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兇宅直播
- 天眼玄師
- 劫果.
- 2138字
- 2025-02-20 19:19:05
晨霧裹著紙錢灰在CBD上空盤旋時,林默正站在寰宇大廈33層的落地窗前。他左手攥著烏木拐杖,右手指尖撫過鋼化玻璃上細密的裂紋——那些裂紋在常人眼中雜亂無章,在他天眼視野里卻構成個倒懸的“囚“字。
“這是本月第三個跳樓的。“刑偵隊長陳志國掀開白布,尸體后頸處的青銅烙印讓林默瞳孔驟縮。那烙印與蘇雨晴頸后的如出一轍,形似銜尾蛇吞噬八卦。
李子明蹲在尸體旁,筆記本電腦擱在膝蓋上。“死者王倩,25歲,星途直播當紅主播。“他推了推金絲眼鏡,鏡片反射出密密麻麻的代碼流,“昨晚十點零七分,她在兇宅探靈直播間說了句'我看見了',五分鐘后墜樓。“
張天霸突然從通風管道躍下,迷彩服上沾滿蛛網。“整棟樓的排風系統都被改過。“他攤開掌心,三枚刻著梵文的銅錢叮當作響,“在32層女廁找到的,嵌在天花板里。“
林默接過銅錢,觸感冰涼刺骨。天眼自動解析出銅錢上的暗紋,竟是茅山派的“三陰鎖魂陣“。他轉頭看向西北角的承重柱,那里盤踞著團人形黑霧,七根桃木釘穿透其靈體。
“不是自殺。“趙無眠的聲音從安全通道傳來。他拎著個證物袋,里面裝著雙染血的高跟鞋,“鞋跟有逆向摩擦痕跡,死者墜樓前至少掙扎了十秒。“
王道長突然掐指疾退,黃符自燃成灰:“戌時三刻,陰爻動位!“他桃木劍指向電梯井,劍穗上的五帝錢無風自鳴。幾乎同時,電梯顯示屏瘋狂跳動,最終定格在血紅的“-18“。
林默的太陽穴突突跳動,天眼視野里整層樓的氣場開始扭曲。墻壁滲出黑色黏液,空調出風口傳來指甲抓撓聲,最詭異的是所有監控探頭都在緩緩轉向眾人。
“把直播錄像調出來。“林默扯下領帶纏住右手,青銅鼎烙印泛起青光。當李子明敲下回車鍵時,電腦屏幕突然涌出大量頭發,纏住他手腕往屏幕里拖拽。
“天地玄宗,萬炁本根!“王道長擲出三清鈴,鈴聲激蕩處,發絲化作飛灰。屏幕恢復正常,直播間回放畫面讓所有人脊背發涼——王倩身后的鏡子里,始終站著個穿紅旗袍的女人,而現實中的案發現場根本沒有這面鏡子。
林默用拐杖蘸取尸體旁的血跡,在地上畫出個殘缺的八卦。當巽位與坤位相連時,血跡突然沸騰,蒸騰的血霧中浮現出個民國房間的虛影。雕花拔步床上躺著具穿喜服的骷髏,右手骨套著個翡翠鐲子,正是王倩直播時戴的那只。
“是冥婚契。“王道長臉色煞白,“有人在用活人補風水局的生門。“
突然整層樓燈光驟滅,應急燈亮起的瞬間,十三具尸體整齊地吊在鋼梁上。他們脖頸系著紅線,腳踝綁著青銅鈴鐺,正是過去半年連環自殺案的死者。趙無眠舉槍射擊,子彈穿過尸體卻打碎落地窗,夜風裹著紙錢灌入,尸體們齊刷刷轉頭看向林默。
“裝神弄鬼!“張天霸甩出軍用匕首,刀身貼著的鎮煞符燃起藍火。匕首刺入為首尸體眉心時,整層樓響起嬰兒啼哭,所有尸體腹部迅速隆起又炸開,飛出密密麻麻的尸蛾。
林默咬破舌尖,將血珠彈向烏木拐杖。杖頭睚眥暴睜,龍吟聲中尸蛾盡數爆裂。腐臭的汁液在墻面拼出八個字:**一命換一命**。字跡未干,蘇雨晴的影像突然浮現在玻璃幕墻上,她頸后的青銅烙印正在滲血。
“調虎離山!“林默猛然轉身,“天霸去守醫院,子明查星途直播的股權鏈,道長準備破陣!“他扯開襯衫露出胸口的陰陽魚刺青,天眼完全睜開時,整棟大廈的風水局纖毫畢現——
三十三層的承重柱竟是槐木所制,裹著混凝土的外殼下,密密麻麻貼滿鎮魂符。地磚縫里填著香灰,每塊地磚下都埋著個纏紅線的草人。最駭人的是天花板暗格里藏著的青銅棺,棺身上刻著《玄空秘錄》中的“偷天換日局“。
“五雷猛將,火車將軍!“王道長腳踏罡步,桃木劍引動驚雷。雷電劈開暗格的瞬間,青銅棺中坐起個穿壽衣的老者,面容竟與寰宇集團董事長錢世豪一模一樣。
林默的烏木拐杖刺入老者眉心,觸感卻像捅進爛泥。老者腹腔裂開,涌出數百只銜著銅錢的灰雀,正是那夜襲擊古董店的品種。雀群在室內盤旋成漩渦,漩渦中心緩緩降下個紙扎的花轎,轎簾掀開時,蘇雨晴正閉目躺在其中,手腕系著與王倩同款的紅線。
“你敢!“林默目眥欲裂。天眼金光大盛,視野突然突破時空限制——他看見錢世豪在密室里割破手掌,將血滴進個青銅鼎,鼎中浮現的正是蘇雨晴的生辰八字。
現實中的青銅棺突然炸裂,老者化作灘黑水,水中升起道血色符咒。林默咬破手指凌空畫符,兩道符咒相撞的沖擊波震碎所有玻璃。在漫天紛飛的碎片中,他看見二十年前的自己躺在青銅棺里,而握著棺蓋的手,戴著父親林清河那枚翡翠扳指。
“破!“
烏木拐杖貫穿花轎,卻在觸及蘇雨晴的瞬間被無形屏障彈開。轎中女子忽然睜眼,瞳孔中游動著三條黑蛇,與林默右眼的異象完全相同。她朱唇輕啟,發出的卻是蒼老男聲:“玄空現世之日,就是你飼鼎之時。“
李子明的驚呼從耳機里傳來:“查到了!星途直播的大股東是錢世豪的私生子,他名下有座民國公館,正是王倩最后直播的地點!“
林默甩出拐杖擊碎最后一塊承重玻璃,狂風呼嘯中,整層樓的風水局開始崩塌。他在下墜的玻璃碎片間抓住蘇雨晴的手,青銅烙印相觸的瞬間,時空仿佛靜止——
無數記憶碎片涌入腦海:民國二十年的雨夜,穿旗袍的女人吊死在槐樹下;二十年前的父親跪在青銅鼎前,用拓印錘剜出嬰兒的左眼;而此刻的錢公館地下室,錢世豪正將寫有蘇雨晴生辰八字的草人放入青銅棺。
“原來都是局。“林默在狂笑中捏碎烏木拐杖,杖身迸發的青光化作巨龍虛影。當警笛聲再次響徹CBD時,坍塌的33層只剩滿地狼藉,以及墻上用血畫出的卦象:
“澤水困,兌上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