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交所的電子屏墻流淌著數字瀑布，滬指分時圖在林楓視網膜上重組成交錯的命運軌跡。他站在散戶大廳角落，衛衣兜帽遮住半邊臉，手里攥著的冰美式已經凝出水珠。

“又是個做白日夢的。“紅馬甲交易員撞了下同事手肘，“這周第三十七個說要狙擊天晟藥業的。“

他們沒看見林楓瞳孔里閃爍的藍色數據流。在特殊視野中，天晟藥業董事長頭頂懸浮著「財務造假曝光」的血色節點，倒計時還剩11分23秒。

“五十倍杠桿，全倉做空。“林楓把銀行卡拍在VIP室柜臺。

客戶經理瞥了眼余額，嗤笑聲從鼻腔擠出來：“兩百萬想玩場外期權？知道爆倉線怎么算嗎？“他特意調大顯示屏音量，財經頻道主持人正在盛贊天晟藥業新藥過審。

玻璃幕墻外忽然傳來驚呼。電子屏上天晟股價突然火箭式拉升，8%、15%、21%...紅色數字像被無形之手瘋狂推高。

“反悔還來得及。“客戶經理轉動尾戒，“現在平倉只要賠三十萬。“

林楓紋絲不動。倒計時歸零瞬間，董事長秘書沖進交易室的畫面在他眼前閃過——那是他花二十塊買通保潔，放在對方咖啡里的瀉藥開始生效了。

“重磅消息！天晟藥業被實名舉報！“滾動新聞突然插播。股價斷崖式暴跌的曲線中，林楓賬戶余額正在以每秒六位數的速度暴漲。

整層樓的交易員同時起立。他們看著這個穿破洞牛仔褲的年輕人，像在看一頭闖進華爾街的哥斯拉。

“快看龍虎榜！“有人尖叫，“那個神秘賬戶...做空盈利九千萬！“

林楓起身時，衣擺掃落桌角的《證券分析》。精裝書扉頁里夾著泛黃的病歷單，那是妹妹林雪三年前的白血病診斷書，如今正被他的影子緩緩覆蓋。

......

金茂大廈88層的私密會所里，雪茄煙霧纏繞著威士忌的泥煤味。江紫萱晃著紅底高跟鞋，杯口胭脂印疊在另一個唇印上：“蘇家那小賤人給了你多少？我出三倍。“

林楓沒說話。他正盯著女人鎖骨處的藍寶石吊墜——和蘇明月的胸針是同一礦區出品，內部卻嵌著微型信號干擾器。

“或者...“江紫萱忽然跨坐在他腿上，香水味裹著致命甜膩，“我們可以換種交易方式？“她的指尖劃過青年喉結，卻在觸到疤痕時觸電般縮回。

虛擬面板突然彈出警告：【檢測到記憶篡改程序入侵】。林楓瞳孔微縮，這女人的意識海里竟有和蘇明月相似的加密協議。

“江小姐去年在開曼群島注冊的空殼公司，“林楓忽然扣住她手腕，“收購的十二家瀕臨破產藥企，最近都在申請新冠疫苗資質吧？“

水晶杯墜地的脆響中，三十個黑衣保鏢破門而入。江紫萱的蕾絲面具裂開縫隙，露出皮下植入的鈦合金骨骼——那是中東雇傭兵才會用的戰斗義體。

“你知道么？“林楓在槍口環繞中舉起手機，“二十分鐘前，FDA剛剛暫停了所有mRNA疫苗的緊急授權。“

江紫萱的瞳孔瞬間變成機械虹膜。她看到自己控股的醫藥股集體熔斷，而林楓的做空倉位正在吞噬她三十億美金的本金。

“你到底是哪邊的？“她撕裂長裙，大腿外側的激光瞄準器亮起紅點，“‘深空’還是‘涅槃’？“

林楓笑而不答。他頸間疤痕泛起金光，江紫萱的義眼突然爆出電火花——她永遠不知道，當自己修改「疫苗暴利」的命運節點時，那些灰色因果線是怎樣纏繞成自毀程序的。

......

暴雨傾盆的午夜，林楓站在城中村天臺。腳下是妹妹曾經看星星的望遠鏡，鏡筒里還卡著兒童畫版的月球表面。手機銀行余額提示震得掌心發麻，他卻盯著暗網懸賞榜上自己的照片。

“哥，你會變成壞人嗎？“記憶里林雪的聲音混著雨聲傳來。化療掉光頭發的小女孩，曾用輸液管給他編過幸運手鏈。

加密通話突然接入，蘇明月清冷的聲音裹著電流聲：“看到你右邊那棟爛尾樓了嗎？“

林楓轉身瞬間，15層處閃過狙擊鏡反光。他本能地翻滾躲避，子彈卻精準命中他留在原地的礦泉水瓶——那水面倒影中，有團人形黑影正從虛空浮現。

“這是見面禮。“蘇明月說，“‘他們’已經注意到因果律的擾動。“

暴雨沖刷著彈孔，林楓忽然發現水面倒影中的自己，后頸浮現出密密麻麻的二進制紋路。那些代碼組合起來，竟是林雪三年前確診當天的精確時間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