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上古洞府(4K)
- 修仙,從靈根消失開始
- 酒徒張公子
- 4022字
- 2025-05-16 23:59:00
上古洞府門口,聚集了許多修士。
那洞口看上去平平無奇,但有一道上古兇陣令眾人望而卻步。
上古兇陣并沒有外顯的模樣,只是散發出來的氣息,讓在場的所有修士心中都有一種預感。
——只要妄圖走進洞府,便會當場暴斃。
所有修士圍在洞口門口,面露貪婪與好奇,卻沒一個人敢往前。
站在最前面的,是玄劍門的妙真與五行門雷系堂主岳雷。
“妙真峰主,這上古兇陣散發的氣息,你可曾遇見過?”岳雷問道。
“不曾遇見過,但與書中記載的失傳已久的幽冥兇陣很像。”妙真凝眸看著洞府。
“英雄所見略同。”岳雷道。
身后的眾多來湊熱鬧的修士也開始議論紛紛。
“幽冥兇陣?你們聽說過么?”一個背劍的散修問道。
“我聽過,據說是化神期的大能才有實力布下的法陣,即使是煉虛期的大能進去也兇多吉少。”一女子一本正經解釋道。
女子說的話其實只對了一半。幽冥兇陣確實只有化神期的大能才能布下,但兇險程度卻比她說的要高出許多。
按照玄劍門和五行門的《陣法冊》中記載,這幽冥兇陣不但詭譎,其威力可不是煉虛期的修士能碰瓷的。換而言之,煉虛期的修士進去多半是身死道消。
妙真和岳雷之所以遲遲不敢進去,還有一個原因,那便是關于幽冥兇陣的這篇詳解中,最后加了一句:不敢保證所寫完全真實,兇險程度可能比書中所說還要兇險。
“這么厲害?也不知這五行門和玄劍門的兩位前輩能否得到其中機緣。”一壯漢道。
“他們當然可以,那妙真峰主,據說很久以前就已經是大乘期修士了。”一拿扇子的散修語氣里充滿了羨慕。
“那那個五行門雷系堂主岳雷呢?”另一人問道。
“好像是合體期的前輩,雖然不比妙真前輩,但也已經很強了,進這幽冥兇陣拿機緣還是沒問題的。”拿扇子的散修道。
他們說話的聲音不大,但也不小。
——特別對于岳雷來說,簡直是刺耳。
刺耳到他耳根子都紅了。
岳雷咳嗽一聲道:“我們就在門口站著也不是辦法。”
妙真微微頷首。
“要不我們合力破陣?機緣對半分。”岳雷提議。
妙真微微思索,道:“可以。”
“這岳雷真不要臉,自己只是合體期,卻說和大乘期后期的妙真合作,明明是占了天大的便宜。”一個很不會說話的散修小聲道。
他的聲音小如蚊蠅,卻依舊傳到了岳雷的耳中。
他突然覺得,修為越高聽覺越靈敏,也不是一件好事情。
五行門作為正道門派,岳雷也不能因為那人的閑言碎語而發作。
更何況,那人說到底算是和旁邊的人在耳語。自己反而像是偷聽的那個。
——偷聽到別人說自己壞話,然后發作,岳雷拉不下這個臉。
“請。”岳雷做了個請的姿勢。
妙真也回了個請的姿勢。
而后,兩人共同進入了洞府。
剛走到門口,妙真和岳雷便感受到了一陣強烈的威壓。
兩人暗自運轉靈力,抵擋住這股無形的壓力,不動聲色地繼續前行。
沒走幾步,奇怪的事情發生了。洞口仿佛在瞬間關閉,周圍的光芒在剎那間完全消失。
兩人明明是肩并肩走著,卻彼此看不到對方。
不,不僅僅是看不到,連對方的氣息都已完全感受不到。
突然,一陣怪異的拉扯感襲來,妙真只覺得五臟六腑都被這股力量撕扯著,仿佛要被生生扯離身體。
他連忙將靈力運轉到極致,形成一層強大的護罩將自己緊緊包裹,五臟六腑的拉扯感才漸漸平息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四周突然大亮。
妙真發現自己已經不是身處在洞府之中,而是在一座村莊外。
春意盎然,天藍如洗。
群鳥從頭頂飛過。
似乎剛下過雨,泥土和花草的芳香撲鼻而來。
村門口立著一塊木牌子,牌子上寫著何家村。
這一切都太熟悉了,熟悉到饒是道心堅定的妙真,也不由得愣在原地久久難以平息。
——這村莊,正是妙真上玄劍門修行之前住的地方。
更讓妙真詫異的是,他現在已然不是老頭的模樣,而是回到了自己十七歲的樣子。
這一切的一切,讓他壓根無心理會消失的岳雷到底去了哪里。
“這不是幽冥兇陣。”妙真喃喃自語。
……
散修依舊站在洞府門口沒有散去,他們只希望里面有些機緣是妙真和岳雷看不上的。
按照以往的慣例,或者說正道門派為了樹立自己形象的做法,若某些機緣他們看不上,便會留在原處,送給這些散修。
僧多粥少,散修并不是完全等著撿,還得互相爭搶一番。
他們只希望妙真和岳雷能早點破了這幽冥兇陣,好讓他們也能進去一探究竟。
穆飛羽躲在遠處觀望,見妙真和岳雷進了洞府,也徑直朝著洞府走去。
一好心散修見穆飛羽徑直往洞府走,立馬拉住了他。
“兄弟,現在進去跟找死無疑。”好心散修勸道。
穆飛羽將手巧妙的掙脫開,卻不回話,依舊往洞府走去。
他也經歷了和妙真一樣的事情,而后也是迎來一陣大亮。
只是,他所處的時節并非春天,而是寒冬。
他所處的地方也并非村莊外面,而是一間小屋中。
小屋十分簡陋,但好歹能遮風擋雨,能抵御嚴寒的天氣。
穆飛羽站在房中,瞳孔地震一般看著周遭環境。
——這小屋,他再熟悉不過。
這正是他與母親生活了十八年的家。
而他,也變成了十八歲的模樣。
就連身上穿著的,也是自己十八歲穿的破舊衣衫。
——換而言之,他成了一個凡人。
“這……這是夢蝶幻陣。”穆飛羽喃喃道。
所謂夢蝶幻陣,就是將入陣者帶進人生最大的分叉口當中。
“飛羽,你怎么傻站在房中發呆啊?”
那是一個溫柔而慈祥的女聲,是穆飛羽無數次在夢中聽到的聲音,是獨屬于他母親穆氏的聲音。
穆飛羽只覺得喉嚨像是被什么東西堵住了,一時間竟像是失了言語,連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他只是呆呆地看著眼前這位長相平凡,可在他心中卻是天下最美麗、最特殊的存在。
“你怎么了?”穆氏滿是擔憂地走了過來,輕輕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穆飛羽眨了眨眼,艱難地開口,聲音有些發顫:“娘,你……你還好么?”
穆氏愣了愣,隨即露出溫柔的笑容:“傻孩子,大清早的怎么就開始說胡話了?我無病無災的,自然是極好的。”
穆飛羽沒有回答,只是顫抖著伸出手,輕輕撫摸向穆氏的臉龐。那溫熱的觸感如此真實,讓他一時間分不清,這究竟是幻境,還是真的回到了自己十八歲那年。
穆氏被穆飛羽這莫名其妙的舉動弄得有些迷糊,眼神中滿是不解和寵溺。
穆氏也伸出了手,她的手徑直貼向了穆飛羽的額頭。
“誒,也沒發燒啊?”穆氏擔憂道。
“兒啊,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穆飛羽將手收回,搖頭道:“沒有,只是……只是能一起來便見到娘,心中太開心了。”
穆氏道:“粥已經熬好了,趕緊來吃早食,涼了就不好喝了。”
言畢,穆氏轉身走向食廳,也是廚房所在地。
穆飛羽默默地跟在她身后。
說是粥,其實里面的米粒數都能數的清楚。
穆飛羽兵不嫌棄,坐了下來,大口地喝稀粥。
他加入血蓮教以后,還未辟谷之前,因為天賦過于高,得到了教主的寵愛,餐餐都是大魚大肉。
可在他眼里,那些大魚大肉,都比不上眼前這碗稀粥。
“慢些,小心燙。”穆氏見穆飛羽狼吞虎咽地喝著,提醒道。
穆飛羽依舊不說話,只是貪婪地將盛在破碗中的稀粥大口大口地喝完。
他喝完粥,將碗放下,雙眼卻依舊盯著破碗。
“是沒有吃飽么?”穆氏邊問邊將自己的碗端了起來,“娘喝不下這么多,分一半給你。”
穆飛羽立馬阻止:“我吃飽了。”
穆飛羽雖是這么說,但眾所周知,有一種沒吃飽是娘覺得你沒吃飽。
穆氏依舊往穆飛羽碗中倒著稀粥:“你正是長身子的時候,得多吃些。娘吃不下這么多。”
穆飛羽沒有再拒絕,而是道謝:“謝謝娘,”
說罷,穆飛羽又將破碗中的稀粥喝完。
“等會娘得去羅員外家討要上次在他家做工的工錢,你若沒事,就跟朱叔叔他們去山上,看能不能碰上好運,打些獵物換點米糧。”
穆氏邊喝著稀粥邊道。
穆飛羽聞言愣住了。
這正是他人生發生轉變的時刻!
按照原本的事情發展,家里已經揭不開鍋了。
穆飛羽跟著朱叔叔一行人并未獵到野味,而穆氏也未討要到工錢。
不但如此,羅員外一家人還將穆氏嘲諷了一番,導致本就身體不好的穆氏氣急攻心,再加上家中沒了余糧。
——氣急加上焦慮,以及長期的饑餓,導致穆氏沒有挺過這個冷的出奇的寒冬。
穆飛羽不明白,不過二兩碎銀,還不夠羅員外的公子去醉花樓勾欄聽曲一次,怎么就不愿意將這工錢給結了?
這種黑心的人,上天為何不降下懲戒。
而自己母親,一輩子老實巴交,怎么就落了個不得善終。
就在他過了幾天行尸走肉一般的生活時,便碰到了血蓮教上一任護法于雪。
于雪見他身負天靈根,一心想將他納入麾下,于是告訴他:“這個世道就是這般,好人不長命,只有夠狠才能活得更好。”
穆飛羽信了,他不但信,而且是篤定這便是真理。
于雪道:“我可以替你報仇,但條件是,你要加入血蓮教。”
穆飛羽自然立馬答應了下來。
“還有一個條件。”于雪道。
“什么條件?”穆飛羽問道。
“黃員外得你親自動手。”于雪淡然道,“畢竟殺母之仇,按理說也該你親手來報。”
“那是自然。”穆飛羽答道。
于是,當天白天,下著鵝毛大雪。
于雪帶著穆飛羽大搖大擺地走進了黃府。
在黃府中,只要見到活物——哪怕是一條狗,于雪也沒有放過。
這也是穆飛羽第一次見識到修士的手段。
——修士雖長得像人,但似乎與人已經是云泥之別了。
于雪殺人,不過微微抬抬手,那人的頭顱便飛了出去,連哀嚎都沒有。
終于,黃府只剩下黃員外一人。
黃員外親眼見到自己黃府所有人死去,也見到自己的妻子與七個小妾,以及四個孩子全部死在自己眼前,他頓時沒了活的念頭。
于雪手上突然多出一柄長劍。
她將長劍遞給穆飛羽。
“殺了他。”于雪淡然道。
穆飛羽接過長劍,一劍便刺進了黃員外的心臟位置。
“人不是這么殺的。”于雪搖了搖頭。
她邊說邊將長劍從黃員外的胸口取出,而是又一劍刺進他的額頭。
“有的人心臟不長這邊。”于雪道,“當然,這種人極少。但為了以防萬一,還是刺眉心保險一些。”
穆飛羽大口喘著氣,看著倒在地上死不瞑目的黃員外。
“明白了么?”于雪問道。
過了許久,穆飛羽答道:“明白了。”
以上,便是原本發生的事情。
但現在不同了。
穆飛羽已是大乘期的修士,而且早已知道了之后會發生何事。
他可以避免這一切的發生。
“娘,這天寒地凍的,哪有什么獵物可以打。”穆飛羽道,“我陪你去收債吧。”
“不是收債。”穆氏糾正道,“是討工錢。”
“本就是他們欠你的,哪來的討字一說。”穆飛羽語氣狠厲。
穆氏愣愣地看著穆飛羽。
眼前這個孩子,似乎發生了什么變化。
但具體是什么變化?
穆氏一時間也說不清楚。
她只覺得過了一夜,穆飛羽好像換了個人似的。
“嗯,以后可能還得去黃員外家討生活。”穆氏道,“你陪我去可以,但說話做事別太沖動了。”
穆飛羽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