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瑚手攥著的雷火金突然自燃,青紫色火苗中浮現滄浪閣密道圖。沈寒星重瞳劇顫,圖中標注的“墨池“位置,竟與青田墓室倒懸塔尖完全重合。沐姓少女的銀鈴指南針突然指向正西,鈴身浮現血絲狀紋路——正是劉基《燒餅歌》中“西方水涌“的讖語!
“墓在動!“少女扯住沈寒星衣袖。他重瞳穿透地層,看見倒懸塔正在吞噬青田縣的地脈,每吞沒一條,塔身青銅鼎就多出道裂痕。更駭人的是,鼎中滲出粘稠星輝,正沿著鐵鏈注入星槎奴尸骸的眼窩。
珊瑚手突然暴漲,雷火金碎片嵌入沈寒星脖頸。劇痛中,他看見永樂三年暴雨夜,楚滄溟的師父將嬰兒時期的自己放入青銅鼎,鼎內漂浮的正是沐氏銀鈴!
沐姓少女突然割破掌心,將血抹在算盤珠上。玄鐵珠迸射青光,在空中拼出《百戰奇略》殘頁。沈寒星頸間雷火金與之共鳴,重瞳中的銀汞凝成箭頭,直指三百里外的雁蕩山。
“是調虎離山!“少女甩出銀鈴索纏住珊瑚手,“白蓮宗要的是龍湫飛瀑下的...“話未說完,地層深處傳來編鐘巨響。倒懸塔第五層鼎耳斷裂,墜落的青銅鼎砸穿墓室,鼎中滾出個戴景泰帝人皮面具的星槎奴,手中握著的竟是楚滄溟的斷劍!
沈寒星重瞳突然能讀星槎符文,那些扭曲文字記載著駭人真相:建文四年,劉基墓中飛出的根本不是天書,而是從歸墟帶回的熒惑星核!
珊瑚手突然調轉方向插入自己胸口,掏出血淋淋的星槎羅盤。盤面二十八宿方位嵌著沐氏銀鈴的仿品,少女見狀臉色驟變:“他們復刻了沐家的鎮魂鈴!“
沈寒星的重瞳在此刻突破極限,銀汞視線穿透羅盤,看見洪武八年的欽天監密室。劉基正用星槎奴的血在青銅鼎上作畫,畫中預言的正是在場三人此刻對峙的場景!更恐怖的是,鼎沿朱砂題著“沐氏女為鑰,沈郎瞳作舟“。
倒懸塔突然加速旋轉,塔基噴出帶著鱗片的黑霧。霧中伸出數百雙星槎奴的手,每只手掌心都刻著南宮家的火鳳紋。沈寒星脖頸雷火金驟然發燙,燙痕竟與南宮月被鎖鏈洞穿的傷口一模一樣!
沐姓少女的算盤珠突然炸裂,碎片在霧中拼成青田地形圖。她咬破舌尖噴出血霧:“沈公子,點龍睛!“血霧凝成箭頭直指倒懸塔第七層,那里懸著的青銅鼎紋路,正是沈寒星重瞳中流轉的星圖。
沈寒星躍起時,珊瑚手攥著的《往生經》碑突然誦經聲大作。他重瞳中的銀汞化作利刃劈開黑霧,看見第七層鼎內蜷縮著個熟悉身影——南宮月的火鳳胎記正在蛻變成星槎符文,而捆住她的鎖鏈另一端,竟連著紫禁城下的景泰帝尸骸!
“月兒!“沈寒星指尖剛觸及鼎身,整座倒懸塔突然翻轉。塔基露出深不見底的海眼,吸力將青銅鼎扯向深淵。沐姓少女甩出銀鈴索纏住他腳踝,鈴舌指南針卻指向塔底:“下面是...是寶船真正的...“
海眼深處突然傳來寶船號角。沈寒星重瞳映出駭人景象:六百年前沉沒的星槎艦隊正從歸墟升起,每艘船桅都掛著人皮燈籠,燈光映出《永樂大典》缺失的“熒惑“卷。而艦隊中央的主艦甲板上,站著個戴斗笠的老者,左臉是鄭和畫像,右臉卻是沈寒星的模樣!
沐姓少女突然松手。沈寒星墜向海眼的剎那,看見她撕開人皮面具,露出的竟是南宮月侍女小滿的臉!少女最后的聲音混著編鐘余韻:“小姐說...鎖龍釘要留三分慈悲...“
倒懸塔在此刻徹底崩塌。沈寒星墜入海眼前,重瞳捕捉到塔基銘文——“宣德八年,敕造此塔鎮劉基“。而那個“基“字的最后一筆,分明是未干的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