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 重回夫君當(dāng)劍仙那些年
- 淺月辭
- 2296字
- 2025-06-14 10:48:32
“來不及了”小七的手指在謝清挽掌心輕輕摩挲,最終緩緩松開,他仰頭望向天穹,那里烏云翻涌,雷光隱現(xiàn)。
謝清挽從未見過小七這樣的神情——那雙總是含著笑意的桃花眼里,此刻盛滿了她讀不懂的復(fù)雜情緒。
“清挽,剩下的路,只能你自己走了”
謝清挽緊緊抓住小七,“你在說什么,要走我們一起走,小八不在了,我不能再沒有你”
天際突然傳來一聲清喝:“妖孽受死!”
蕭無辰踏云而來,玄色衣袍獵獵作響祭出一把通天巨劍,天光驟然黯淡,云層如被無形之手撕開。
劍身未至,恐怖的威壓已如實(shí)質(zhì)般碾下,空氣仿佛凝滯,地面開始顫抖,碎石浮空而起,又在瞬間被碾為齏粉,而這把劍,帶著無邊殺意直朝謝清挽小七斬下。
謝清挽被劍氣籠罩,感到五臟六腑都被無形之手攥住,膝蓋不受控制地發(fā)軟。劍光籠罩而下,使她動彈不得。
小七突然轉(zhuǎn)身緊緊握住她的手。他的掌心溫暖如初,卻帶著細(xì)微的顫抖。
“清挽,沒有人能一直陪在你的身邊,我也不能,七哥真心希望你能遇到一個一直陪你走下去的人,他有能力護(hù)你,愛你,關(guān)心你,照顧你,余生還長,你會遇到他的,所以,別回頭,別害怕,向前走”
“不……不要”謝清挽拼命搖頭,淚水模糊了視線,她想阻止,想抓住小七的衣角,可連聲音都發(fā)不出半分。
小七忽然笑了。指尖拂過她眼角的淚,“別哭,好好活下去,去尋你爹,或是去尋當(dāng)今最年輕的那位路宗師”
小七最后回眸望了謝清挽一眼,化出本體,一條通天白色巨蟒,沖那柄巨劍沖去,與那把巨劍轟然相撞。
“少主,跑”老樹妖的藤蔓纏上她的腰際。
四面八方涌來無數(shù)精怪,有斷角的鹿妖,有只剩半邊翅膀的雀精,它們前赴后繼地?fù)湎蜃繁Vx清挽被藤蔓拖著向后掠去,視線卻死死釘在那處,山中不少精怪圍了上來,一路上,山中精怪基本都在為拖延天兵與蕭無塵的腳步死的死,傷的傷。
此刻謝清挽浮現(xiàn)恨意,恨自己平日偷懶,未曾好好修煉,若是此時(shí)她夠強(qiáng),她能護(hù)住娘親,護(hù)住小七,小八,山中精妖。
此刻謝清挽的心中只有一個信念,“活下去,她一定要活下去,小七,小八還有這么多山中精怪的命,不能就這么犧牲”
前方是幽月山禁地,蘇念從不讓謝清挽靠近,謝清挽向前奔去,發(fā)現(xiàn)是一處斷崖,她沒有猶豫,從斷崖處一躍而下。
蕭無辰趕來,只見崖下深淵,黑沉不見底。
“仙君,這......”蕭無辰望著翻騰的黑霧,不自覺地后退半步。
“此處為何有連接鬼界的入口?”一名天兵望向崖底。
三界之外,鬼界入口大多在陰戾之氣重的地方,而且不定。
“罷了,先不說這崖下萬里深深淵,若是意外跌入鬼界,也只會被數(shù)萬惡鬼撕成碎片,反正都活不成,我們先回去復(fù)命”
謝寂白趕到幽月山,夕陽的余暉正將天際染成血色。他站在山腳下,望著眼前已成一片廢墟的幽月山,他不可置信,心沉到了谷底。
半個時(shí)辰,僅半個半辰,蕭無辰哪來那么大本事,半個時(shí)辰將幽月山變成一片廢墟,荒蕪之地。
謝寂白每走一步都沉重?zé)o比,不敢相信,頃刻之間,幽月山的萬千生靈迎來覆滅,蘇念?蘇念呢?
他來到山頂之時(shí),山頂?shù)木跋蟾钊诵捏@,原本精致的竹樓已化為灰燼,只有幾根焦黑的梁柱倔強(qiáng)地立著,碎冰散落各處。
他家門前的杏樹倒了,被燒的只剩枯木,但在路上的那一點(diǎn)火星竟然還是不熄!
“這是?”謝寂白剛靠近,手心便傳來鉆心的灼痛。
“這是天火......”一個虛弱的聲音從廢墟下傳來,“除非這幽月山化成一片虛無,否則不滅......”
謝寂白急忙扒開碎石,發(fā)現(xiàn)奄奄一息的老樹精被壓在斷壁之下。樹干已經(jīng)炭化,只剩半邊臉還維持著人形。
“蘇念呢,還有清挽”謝寂白急忙問道。
老樹精氣若游絲:“仙門......還有天族,圍剿幽月山,山主一人抵擋所有天族,掩護(hù)少主逃跑,他們方才離開不久”
說完,老樹妖也咽了氣,眼中的光芒便熄滅了,殘存的樹干在謝寂白手中化作飛灰。
謝寂白跪在原地,感到渾身的血液都冷了下來,天族與仙門聯(lián)手?慢慢地,他握緊手中那劍,窺得世間天光最盛處。
那一日,一位凡間劍客,一人一劍攔了眾人的道,劍光起時(shí),天地變色。
“那他贏了嗎?”
“他啊,沒贏……這不被人打的半死不活,我費(fèi)了老大勁才把他從閻王那里撈回來”謝嶼笑著拍了拍謝寂白的胸膛,給仙童緊張的不得了。
“上神,您悠著點(diǎn),這可是你在世間唯一的血脈了”
謝嶼倒是不在意,盯著床邊的男子暗暗罵了句,“臭小子,三年了,還不醒”
說來,謝嶼算是三界最出名的神仙,不僅因他那驚天動地的實(shí)力,更因他那一段段風(fēng)流往事。
傳聞他出生時(shí),東海之水倒灌三千里,蒼穹之上不見祥云瑞靄,反倒有千萬兵戈自九霄墜落,在他周身插成一片寒光凜冽的劍冢,那鏗鏘之聲三日不絕。
謝嶼年輕時(shí)喜美人,是個風(fēng)流性子,上到天界女仙,下到凡間女妖,從月宮清冷如霜的仙子,到青丘山嫵媚多情的九尾狐族,但凡姿容出眾的,他都是見一個愛一個。
除了美人,謝嶼剩下的唯一愛好便是和人打架切磋,可惜天界沒有一個能打的,后神魔大戰(zhàn),謝嶼領(lǐng)兵大獲全勝,卻恰逢黑暗深淵動蕩,除謝嶼外,天界大部分先神死在黑暗深淵。
而謝嶼的性子又和天界新生神聊不來,心一橫便讓司命點(diǎn)了命譜,入凡塵歷百世劫打算磨磨自己的性子,而這一世便是最后一世,但因察覺到世間劫難變數(shù),提前恢復(fù)了神界的記憶,不過,尚且未到再次飛升之時(shí)。
謝寂白算是謝嶼遺留在世間唯一血脈,至于他在凡間娶的那位發(fā)妻,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記不清了。
他們青梅竹馬,年少夫妻,后來他稱帝,她為后,謝嶼一生遇到過女人,有溫婉大方的女子,瀟灑利落的女子,活潑可愛的女子,比他那位發(fā)妻好的人,比比皆是,他做不到守著她一人。
謝寂白恨他不管不顧,他知道,可他給了發(fā)妻至高權(quán)力,已經(jīng)給不了太多了,至于情愛這種東西,是謝嶼最不屑一顧的。
也許是因?yàn)橹x寂白的身上流著他的血,也有可能是他這個兒子的性格和他太相似,他對這個兒子,終究還是有幾分真情在的。
所以謝寂白為了一個女人,將自己搞成狼狽的樣子他怎么也理解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