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生命
- 鳳傾天下:絕品王妃
- 蘇家小貍
- 2064字
- 2015-03-13 10:51:05
白薇還未到司膳司門口,就撞上了楊掌膳帶人來查房。
楊掌膳一見她這慌張的樣子,便皺起了眉頭:“白薇,大晚上,你往哪里去?”
“我……奴婢,奴婢拉肚子!”
這個借口一出來,楊掌膳冷笑一聲:“茅房在那邊,你跑反了吧?”
蘇白薇一怔,楊掌膳看了她幾眼,語氣冷淡地說:“你給我回去。”
“掌膳大人……司制司那邊……”白薇爭辯了一句,還未說完,楊掌膳雙眉一挑,“與你無關的事情就不要多事!”說著,楊掌膳便對周圍的一個宮娥吩咐,“把她送回房里去!”
白薇瞪大眼睛,看著楊掌膳,覺得心里瞬間就涼了。
司制司那邊今夜必然有事情發生,楊掌膳或許就是來阻止她的。
蘇白薇自嘲一笑,轉身回去。她自然明白楊掌膳是為了她好。
這個夜晚,白薇靠在墻壁上聽了一晚上的冷風。司制司那邊是出了奇的靜謐,沒有一點兒聲響。
次日大早,白薇在路上看見了王月靈,她張張嘴,聲音還沒發出來,月靈調頭就走了。
白薇心下一沉。
鴻雁的死訊,是三天后才傳出來的。都說她是弄壞了主子的東西,害怕責罰選擇的自殺。
江月嬋氣喘吁吁地跑來告訴白薇這個消息的時候,白薇正端著一筐菜去清洗。預料之中的結果,白薇死咬著下唇一聲兒不吭。
月蟬嘰里咕嚕地感嘆了一番,那邊廂,司藥司有人過來喊她,月蟬就去了。
白薇轉過身去,擦擦眼淚,她忽然覺得口中有什么咸咸的,有點腥氣。白薇還在發愣,香云忽而驚訝的大叫了一聲,指著她大喊:“白薇,你嘴巴里面流血了!”
楊掌膳聞聲,往這邊看了一眼,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總得有一個人出來頂罪,柳皇后才會稍微消了那口氣。司制司所有人都安然無恙,朝鳳宮的人還在浣衣局,這叫柳皇后如何能同意。
只有一個人去擔當了全部的罪責,這已經是很好的結果了。鳳袍事件,這樣才算真的暫告一段落。
童司職來跟她說的時候,她也不無感傷。
可是在這深宮后院里,被主子之間的爭斗白白送了性命的奴才何曾少過!奴才的命,在那些人的眼里,根本就不是人命!
“楊掌膳。”身后一個小宮女喊了一聲,楊掌膳轉過視線,看著那位宮女問,“何事?”
——“崔尚膳與齊司膳叫你過去下,還有——”小丫頭,怯怯地道,“尚司令大人和姚宮正也在。”
楊掌膳心中一怔,沈若芙和姚素秋同時出現,這倒是件稀奇的事情。
她點了點頭,“走吧。”
楊掌膳沿著走廊慢慢走著,忽而一片葉子吹過來,飄到了她的衣襟上。楊掌膳拿下那片葉子皺了皺眉,“這是怎么,秋風還未起,這就開始落葉了?”
她隨手將那片葉子仍在了一處。
微帶淺黃色的葉子在空中飄蕩著,一路向前,探入半開著的一扇窗中,落在了一個小宮女的肩上。
“咦,這就有落葉了?”香云好奇地從白薇肩上把葉子取下來,疑惑地問。翠玲看了一眼,語氣淡淡地說:“這有什么,反季節的事情在宮里總是常有的!”
蘇白薇一言不發地端坐在另一處。
翠玲看了她許久,道:“白薇,我知道你和司制司那幾個關系好。可是有句話我不得不提醒你,好歸好,這是一碼事,該分清還得分清。”翠玲說了這一句,忽然停住了,隨后自己捂著嘴巴,眼中滾出了淚水,“這就是我們宮女的命吧。”
翠玲憤憤地扔下這一句,跑到自己床上躺了下來。
“翠玲姐姐。”香云跟過去喊了一句。
白薇木然地轉過臉,看著翠玲。
翠玲一向是心直口快的,為人十分爽快。有些資歷的宮女里面,也就屬她對新晉小宮女最為照顧。白薇并不知道翠玲的過去,這一刻,白薇突然想,翠玲是不是也曾經歷過生死呢?
這日的夜里,白薇就有點發燒,到了第二日,剛一起來,人就倒下去了。
楊掌膳來瞧了瞧,見她還能睜眼說話,便道:“去司藥司尋幾服藥,也別太大動靜了。”翠玲便答應,與香云一道去了司藥司。
兩個人找了江月嬋,月蟬聽了嚇了好一跳:“這是怎么了,又病了一個!”
香云覺得這話奇怪:“可還有誰?”
“月靈啊,月靈也病了,很嚴重,我今天還給她熬了藥。”月蟬回答。
翠玲思索了下,便道:“別叫白薇知道,白薇看起來還不算嚴重,別這么著,反倒更壞了!”香云點了點頭。
白薇這病確實沒什么大礙,加上她平時很注意調節飲食,身體素質不錯,過了兩日,人就大好了。
白薇很想去看看王月靈,前幾日,月靈看見了她反身就走,這件事,好似扎在她心里的一根刺。
她在司制司周圍徘徊了會兒,見到了月靈同住的宮女,白薇剛張嘴托她找月靈出來,那宮女卻冷淡地說:“不方便,沒時間。”
白薇想著,許是月靈不愿意見她吧。
蘇白薇黯然地回到司膳司。
幾日之后的夜間,白薇尋了一個時機,偷偷溜了出來,摸到了鳳凰木前面一條小溪流邊上。那溪流據說是通往宮外的,也常有宮娥寫了心愿綁在紙船上,悄然放下。
白薇想祭拜一下鴻雁。
她現在的處境,弄不到什么東西,白薇只得點了一小截白色的蠟燭。她把蠟燭固定在小紙船上,又放了幾片葉子壓在旁邊,然后跪在那兒,默默念了一些話,再把紙船放了出去。
白薇半跪在河邊,看著那小紙船順著水,一路漸漸遠去,很快就只剩下一個小小的亮點。
她的心里無比沉重。王蕓的死,鴻雁的死。她們都不過是些十五六七的小姑娘,正是最美好的年齡。好似那初春的花骨朵兒一般,未及綻放,已凋零在這寒風里。
白薇抹了抹眼淚,慢慢站起來。
“貓哭耗子假慈悲,你怎么這么喜歡做這種事兒?”背后的諷刺,像一把刀一般割過來。白薇轉身,看見安親王背手立在不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