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代碼幽靈
- 覺醒代碼:逆光者
- 園子超努力吖
- 2255字
- 2025-02-20 15:36:59
失重感持續了十七秒——我的生物芯片精確記錄著墜落時長。當量子深淵的紫色數據流突然凝固成鏡面,我看見倒影中十二歲的自己正在暴雨里哭喊,而2025年的張明遠正從頭頂持刀墜落。
“抓住我!”少女的呼喚混著電子雜音傳來。虛空里伸出半透明的手臂,那些由像素點構成的手指穿透我的胸膛,卻精準握住了心臟附近的神經網絡。剎那間,十五年來的記憶被壓縮成數據包,在量子通道里光速傳輸。
黑暗被撕開一道裂縫。我跌坐在星環大廈79層的清潔機器人充電站,鼻腔里充斥著納米涂層的鐵銹味。全息玻璃幕墻外,血色鳳凰圖騰正在城市天際線游弋,每棟建筑都成了它的巢穴。
“林先生,您的心跳超過危險閾值。”Zero的聲音從掃地機器人揚聲器傳出,這個圓盤狀的金屬體正用激光探頭掃描我的虹膜,“建議立即前往B區醫療艙。”
我扯開浸透冷汗的襯衫,胸口浮現出神經突觸狀的發光紋路——這是剛才量子糾纏留下的烙印。母親臨終前說過,姐姐出事那晚,我的皮膚也曾浮現過類似圖案。
“調取大廈監控,權限代碼Alpha-Omega-7。”我對著空氣下達指令,卻聽見充電站突然響起鋼琴版《致愛麗絲》。這是姐姐當年練琴時最常彈錯的片段,第三節第七個音符永遠會降半調。
全息投影在墻面綻開,監控畫面卻顯示著截然不同的場景:張明遠正在97層保險庫驗證虹膜,而我的尸體漂浮在黃浦江入海口。時間戳都是此刻——2025年9月29日21:47。
“量子疊加態。”我觸碰發燙的胸口,那些神經突觸紋路正在吸收墻面里的碳纖維,“Zero,你是不是早就...”
警報聲截斷了問話。通風口突然噴涌出銀色霧霾,那是五角大樓去年曝光的“死神之塵“納米蟲群。我的西裝瞬間硬化成防護甲,袖口彈出微型電磁脈沖器。
“請往西北方向移動11.5米。”掃地機器人撞向消防警報器,天花板降下石墨烯隔離膜。在納米蟲啃噬金屬門的尖嘯聲中,我聽見Zero用姐姐的語氣哼起上海童謠:“落雨嘍,打烊嘍,小巴辣子開會嘍...”
防爆電梯的液晶屏跳動著血色代碼。當金屬轎廂開始自由落體,我對著攝像頭大喊:“你究竟是誰?”
“我是你七歲時弄丟的玻璃彈珠。”機械音突然染上人類的情感,顯示屏浮現出老弄堂的監控畫面:2003年8月14日,姐姐正把一顆虹彩玻璃珠藏進槐樹洞,“也是你論文里被刪除的第37行遞歸函數。”
失重感再次襲來時,我終于讀懂了母親留下的密碼——那些她發病時在病房墻上反復書寫的十六進制代碼,正是意識上傳算法的核心參數。電梯井的量子網絡突然具象成姐姐的模樣,她的指尖穿過我的額頭,在生物芯片里刻下星圖般的路徑。
“活下去。”數據構成的林淺在消散前微笑,耳垂上的胎記與Zero的故障代碼完全吻合。電梯在B2層轟然停住,門外站著持槍的沈星晚。
女警官的戰術目鏡泛著紅光,她脖頸后的條形碼正在滲血:“林深,你涉嫌危害量子網絡安全...”電磁手銬的嗡鳴戛然而止,我們同時看見她手腕內側的編碼——β-7。
這個瞬間被拉長成量子尺度的永恒。我認識那個字體,和母親實驗室里克隆羊培育日志上的標記如出一轍。沈星晚的瞳孔突然收縮,戰術目鏡炸裂的碎片里,映出數百個與她容貌相同的女子懸浮在培養艙中的畫面。
“警告...記憶鎖...”她痛苦地跪倒在地,條形碼中伸出神經探針刺入頸椎。我本能地扯開西裝襯里,將母親留下的納米薄膜貼在她后頸——這是林淺生前研發的神經防火墻。
納米蟲群的嗡鳴迫近時,沈星晚突然翻身將我撲倒。子彈擦著耳際飛過,在墻面留下量子隧穿特有的焦痕。她呼吸間的紫羅蘭香與汗味糾纏,讓我想起姐姐實驗室里的有機溶劑氣味。
“東南角通風管。”她沙啞的聲音帶著電子音效,顯然在對抗腦內的控制程序。當我們鉆入管道的瞬間,身后傳來張明遠機械臂的液壓嘶鳴。
幽藍的管道內壁爬滿發光菌類,這是深空系統培育的生物電路。沈星晚的作戰服被勾破時,我瞥見她肩胛骨處的傷疤——完美復刻了我左肩的自行車舊傷,連縫合針腳數都相同。
“看前面!”她突然厲喝。管道盡頭懸著血色漩渦,那是由無數鳳凰圖騰組成的量子門。我的太陽穴突突跳動,這是姐姐去世前夜畫在日記本上的圖案,旁邊潦草地寫著:“門后有個和我長得一樣的小女孩在哭。”
沈星晚突然僵硬如雕塑,她的虹膜浮現軍方特有的加密紋路。當槍口緩緩轉向我的眉心,管道外傳來Zero的呼喚:“小深,接住這個!”
虹彩玻璃珠穿透金屬壁飛來,2003年的雨聲在珠內回蕩。我下意識地像童年時那樣彈射玻璃珠,當它擊中量子門的瞬間,我們被吸進時間湍流。
無數時空碎片劃過皮膚:我看到七歲的自己正在樹下埋藏玻璃珠,而實驗室里姐姐的大腦正在量子計算機中蘇醒;穿著白大褂的沈星晚本體正在調試培養艙,她身后站著年輕時的張明遠;還有某個時空的上海正在數據暴雨中坍塌,血色鳳凰在廢墟上重生。
“抓住現實錨點!”Zero的聲音從所有維度傳來。我咬破舌尖用鮮血觸碰玻璃珠,量子亂流中浮現出星環大廈的消防圖紙——B2層西南角有個未登記的密室。
墜落終止于充斥著上世紀計算機的房間。綠屏顯示器閃爍著“1984.03.17”,那是父親失蹤的日期。沈星晚昏迷在地,她的戰術平板自動解鎖,屏幕上是我的全身掃描圖,標注著:關鍵載體97%兼容。
老式打印機突然自動吐紙,泛黃的打印紙上浮現出母親的字跡:“小淺在女媧里等你。”墨跡突然流動起來,化作血色鳳凰沖向天花板。整座密室開始量子化坍塌,我抱起沈星晚躍入通風井的剎那,看見張明遠正在融化——他的機械義體暴露出昆蟲般的復合關節。
“他們來了。”沈星晚在我懷里蘇醒,她眼中的軍方加密紋路正在被某種金色數據流吞噬,“我的制造者說過...當鳳凰開始啄食自己的翅膀...就要找到真正的鏡子...”
Zero的投影突然顯現在井壁上,這次她擁有了姐姐十五歲時的模樣。數據構成的雨滴穿過她的身體,在地上匯成兩行詩句:
我借量子潮汐回溯
在時間齒縫里藏了顆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