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過往變化(4K)
- 修仙,從靈根消失開始
- 酒徒張公子
- 4010字
- 2025-05-17 23:59:00
清晨。
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照進房間。
虞湛搓了搓朦朧睡眼,掙扎著從床上爬了起來。
他剛床上鞋準備洗漱,門鈴被人按響。
“叮咚,叮咚。”
門鈴聲打破了清晨的寧靜。
虞湛打開門,只見來人是個和他年齡相仿的男子。
男子面白如紙,嘴唇發白,黑眼圈重的發紫,眼袋似要從臉上掉下來。儼然一副幾天幾夜沒睡好的模樣。
最讓虞湛在意的并不是男子的精神面貌,而是他懷里緊緊抱著的一個黑色公文包。
黑色公文包微微凸起,虞湛一時間也捉摸不透里面到底放了些什么。
男子表情凝重,但在看到虞湛的瞬間,倏地露出笑容。
“黃慶?怎么大清早就來串門了?今天不用上班嗎?”看著眼前這位突然來訪的發小,虞湛開口問道。
黃慶拍了拍公文包:“兄弟,我在古玩市場可是淘到了好東西。想著也帶給你長長眼。”
“你這逛古玩市場的愛好是改不了了。”
虞湛笑著讓開了門,黃慶也不客氣,直接走了進來,坐在了沙發上,但依舊把那公文包抱在懷中。
“喝水還是喝咖啡?”虞湛問道。
“咖啡。”黃慶回道。
虞湛泡好咖啡放在沙發前的茶幾上:“你這樣子跟幾天幾夜沒睡一樣,怎么回事?”
黃慶愣了片刻,嗨了一聲:“還能怎么回事?破公司業務壓力大,現在又在搞裁員。”
他揉了揉自己的額頭:“每天心慌的睡不著。還是羨慕你,自己寫小說養活自己,不用擔心被裁員,不用看誰的眼色。”
虞湛坐在他旁邊:“競爭壓力這么大,還在上班時間來我家?”
“今天請了一天假,休息休息。想著很久沒來見你了,就來看看你。”
黃慶說到這,咳嗽了一聲:“我記得你寫的小說是民俗詭異類的?”
虞湛點了點頭。
黃慶試探似的問道:“那你相信這些么?”
虞湛想了想:“半信半疑吧!”
黃慶突然急道:“你得信,誰都可以不信,唯獨你得信。”
虞湛被他這反應弄得有些懵。
黃慶也覺得自己失態了,整理了下情緒:“我的意思是,我記得你爺爺是我們村最出名的道士。”
虞湛的爺爺名叫虞賜天,但在村里,人人都喊他“虞半仙”。
虞湛笑道:“我們從小玩到大,我家的情況你還不清楚?這不明知故問么?”
黃慶點了點頭:“哈哈,閑聊不就是東聊一句,西扯一句嗎?”
虞湛發現黃慶雖然一直在說話,但眼神始終在回避自己。
“你今天怎么了?感覺很奇怪。”虞湛擔心道。
黃慶頓了頓,立馬將懷中的公文包放在桌上,邊打開公文包邊說:“我和你說,我在古玩市場可是淘到了好東西。”
話音剛落,公文包的東西也被他拿了出來。
——一雙紅色繡花鞋。
虞湛皺眉:“一雙繡花鞋?這算什么好東西?”
黃慶舔了舔舌頭,笑道:“這你就不懂了吧?”
他剛想和虞湛好好說道說道,卻聽手機鈴聲響起。
虞湛不知道電話對面到底在說什么,但見黃慶一直點頭,嘴里只是回應“好”字,想必是公司領導的電話。
“唉,請假了還得被派去出差。”黃慶將電話收回口袋,拿起公文包,起身要走,“下次再來找你。”
虞湛道:“這雙繡花鞋你忘記拿了。”
黃慶愣了片刻,卻不回頭:“先放你這吧!我要直接去公司,帶這東西去,我不好解釋。別人還以為我是瘋子。”
虞湛心想黃慶說的不無道理,哪有一個大男人帶著一雙繡花鞋去上班的?
“行,那你早點來拿。”虞湛道。
黃慶走到門口說了聲再見,轉身要下樓時,突然回頭:“你……你很久沒回老家看你爺爺了吧?”
“你今天真的很奇怪。”虞湛皺眉。
黃慶張口又閉口,而后笑道:“是你今天疑神疑鬼的吧?”
“走了,有機會再見。”
黃慶說完,小跑著離開了。
黃慶一離開,家里只剩虞湛一人。
——還有放在茶幾上,浸淫在溫暖陽光下的繡花鞋。
靜。
靜到一根針落地的聲響都能聽見。
這本該是常態,可此時虞湛卻覺得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都讓黃慶別總去淘這些土里出來的滲人玩意了。”
虞湛喃喃自語,拿起那雙繡花鞋,想著應該放哪。
他將繡花鞋放在玄關處,可怎么看都覺得有些瘆的慌。
他又想將繡花鞋放進鞋柜中,但黃慶說它是寶貝,這樣放好像有點不合適。
想到最后,虞湛走進玄關旁的客房,將繡花鞋放入空衣柜當中。
他從客房出來時,將門關上,停頓片刻,將門反鎖。
虞湛坐回碼字房,喝了口尚且溫熱的咖啡,沐浴著溫暖的陽光,心情總算是平靜了些。
他戴起耳機,隨即播放著輕柔的音樂,開始一天的碼字工作。
房間內,只剩耳機中的輕音樂,和飛速敲擊鍵盤的聲音。
時間飛速,轉眼已是黃昏。
殘陽如血,直射到了虞湛的臉上。
他這才感受到時間的流逝,也終于感到了饑餓感。
雖然連中飯都忘記吃了,但虞湛的心情十分愉悅。
“今天靈感爆棚。”
他并未摘下耳機,而是躺在椅子上點了根煙,聽著輕音樂閉目養神。
“噠,噠,噠。”
突兀的聲音突然出現。
他戴的是裹耳耳機,隔音效果極好。
這首輕音樂他聽了不止一百遍,心中驚疑:“不對呀,這首歌里沒有這音效啊?”
“噠,噠,噠。”
突兀的聲音再次傳來,像是鞋子在地上走動的聲音。
虞湛突然有些慌神,他猛地將耳機摘下。
“噠,噠,噠。”
虞湛本以為應該是樓上人走動的聲音。
可是細聽之下,發現這聲音來源于自家客廳。
他驚恐地轉頭看向客廳方向。
緊閉的房門像是關住了不得了的東西。
——也像是將他囚禁在了房內。
“噠,噠,噠。”
虞湛腦海中突然浮現起那雙紅色繡花鞋的模樣。
殘陽如血,炎熱干燥。
可虞湛只覺得全身發寒,雞皮疙瘩全立起來了。
他頭上不知何時出現了汗珠。
“噠,噠,噠。”
聲音依舊未停,且連傳音的方向都未改變,就像是在原地點腳一般。
虞湛深吸了口氣,逃也似的沖向房門,猛地將房門打開。
“砰”。
房門砸到墻壁的瞬間,虞湛已沖出了房門。
——不過幾步路,他竟是喘著粗氣。
陽光從窗戶灑進客廳。
客廳如往常一般。
沒有多一物,沒有少一物。
他想象中的繡花鞋,并不存在。
“噠,噠,噠。”
聲音還未停。
虞湛強行定住心神,仔細聽去,發現聲音來源是在洗漱臺。
洗漱臺雖沒門的阻隔,卻也隔著一堵墻。
他腳步輕慢,謹慎地貼墻走著。直到要走到洗漱臺時,他倏地加速沖了進去。
“噠,噠,噠。”
虞湛看著漏水的水龍頭,呆愣了片刻。
他深深呼了口氣,自嘲道:“竟被滴水聲嚇成這熊樣。”
虞湛收拾好心情,去樓下隨便吃了點東西,便回到了屋里。
他打開門,換拖鞋的時候看向玄關旁的客房。
“這繡花鞋明天怎么也得還給黃慶。”
虞湛走到電腦前坐了下來。
他本想再碼幾章當存稿,但腦海中總是出現那雙繡花鞋的模樣。
“罷了,今天就先休息。明天早點把繡花鞋還回去。”
虞湛關上電腦,洗了個澡便躺床上了。
溫暖柔軟的床給了他十足的安全感。
虞湛拿起手機,準備看看同行的小說。
不過幾分鐘,他突然覺得困意來襲,竟是沉沉地睡過去了。
……
嗩吶鑼鼓正在奏著婚慶喜樂。
鞭炮聲不絕于耳。
黃土屋內,一妙齡少女穿著喜慶的大紅色婚服,蓋著紅蓋頭,坐在床邊,卻止不住的抽泣著。
——不是喜極而泣,而是傷心至極。
門被推開,媒婆笑盈盈道:“姑娘,該起程了,莫錯過了吉時。”
說完,一老漢便走了過來,要將少女抱起。
少女掙扎著:“爹,女兒不想嫁,女兒不想嫁。”
老漢猶豫片刻,咬了咬牙:“女兒啊!這都是命。”
“為了你弟弟,為了我們這個家,你不嫁也得嫁。”
少女似是愣住了,不再掙扎,也不再哭泣,任由父親將她抱入花轎中。
嗩吶與鑼鼓聲交織在一起,一路吹打得熱鬧非凡。
奇怪的是,沿路經過的那些人家,竟沒一個人出來湊熱鬧、討彩頭。
反而將門窗關得嚴嚴實實。
行至一高墻大院門口,轎子緩緩停了下來。
那高墻大院中,掛著的不是喜慶的紅綢布,而是做白事用的白布。
嗩吶鑼鼓聲依舊不停地吹奏著喜慶的樂曲,白布在風中微微飄動。
說不上的詭異。
新娘從轎中走了下來。
她渾身顫抖著,走進了高墻,走進了婚宴廳。
——那哪是婚宴廳,活脫脫是靈堂布置。
白布,花圈,遺照。
遺照旁,坐著一個雙目緊閉、身穿新郎服的男人。
——那個男人的長相,竟和虞湛一模一樣!
“啊!”
虞湛嚇得驚吼一聲,觸電般跳了起來,用力拍打床頭燈的開關。
床頭燈亮起。
他呆坐在床上,全身已被汗水浸濕。
深深呼吸,深深吐氣,強行讓自己保持鎮定。
電光火石之間,虞湛又感到異樣。
——這是一種說不明的第六感。
床上似乎多出了一個人。
他放下的心再次跳到嗓子眼,瞳孔仿佛地震一般。
不自覺間,虞湛咽了口唾沫。
他的大腦已是一片空白,只是本能地緩緩轉頭。
一個身穿大紅色婚服的女子,腳穿紅色繡花鞋的妙齡女子安靜地如下葬般地躺在他床上。
妙齡女子并沒有蓋紅蓋頭。
如白墻一般的臉,蒼白的嘴唇,緊閉的雙眼。
虞湛已經被嚇懵了,他只是呆愣地看著女子,忘記逃跑,忘記驚叫。
時間也仿佛靜止了一般。
直到,
女子倏地睜開雙眼,怨恨地直視著虞湛。
“啊!”
虞湛嚇得驚吼一聲,觸電般跳了起來,用力拍打床頭燈的開關。
床頭燈亮起,他立馬掀開被子,雙眼看向床上似在尋找什么。
——沒有女子。
床上并沒有多出什么不該有的東西。
虞湛喘著粗氣,感覺心臟已經跳到了嗓子眼了。
“夢中夢。”虞湛聲音有點顫抖,安慰著自己。
他伸手從上至下用力撫了一下自己的臉,竟感覺自己的手,乃至全身肌肉都在微微顫抖。
“噠,噠,噠。”
水龍頭又開始滴著水。
虞湛雖然知道聲音的來處,心中卻仍然覺得瘆的慌。
他穿上拖鞋,想著在水龍頭下墊塊布,別再發出這種異響。
他打開房門,卻不再有任何動作。
那雙紅色繡花鞋,安安靜靜地擺在了他的房門口。
鞋尖正對著他的臥室。
虞湛渾身肌肉不住顫抖,臉上肌肉顫抖到雙唇不停哆嗦。
他張嘴下意識倒吸一口涼氣,胃里突然有股痙攣感。
“砰”!
他下意識將房門以砸的方式關上,立馬沖到床上,雙手顫抖地找著手機。
拿起手機時,他竟是抖得連解鎖都解不了。
“草!”
虞湛怒罵一聲,將力氣全聚在右手食指上,似和手機有仇一般用力戳著手機屏。
而后,毫不猶豫地撥通了黃慶的電話。
他一定要問問這雙繡花鞋到底是怎么回事,一定要問問黃慶到底存著什么心思。
電話還未撥通,他的雙眼已因恐懼加憤怒變得紅得像要滴血一般。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后再撥。”
虞湛嘴里怒罵著,再次撥通了黃慶的電話。
連續撥打了二十次,傳來的依舊是對方已關機的提示音。
他將手機狠狠扔在床上,雙眼通紅的看著房門。
“媽的,我一個血氣方剛的男人,還會被你嚇死不成?”
或許是因為被嚇到了極致,他大腦已經停止了思考,完全被腎上腺激素支配。
——大不了跟你同歸于盡!
虞湛正要走過去將房門打開,卻聽自己的手機突然響起。
來電顯示赫然寫著:黃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