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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乞巧節

客棧的大堂,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混雜的氣息,有酒氣、飯菜的香氣,還有人們身上的汗味。

幾張破舊的桌子旁坐滿了人,有行商打扮的男子,正大聲談論著生意;有風塵仆仆的旅人,狼吞虎咽地吃著早飯;還有幾個當地的閑漢,眼睛在過往的女子身上肆意打量著。

顧清婉微微低下頭,加快了腳步,蓮兒則緊緊跟在她身后。她感覺那些閑漢的目光像無數根針,刺在她身上,讓她渾身不自在。

走出客棧,陽光灑在身上暖洋洋的。街邊的小販們擺滿了各種各樣的商品,有賣糕點的,熱氣騰騰的糕點散發著誘人的香氣;有賣小飾品的,那些飾品在陽光下閃爍著五彩的光芒;還有賣鮮花的,嬌艷的花朵爭奇斗艷。

顧清婉和蓮兒融入人群,沿著街道緩緩前行。蓮兒興奮地拉著顧清婉在人群中穿梭,一會兒看看這個花燈,一會兒摸摸那個香囊,嘴里不停地發出驚嘆聲。顧清婉跟在蓮兒身后,目光卻在人群中警惕地搜尋著。

顧清婉和蓮兒來到了一處熱鬧的廣場,廣場上聚集了許多女子。她們身著華服,精心打扮,手中拿著各種乞巧的工具。

廣場中央擺放著一張巨大的桌子,桌子上擺滿了水果、點心和鮮花,還有一些巧果和針線。女子們圍坐在桌子周圍,低聲交談著,等待著乞巧儀式的開始。

顧清婉和蓮兒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突然,蓮兒指著前方興奮地說道:“姐姐,你看,那里有個猜燈謎的地方,我們去看看吧?!?

顧清婉順著蓮兒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見不遠處掛著許多紅燈籠,燈籠下面掛著燈謎紙條。她微微一笑,說道:“好?!?

二人走到猜燈謎的地方,只見周圍圍了不少人。蓮兒好奇地看著那些燈謎,她不識字,便拉著顧清婉說道:“姐姐,你快看看,這些燈謎都寫了什么?”

顧清婉仔細地看著燈謎,她的眼神中透著聰慧。她輕聲念道:“彎彎藤兒架上爬,串串珍珠上邊掛。打一水果。”

蓮兒歪著頭,想了想說道:“姐姐,是不是葡萄呀?”

顧清婉笑著點了點頭:“蓮兒真聰明。”

周圍的人聽到蓮兒猜出了燈謎,紛紛投來贊賞的目光。蓮兒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她拉著顧清婉的手說道:“姐姐,我們再去看看別的燈謎吧?!?

就在這時,顧清婉的目光突然凝固了。她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那是葉凌風。

葉凌風身著一襲華麗的錦袍,面帶微笑,正與身旁的女子親昵地交談著。那女子生得嫵媚嬌艷,身姿婀娜,她便是林氏。

一瞬間,顧清婉的心中仿佛掀起了驚濤駭浪,憤怒、仇恨、痛苦等各種情緒如潮水般涌上心頭,幾乎要將她淹沒。她怎么也忘不了,葉家是如何在顧家落難時落井下石,無情地退婚,將她和顧家推向深淵。而林氏,那個心如蛇蝎的女人,更是親手殘害了她腹中尚未出世的孩子,那是她一生都無法抹去的傷痛。

顧清婉的雙手不自覺地握緊了拳頭,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她感覺自己的身體在微微顫抖,每一根神經都在吶喊著要沖上去質問他們,要讓他們為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可是,她的理智告訴她,不能沖動,現在的她還沒有足夠的力量與他們抗衡。如果貿然行動,不僅無法為顧家報仇,還可能會連累蓮兒,讓所有的努力都付諸東流。

蓮兒察覺到了顧清婉的異樣,她關切地問道:“姐姐,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顧清婉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著自己的情緒。她輕聲說道:“蓮兒,沒什么。我們走吧。”她的聲音微微顫抖,帶著一絲極力壓抑后的不平靜。

蓮兒有些疑惑地看了看顧清婉,又看了看葉凌風和林氏的方向,雖然她不認識他們,但她知道肯定有什么事情讓姐姐不開心了

葉凌風和林氏在人群中緩緩前行,他們時而停下腳步,欣賞著街邊的飾品;時而與旁人交談幾句,笑聲不斷。絲毫沒有察覺到顧清婉和蓮兒的存在。

顧清婉的目光緊緊地盯著葉凌風和林氏,她的眼神中透著冰冷的恨意。仇恨如同深埋在心底的火種,在歲月的磨礪中不僅沒有熄滅,反而越燒越旺。

葉凌風似乎感覺到了一道異樣的目光,待他轉過頭,朝著顧清婉的方向望去。顧清婉心中一驚,連忙拉著蓮兒躲到了人群后面。

葉凌風的目光在人群中搜尋了片刻,并未發現什么異常,便又轉過頭去,繼續與林氏談笑風生。

顧清婉松了一口氣,她知道,此地不宜久留。她拉著蓮兒的手,輕聲說道:“蓮兒,我有些不舒服,時候也不早了,咱們回去吧?!?

蓮兒點了點頭,她雖然有些不甘心,但還是跟著顧清婉離開了,身影漸漸消失在人群中。

顧清婉和蓮兒回到客棧時,夕陽的余暉已將天邊染得一片火紅,那如血的殘陽仿佛是這世間苦難的映照,也讓顧清婉的心愈發沉重。

一路上,蓮兒都乖巧地沒有多問,只是緊緊握著顧清婉的手,那溫暖的小手,成為顧清婉在這冰冷世間為數不多的慰藉。

顧清婉和蓮兒剛踏入客棧,掌柜的便從柜臺后抬起頭來,目光在她們身上一掃而過,臉上堆起職業性的笑容,高聲招呼道:“二位姑娘,回來啦!這京城逛得可還開心?”說著,他順手拿起一塊抹布,看似隨意地擦拭著柜臺,眼睛卻仍時不時地瞟向兩人,眼神中透著一絲精明與好奇。

顧清婉微微點頭,輕聲應道:“多謝掌柜關心?!?

房間里,蓮兒點亮了油燈,昏黃的燈光搖曳著,在墻壁上投下晃動的暗影。她轉身看著顧清婉,眼中滿是關切:“姐姐,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今天看到那些人時,你為什么會那么難過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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