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妙真的報復(2)(4K)
- 修仙,從靈根消失開始
- 酒徒張公子
- 4014字
- 2025-05-04 23:47:58
曹河睡的并不安穩,他的夢境雖然看似歡樂,卻早已化作他的心魔。
在夢里,他與五行門派來的游說者們推杯換盞,歡聲笑語,好不快活。
然而在現實中,他早已驚得心驚肉跳,大汗淋漓,仿佛那夢境中的歡樂不過是虛幻的泡沫,稍觸即破,而隱藏在背后的危險才是真實的利刃,時刻懸在他的頭頂。
即便如此,對于曹河來說,能夠入睡已是難得的慰藉,畢竟睡著總比輾轉反側、徹夜難眠要好得多。
他努力讓自己繼續沉浸在那脆弱的睡眠之中,試圖躲避現實的壓迫和內心的煎熬。
然而,就在他艱難地維持著這最后一點睡意時,他那如野獸般敏銳的第六感再次被激活,一種強烈的危險信號瞬間穿透夢境的迷霧,清晰地提醒著他——危險就在眼前,近在咫尺,不容忽視。
曹河驚得全身一顫,猛地睜開眼。
他睜眼時,便看到了一個老頭正盯著自己。
曹河這些時日天天提心吊膽,心中又驚又懼,早已憋了一肚子氣沒地方出,見自己的驚嚇竟是來自于一個老頭,張口便想大罵。
可就在他的嘴張到一半時,卻是半個字也說不出。
——曹河看到一柄刀,漂浮在老頭身后。
而這柄刀,曹河再熟悉不過了——這正是自己的佩刀。
雖然這柄刀是曹河花重金請津河城最好的鐵匠鑄造的,但也并非什么仙器法寶,不可能自己會漂浮在半空。
——讓佩刀漂浮在半空,只能是眼前這老頭的手段。
曹河本還是迷糊狀態,此時已經清醒過來。他小心翼翼地問道:“老人家,你,你是何人?”
妙真不答反問:“你是漕運幫幫主曹河吧?”
曹河愣了片刻,點了點頭。
“我是玄劍門妙真,來向你討一筆血債?!泵钫嬗米钇届o的語氣說著最殘酷的話。
曹河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便見自己的佩刀倏地沖向自己。
而后,他只感覺脖子一冷,世界在他眼中開始翻轉。
妙真看著人頭落地的曹河,臉上依舊沒有任何表情,轉身離去,開始去尋找三十六天魔。
……
三十六天魔的前綴雖是無名城。
但三十六天魔并不在無名城中,他們隱匿在無名城旁邊一座山上的山寨中。
三十六天魔自然是有三十六個人,但經歷圍剿玄劍門修士一戰后,只剩下二十人。
但這二十人并沒有為失去的十六位兄弟感到悲傷,他們拿著五行門給的賞錢,莫說過一輩子,就算衣食無憂地過上十輩子也是綽綽有余了。
像他們這種刀尖舔血的人,本就有今日沒明日,用十六位兄弟的命換十輩子的衣食無憂,總得來說,對于他們來說是很值當的買賣。
日落月升,漫天繁星。
今日也是花天酒地的一天。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他們請了無名城最好的樂師和舞姬,買了無名城最好的酒,也在無名城最好的飯館買了足以夠三十六人吃的下酒菜。
為此,三十六天魔之首青魔還自我感動了一番:“連花天酒地都不忘死去的十六位兄弟?!?
夜色迷人,樂曲動人,舞姬撩人,美酒醉人。
三十六天魔推杯換盞,享受著這一刻的歡愉。
可就在其中一人在和另一人商量如何讓這舞姬留下來過夜時,異變突起。
妙真彷如進自己的家一般,慢慢走進燈火通明的屋里,慢慢走到坐在首座的青魔面前。
二十人都愣住了,連樂師和舞姬也愣住了。
“老頭,你迷路了?”
良久,青魔問道。
妙真數了數在座的人:“可能是迷路了。”
這話說的沒頭沒尾,青魔覺得眼前這老頭是個得了瘋病的人。
“都說三十六天魔有三十六個人,怎么在座的只有二十個?”妙真像是在問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青魔怒拍桌子:“你這瘋老頭,大爺我今天心情好,不想殺人,趕緊滾!”
“為何在座的只有二十個人?”妙真又問。
“我看你就是來找死的!”
青魔起身便要取了妙真的性命,豈料他剛起身,竟被一股莫名的巨力撞得倒飛出去。
場上人見狀,終于明白這老頭不是瘋子,而是來找事的。
“為何只有二十個人?”妙真依舊問著同樣的問題。
青魔怒喝道:“你他媽到底是誰?我們三十六天魔有多少人跟你有什么關系?”
“我是玄劍門妙真,你們三十六天魔到底有多少人,自然跟我有關系?!泵钫嬲Z氣平淡。
在座二十人聞言,皆是又驚又怕。
剛才青魔被巨力撞飛,只以為眼前這老頭是個內功極佳的武林高手,沒想到竟是個修仙之人。
他們是殺過修士的人,此時心中雖有恐懼,卻也并不覺得沒有一戰之力。
于是,一個三角眼男子突然縱身躍起,想要偷襲妙真。
三角眼男子手中的匕首只差半寸便要刺入妙真的心臟,妙真好像并沒有發現危險,連頭也不回。
“得手了。”
就在三角眼男子欣喜之時,全身卻動彈不得。不但如此,他還覺得渾身經脈氣血好似要爆裂開來。
——他的感覺并沒有沒錯,下一刻,他在眾人面前爆體而亡。
漫天血水灑在眾人臉上。溫熱腥臭的感覺讓眾人不禁感到恐懼,臉上早已沒了血色。
舞姬已經癱軟地坐在了地上,樂師早已嚇暈過去。
青魔心中更是恐懼萬分:“這手段,哪是人能做到的?”
他重新評估了修士和武林人士的差距——這差距就像鴻溝,根本無法跨越。
二十人中的一個胖子嚇破了膽,拔腿就要跑。他剛跑到門口,剛看到滿天星辰,倏地七竅流血,跪倒在地。
“為何只有二十個人?哦,現在只剩十八個人了。”妙真平靜地看著青魔,繼續問道。
青魔的嘴唇打著哆嗦:“其余的十六人,在、在圍獵仙師的時候,已經死了。”
“哦,死了十六個人,剩下的二十人都在這?!泵钫驵哉Z。
青魔愣了愣,而后點頭如搗蔥。
“其實……其實我們無冤無仇,這一切都是五行門安排的,跟我們真的沒關系?!鼻嗄Ъ钡?,“如果我當時知道要圍獵的是玄劍門的仙師,就是給我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啊!”
“你剛才可不是這種態度?!泵钫娴?。
青魔哆嗦道:“我……我……”
他突然跪了下來:“仙師,我們真錯了,放過我們吧!都是五行門指使的,你要報仇,該去找五行門??!”
“我會找的?!?
妙真說完,場上剩下的十七個天魔皆感覺無法呼吸,竟活生生窒息而死。
獨活的一個矮子已是嚇得大腦空白,呆愣在原地一動不動,也不說話。
他就這樣看著妙真走向自己。
妙真雙指成劍,指向矮子的眉心,慢慢道:“今晚的事情,都是我做的。我叫妙真,玄劍門妙真?!?
矮子咽了口唾沫,瘋狂點頭。
“你記得去報官。”妙真好像是在勸他。
矮子愣了愣,立馬道:“不不不,今晚的事情,我當不知道,是他們作惡多端遭了天罰,我決計不會報官?!?
妙真搖了搖頭,道:“我叫你去報官,你就去報官,否則,你也得死?!?
矮子連忙改口:“好好好,我立馬去,現在就去。我在衙門門口等,只要衙門一開門,我就報官?!?
妙真微微頷首:“嗯,這樣再好不過。對了,你記得我叫什么名字吧?”
矮子道:“玄劍門妙真仙師,不敢忘,一輩子也不敢忘?!?
妙真似乎對矮子的話十分滿意,抬步離去了。
待妙真離開后,矮子不敢怠慢,立馬逃命似的跑向無名城。
……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剛照在大地,衙門的大門便被衙役打開。
他們打開大門時,矮子立馬跪地磕頭道:“官爺,官爺,你們要替我做主啊!”
衙役愣了愣,道:“老鄉莫急,有什么冤屈,縣令自然會為你做主?!?
堂上,縣令打了個哈欠,看著跪在地上的矮子,問道:“堂下何人叫冤?”
矮子道:“草民三十六天魔之一何二狗?!?
縣令愣了愣,走到矮子面前,仔細看了看,道:“奇事,真乃奇事,賊匪也來報官了?”
何二狗的臉色瞬間變得通紅,結結巴巴地說道:“我……我,我是真有冤屈?。 ?
縣令微微挑眉,沉聲問道:“說來聽聽?!?
何二狗深吸一口氣,聲音帶著一絲顫抖:“玄劍門的妙真仙師在昨晚將我兄弟全殺了!”
縣令心中一驚,這種涉及仙門的案子,向來是棘手無比。
他微微皺眉,問道:“他一個仙師,無緣無故為何要殺你們?”
何二狗急忙將事情的來龍去脈一五一十地講了出來。
聽完之后,縣令微微頷首,語氣嚴肅地說道:“此事我會查明真相,妥善處理?!?
他隨即一拍驚堂木,高聲喝道:“來人吶,將何二狗押入大牢!”
何二狗頓時一愣,滿臉驚愕地問道:“為何押我?”
縣令冷笑一聲,目光如刀般盯著他:“玄劍門仙師殺你們是一碼事,你們殺修士又是一碼事!殺人償命,欠債還錢,這道理難道還要我跟你多講不成?”
他頓了頓,語氣愈發嚴厲:“更何況,你們三十六天魔這些年干的喪盡天良之事,又何止這一件?我早就納悶了,你這么個惡貫滿盈的家伙,怎么敢來報官?原來是被仙師逼得走投無路了!”
何二狗聞言愣住了,他昨晚真被嚇破了膽,只想著保命,所以一切聽從妙真安排。
此刻他才清醒地反應過來,自己來報官,豈不相當于來自首?
橫豎都只有一個死字等著他。
何二狗面如死灰,像條死狗一樣被兩個衙役押著起身。
就在他起身時,突然覺得心臟一陣絞痛。
而后,便見何二狗七竅流血,死在了堂上。
在場眾人無不驚愕。
站在縣令身旁的師爺見狀,神色微變,連忙問道:“大人,這……這該如何是好?”
縣令沉吟片刻,目光如炬,語氣堅定地說道:“朝廷與仙門早有協議,妙真仙師此舉,已然觸犯了協議。立刻寫信上報朝廷,讓摘星樓的人出面解決此事?!?
師爺聞言,不敢怠慢,立刻鋪開紙筆,奮筆疾書。不多時,信件便已寫好。他小心翼翼地將信封好,隨即安排人手,以八百里急報的形式,將信件火速送往朝廷。
……
陽光普照。
妙真挾持著一個五行門的金丹期弟子,來到了當日那二十名修士遇害的地方。
五行門弟子哆嗦道:“就,就是這里。雷掌門……雷魁蘊那禽獸,就是在這設了困仙大陣,害死了玄劍門二十名弟兄?!?
“仙師放過我,此事我真的不知情?!?
“你走吧。”妙真道。
五行門弟子愣了愣,而后試探問道:“我……仙師真愿意放我走?”
妙真微微頷首:“玄劍門和五行門本來就是仙盟會的兄弟,我為何要殺你?”
五行門弟子感恩戴德道:“仙師大義!”
說完,頭也不回地慌忙逃竄。
他明明可以御物飛行,卻似乎已經忘記了自己有這個本事,而是用雙腿拼命地跑著。
妙真深吸了口氣。
這筆賬,一定是要算在五行門頭上的,只是現在還不是動手的時候。
他看著這仿若無事發生過的土地,道:“我已替你們報仇,你們安心去吧!若你們愿意,希望來世,你們還可以拜在玄劍門門下。”
“至于五行門,現在還不是和他們算賬的時候,希望你們能夠理解玄劍門的無奈?!?
說完,妙真從儲物袋中拿出一壇美酒。
他緩緩打開封口,先自己喝了一口,而后全灑在了地上,用以奠記二十名修士的亡魂。
寧靜的山谷突起微風。
微風拂過樹林,樹葉沙沙作響,好像是那二十名修士的亡魂在回應著妙真。
妙真站在空地上一動不動,也仿佛在聽微風帶來的訊息。
良久。
風停,樹止。
山谷中又恢復了寧靜。
妙真轉身,慢慢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