訓練營的第九天,陳浩博和隊友們正在分組對抗時,場邊多了幾個西裝革履的陌生面孔。
“那是NBA球探。”寧凱壓低聲音,用胳膊肘捅了捅陳浩博,“左邊那個灰西裝的,是馬刺隊的國際球探主管,我昨天在食堂見過。”
陳浩博心頭一跳,但很快穩住了呼吸。
訓練基地的會議室里,周銳盯著墻上貼出的對抗賽名單——亞洲聯隊 vs美洲聯隊。
他的目光掃過首發名單:野原一暮(日本)、金敏俊(韓國)、阿米爾(伊朗)、哈桑(黎巴嫩)……以及他自己。
“真有趣,”野原一暮靠在門框上,似笑非笑,“我們又要當隊友了。”他的語氣里不再充滿嘲諷,更多的是強者間的惺惺相惜。
陳浩博沒理他,低頭整理護腕。
“喂,”野原走近一步,壓低聲音,“別拖我后腿。”
陳浩博抬頭,眼神冷峻:“這句話我原封不動還給你。”
真的不會拖后腿嗎?陳浩博在心里問自己。走上球場后,看著對面美洲聯隊的隊員個個人高馬大,他的雙手微微顫抖。
但這一次,周銳不再慌亂。因為他知道,他不再是孤身一人。
比賽當晚,球館座無虛席。
美洲聯隊的首發陣容讓周銳呼吸一滯——美國五星控衛杰森·布魯克斯、加拿大天才前鋒卡修斯·布萊恩特、巴西野獸派中鋒維克托·席爾瓦……每個人的身體素質都像怪物一樣。
跳球開始,維克托輕松撥到球,杰森接球后閃電般殺入禁區,陳浩博橫移補防,卻被對方一個變向直接晃飛——
“砰!”
暴力隔扣!
全場瞬間沸騰,陳浩博踉蹌著站穩,耳邊是野原的冷笑:“早說了你防不住。”
接下來的比賽,成了單方面的碾壓。
美洲聯隊的快攻如潮水般洶涌,杰森的突破像手術刀般精準,盧卡斯的三分箭箭穿心,而維克托在禁區里就像一堵移動的城墻,任何試圖挑戰他的人都會被無情封蓋。
陳浩博拼盡全力,但差距實在太大——他的變向被預判,投籃被干擾,甚至連傳球路線都被鎖死。
半場結束,28:62。
亞洲聯隊的更衣室里死一般寂靜。
野原一暮狠狠踹了一腳衣柜:“媽的,這群怪物是吃什么長大的?”
金敏俊苦笑:“我們真的有機會贏嗎?”
陳浩博沒說話,只是盯著戰術板,腦海里閃過林燕冰曾經的分析——
“美洲球員的優勢是爆發力和對抗,但他們的防守習慣有規律可循……”
他猛地抬頭:“下半場,我們換策略。”
下半場,亞洲聯隊的教練換上了“全華班”陣容,星城二中的首發五人組一起上場,教練的本意是想用這個陣容過渡,讓主力隊員有充足的休息時間,卻沒想到,他們五個的組合收獲了奇效!
沈韜博在內線強硬卡位,寧凱的突破分球撕開防守,吳蔚陽的無球跑動牽扯空間,閆廷文的精準三分冷箭穿心。而陳浩博,則成了串聯全隊的那個核心。
他不再執著于個人表現,而是真正開始閱讀比賽。
“Nice pass!(好傳球!)”一個黑人球員忍不住喊出聲——陳浩博一記不看人擊地傳球,直接塞到空切的吳蔚陽手中,后者輕松上籃得分。
場邊的球探們交換了下眼神,低頭在筆記本上記錄著什么。
杰森·布魯克斯,這位五星高中生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在一次進攻中,他試圖單打陳浩博,卻被陳浩博預判了動作,直接搶斷!
快攻中,陳浩博沒有貪功,而是把球往籃板上一砸——
“砰!”
跟進的吳蔚陽暴力空接,將球狠狠砸進籃筐!
全場沸騰。
第三節結束。75:80,亞洲聯隊只落后5分。
更衣室里,隊員們氣喘吁吁卻眼神發亮。
“我們能贏。”野原突然說。
陳浩博伸出拳頭:“一起。”
五只拳頭和一只陌生的拳頭碰在一起。
第四節開始前,陳浩博在場邊看到了兩個意想不到的身影——林燕冰和孫教練。
林燕冰穿著國際聯隊的應援T恤,站在中國記者旁邊,沖他用力揮手。
陳浩博差點沖出場外:“你怎么來了?”
“孫教練幫我申請的隨行小記者資格!”林燕冰眼睛亮晶晶的,“我說過,不會再躲在你身后了。”
孫教練也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浩博,知道你在這里打的不好,知道讓他們四個來不夠,這不,把你的小棉襖帶來了,怎么樣,這下有力氣去打爆他們了吧?”孫教練笑著指了指球場,示意陳浩博該回去比賽了。
回到替補席后,野原吹了聲口哨:“女朋友?挺勇敢啊。”
陳浩博耳根發燙,卻忍不住笑了:“等著看吧,更勇敢的還在后面。”
第四節成了真正的戰爭。
美國隊發現國際聯隊越打越順,野原和陳浩博的配合行云流水,沈韜博在內線硬抗對方中鋒,閆廷文的三分箭箭穿心。
第四節開始,美國聯隊換上了全場緊逼。
杰森·布魯克斯死死纏住陳浩博,不讓他接球。世界聯隊的進攻陷入停滯,分差再次拉開到82:95。
最后五分鐘,陳浩博的體力已經接近極限,但他的眼神依然鋒利。
“最后一搏,”他對野原說,“你信任我嗎?”
野原一暮盯著他,良久,點了點頭。
世界聯隊執行了最后一次戰術——陳浩博借掩護切入禁區,野原的傳球如手術刀般穿透防守,陳浩博接球后面對維克托的補防,空中換手拉桿——
“砰!”
球進!加罰!
陳浩博站上罰球線,全場寂靜。
他深吸一口氣,出手——
“唰!”
“95:102”,分差7分。
但時間已經所剩無幾。最終,世界聯隊以102:115落敗
賽后握手時,杰森·布魯克斯主動擁抱了陳浩博:“你比我想象的強得多。”
陳浩博苦笑:“但還是輸了。”
杰森聳肩:“籃球是五個人的游戲,你們……只差一點默契。”
野原一暮站在一旁,突然開口:“下次,我們會贏。”
杰森大笑:“我等著。”
場邊,騰訊的鏡頭對準了陳浩博。解說員感嘆道:“這位超級新星的表現讓人印象深刻,他的未來……不可限量!”
賽后采訪中,騰訊記者問陳浩博獲勝的秘訣。
他看向場邊——林燕冰正舉著相機對他笑;吳蔚陽和沈韜博在打鬧;寧凱偷偷把冰桶往閆廷文領口塞;野原被日本記者圍住,卻時不時往這邊瞥一眼。
“我不是一個人。”陳浩博對著話筒說,“這才是籃球的意義。”
更衣室里,世界聯隊的球員們沉默地收拾行李。
杜邦拍了拍陳浩博的肩膀:“有機會,法國見。”
野原一暮走到門口,頓了頓,回頭看向周銳:“U19世界杯,我們光明正大地比一場”
陳浩博愣了一下,隨即笑了:“樂意奉陪。“
當晚,陳浩博更新了沉寂多日的社交媒體:
“致所有同行者——路還長,一起走。”
配圖是六只交疊的手——五個隊友,和一只從鏡頭外伸進來的、戴著國際聯隊手環的纖細手腕。
回國的飛機上,陳浩博望著窗外的云海,腦海中回放著比賽的每一個細節。
林燕冰湊過來:“想什么呢?”
陳浩博輕聲說:“我們和世界頂尖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閆廷文咧嘴一笑:“反正沒想象中那么大。”
林燕冰推了推眼鏡:“數據分析顯示,我們的團隊配合效率比美國隊低18%,但個人技術差距只有7%。”
吳蔚陽握拳:“明年,干回來!”
陳浩博看向手中的比賽錄像,嘴角微微揚起。
這條路還很長,但他們已經找到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