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晉的建立過程充滿了陰謀與篡權。司馬氏通過宮廷政變逐步奪取曹魏政權,如司馬懿發動的“高平陵之變”,以及司馬昭弒殺曹髦等事件,而司馬炎更是逼迫曹氏禪讓,而這些行為在當時的道義上難以被接受,這種通過陰謀篡位的方式,更使得西晉的合法性受到質疑。故而有司馬氏得國不正之說。
然而,為了篡取那至高無上的政權,野心勃勃的司馬氏不得不與那些盤踞一方、勢力龐大的豪門士族展開一場場驚心動魄的博弈和交易。在這場權力的游戲中,司馬氏做出了許多令人咋舌的妥協,將大量的權力和巨額的利益拱手相讓予這些士族。
這種政治上對士族的遷就和讓步,使得西晉王朝在成立之初便埋下了深深的隱患。盡管表面上司馬家族成功登上了皇位,但實際上他們對于國家的統治根基卻猶如風中殘燭般搖搖欲墜。因為司馬氏政權的建立并非依靠自身強大的軍事實力或是深得民心,而是更多地仰仗著權謀手段以及那些實力雄厚的士族家族的鼎力支持。
正因如此,當面對兩個士族家族代表聯手施壓時,一向自視甚高的司馬炎最終也只能無奈地選擇退縮避讓。畢竟,在他眼中,失去一個兒子不過是微不足道的小事罷了。更何況這個兒子的生母乃是出身于關中地區最為卑微低賤的氐族部落酋長之女。要知道,氐族人向來以耕田放牧為生,甚至有時還會淪為他人的奴隸,根本無法為自己的統治帶來絲毫實質性的好處。再者說,司馬炎膝下足足有著二十多個兒子,舍棄其中一個又算得了什么呢?相比之下,保住自己的皇位以及獲得士族們持續不斷的支持和擁護才是至關重要的事情。因為此時的晉國統治模式,非一家一族家天下,而是司馬氏與士大夫共天下。
于是乎,在權衡利弊之后,司馬炎毫不猶豫地犧牲掉了那個可憐的異人兒子,以此來換取士族們的歡心
所以司馬澤盡管對于石崇和王愷二人那令人不齒的行徑感到鄙夷,然而此刻的司馬澤內心深處更多的卻是對他的父親司馬炎充斥著難以抑制的憤怒與不滿。作為一個父親,無法給予自己的兒子應有的庇護也就算了,更讓人難以置信的是,為了維系自身的權力以及在朝堂上下所樹立起來的威望,司馬炎竟然能夠如此絕情地將親生兒子棄之不顧!或許在司馬炎的心目中,所謂的兒子不過只是他鞏固統治地位的一顆可有可無的棋子而已。
所以此時站在黃河堤壩上的司馬澤,望著滾滾東逝的黃河,吹在臉上如同針刺般的寒風,如同一棵孤松般挺立。
他的臉上露出比刺骨寒風還要冷峻的面孔,此時的他來到這個世界上對父親最后一絲的親情,也隨著母親的去世、父親的冷酷無情而一點一滴在這些年獨自生活的日子消耗殆盡。
唯一不變的就是作為穿越者,對改變這個世界,以及追求那至高無上的地位、權力的渴望。
就在此時,一個約莫三十多歲的健壯男子映入眼簾。他身著一襲厚實的皮裘,那皮裘仿佛將他整個人都包裹其中,但令人矚目的是,在皮裘之外竟然還套著一套醒目的喪服。由此不難推斷,此人應當仍處于守孝期間。
只瞧得他口中不時呼出陣陣白色的寒氣,雙手也不停地相互搓動著,似乎想要借此獲取些許溫暖。他緩緩地從堤岸下方一步一步地走了上來。當他踏上堤頂時,一眼便望見年僅七歲的司馬澤正靜靜地佇立在黃河堤壩之上。小小的身影迎著寒風,目光堅定而又深遠地眺望著河對岸——那個即將成為他日后生活之地、也是他未來封國所在之處的濮陽國。
遙想這個僅僅只有七歲的稚嫩孩童,尚處在與其他小伙伴們一起“去年學官人,竹馬繞四廊”那般天真無邪、無憂無慮的年紀,卻已早早地被冊封為濮陽國君。一夜之間,他搖身一變,成為了一國之主,手中掌握著萬人的生殺大權。然而,這看似無比尊崇的地位背后,卻是以與生母骨肉分離作為沉重的代價,更是因為他被身為皇帝的親生父親當作了一顆可以隨意舍棄的棋子罷了。
“唉……”一聲沉重而悠長的嘆息從男子口中發出,那聲音仿佛承載了無盡的憂愁和無奈。他靜靜地站在那里,目光凝視著遠方,思緒早已飄向了那個讓他憂心忡忡的孩子。
或許,這個年紀與自己兒子相差無幾的孩子,此生都將無法再與親生父母相聚。從此之后,他只能獨自一人在這陌生的他鄉漂泊,每到佳節來臨之際,心中那份對親人的思念便會如潮水般洶涌而至。只能是“獨在異鄉為異客,每逢佳節倍思親。”,而又隨著歲月的流逝,他也會慢慢地長大成人,但等待他的命運卻是一場政治聯姻。在父親的精心安排下,他將會迎娶一位從未謀面的士族女子,從此開始一段沒有愛情基礎的婚姻生活。
而自己呢?不也是這般嗎?男子默默地想著。自從父親杜預離世至今已有兩年,按照禮制,身為少子且尚無官職在身的他本應守孝三年。可誰能料到,皇帝的一道詔令猶如晴天霹靂,硬生生地打破了他原有的平靜生活。就這樣,他被迫奪情啟用,來到這里擔任這位年僅七歲的濮陽王的內吏。
此刻,男子的心情愈發沉重起來。他仿佛已經看到了那個孩子未來的人生軌跡,而這一切似乎都充滿了無奈和悲哀。同時,他也意識到自己的命運同樣難以自主,如同被困在了一張無形的大網之中,無論怎樣掙扎都無法逃脫。想到這些,男子的心頭涌起一股深深的悲涼之感,久久不能平息。
而一直賦閑在家的文鴦的弟弟文虎,則被任命為濮陽國的國將軍,這樣一來整個濮陽國以武官文虎西晉名將,文官杜預少子杜尹,兩人一文一武即是輔佐司馬澤,亦是彼此相互制衡,方知兩方一方獨大獨攬朝綱的局面。
同時兩人又是濮陽國異客,來到濮陽國留任,定然也會收到本地人的排斥,以武官文虎,文官杜尹、本地士族,三方制約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