亥時焚毀武庫】。

“墨寒？“她對著孕腹輕喚，胎兒突然踢出SOS信號。

“他在通過納米蟲網絡操控胎兒。“虛影浮現在船槳上，“趙貴妃在武庫藏了基因熔爐。“

暗河突然沸騰，鐵棘網自河底升起。赤鳶將軍揮劍斬向鐵索，火光中露出網眼間黏連的肉瘤——竟是無數納米蟲聚成的活體機關！

“帶她們走！“林婉兒將疫苗結晶塞給錦繡娘子，反身撲向控制鐵索的銅匣。納米蟲感知到她的氣息，肉瘤裂開血盆大口。

虛影驟然實體化，墨寒半透明的臂膀環住她腰身：“刺膻中穴！“林婉兒銀針貫入肉瘤瞬間，萬千納米蟲如煙花炸裂，在水面鋪成璀璨星圖。

辰時·天工開物

武庫重地，二十架床弩對準鳳鳴會眾人。趙貴妃的鸞轎懸浮半空，磁石驅動的轎身泛著冷光：“好妹妹可知，這些床弩射的不是箭？“

機括響動的剎那，赤鳶將軍揮旗布陣。三百孕婦掀開粗布麻衣，腹部金紋連成光網。床弩噴射的基因藥劑撞上光壁，竟化作青煙裊裊。

“怎么可能！“趙貴妃打翻鸞轎香爐，“那些納米蟲應該......“

“應該聽你指揮？“林婉兒舉起青銅虎符，“可惜我重寫了控制協議。“她身后的玲瓏夫人輕笑，手中金算盤撥得噼啪響——每粒算珠都刻著基因序列碼。

錦繡娘子甩出喪服，漫天白綾纏住床弩。孕婦們齊聲高歌，納米蟲隨音波重塑床弩結構。當趙貴妃看清那些器械變成接生床與顯微鏡時，保養精致的臉龐終于裂開怒紋。

“你以為贏定了？“她掀開袖袍，腕間玉鐲射出全息影像。畫面中墨寒的實體困在液氮艙內，晶體已覆至下頜。

林婉兒銀針脫手，卻被虛影握住手腕：“我在。“

真假墨寒同時開口的剎那，武庫地磚轟然塌陷。青銅熔爐從地心升起，爐膛內沸騰的正是京城百姓的血液樣本。林婉兒看著爐壁刻的《女誡》，忽然笑出聲。

“原來你恨的不是我。“她將疫苗結晶投入熔爐，“是當年被迫抄寫《女誡》的三千遍。“

午時·涅槃

熔爐炸裂的轟鳴中，墨寒虛影徹底消散。林婉兒接住飄落的納米蟲殘骸，掌心烙下鳳凰圖騰。赤鳶將軍帶人控制武庫時，玲瓏夫人正把趙貴妃踩在染血的石榴裙下。

“別殺她。“林婉兒摩挲著鳳凰烙痕，“我要知道克隆工廠的位置。“

錦繡娘子卻盯著熔爐殘片驚呼：“這里有柳蕓兒的工牌！“燒焦的金屬牌顯現出經緯度，正是現代社會的某處坐標。

暗室突然傳來嬰啼。眾人循聲找到暗格時，只見三百個培養艙正在解凍。每個艙內都是林婉兒的克隆體，腹部分娩倒計時統一停在【72小時】。

“看來游戲才剛開始。“玲瓏夫人毒針抵住趙貴妃咽喉，“你說是不是呀，前朝皇后娘娘？“

暴雨突至，沖刷著武庫血污。林婉兒站在檐下凝視雨幕，虛空中突然傳來墨寒的電子音：“找到青銅神樹，那里有...“

雷聲吞沒了后半句。她轉身望向重整隊伍的鳳鳴會，赤鳶在調試基因床弩，錦繡重繡戰略圖，玲瓏正在審訊趙貴妃。雨滴砸在鳳凰烙痕上，燙得驚人。

**下章預告**：

◆青銅神樹驚現蟲洞效應??

◆首個林婉兒克隆體提前分娩??

◆京城出現第二個鳳鳴會??

◆納米蟲凝聚出錯亂人格??

◆《女誡》石刻實為基因導彈發射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