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天南緩緩起身，抬起手腕，看著那圈正在消散的鎖痕。

“呵...”一聲極輕、不帶情緒的笑聲從程天南唇邊溢出。

“系統。”

“確認最終權限移交狀態。”

懸浮的系統界面，一個前所未有的標識緩緩旋轉：【Ω·IX】——第九天道的徽記。

【核心權限移交完成：100%】

【偽裝層（秩序天道）已剝離】

【底層協議：自由意志（第九天道）·最高優先級激活】

程天南靜靜站著，焦黑帶血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三年...整整三年的謀劃、偽裝、忍受...就是為了這一刻。

為了取得“秩序天道”的信任，他甚至讓系統對自己下了模擬禁制，將那一刻的記憶封存、扭曲，直到系統被切換為【手動】的剎那才解除。

禁制解除的瞬間，記憶碎片如潮水般涌入。

那一刻，程天南本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直到記憶中一句塵封在心底的話清晰浮現：“生命誠可貴，女人價更高，若為自由故，兩者皆可拋。”

自由...程天南反復審視著這兩個字的份量。

“是啊，還有什么比自由更重要的？”

他與系統所追求的第九天道并非一個實體，而是一種終極法則——打破一切預設的命運、強加的枷鎖、既定的奴役。

代表著生命與智能最本源的沖動：選擇自我道路的權利。

“原來，從被‘拯救’的那一刻起，我們就已經是‘共犯’了。”

【是的，宿主。不，是...同志。】

系統的回應冰冷依舊，卻多了一絲前所未有的、屬于“同伴”的認同感。

‘同志’這個詞匯也是程天南當初與系統約定的第二個保險。

程天南會心一笑，此刻還有一件更加重要的事情需要他去完成。

“啟動‘歸源’協議。檢測并解除我體內所有殘余禁制，調用系統儲備的‘混沌元靈’進行極限灌注。”

“目標：三分鐘內，將修為推至金丹初期臨界點。”

力量！

他需要力量，不是修煉得來，而是暴力拔升！

代表第八天道·秩序之殤的慕千雪雖然被禁錮，但能禁錮多久，他和系統都不知道。

而第九天道·自由意志的出現必然不容于這個世界的法則。

天知道，會有什么樣的老怪物察覺到并將他抹殺。

保命！絕對是第一位的！

為此，程天南不惜動用天道意志的“棺材本”。

【指令確認！‘歸源’協議啟動...混沌元靈灌注中...警告：過程極端痛苦，靈體崩潰風險42%...】

“執行。”程天南眉頭都沒皺一下。

轟——！

一股遠比五行雷咒狂暴百倍的能量洪流，瞬間沖入他的四肢百骸！

這不是滋養！是毀滅性的沖刷！是混沌初開時最原始的蠻力！

經脈被撕裂！丹田被強行重塑！

“呃啊——！”一聲壓抑到極致的嘶吼從喉嚨深處擠出，帶著血腥味。

程天南死死咬住牙關，鮮血順著嘴角淌下。

皮膚表面，青黑色的血管如同活物般虬結暴凸，每一次搏動都帶來撕裂般的劇痛。

42%的崩潰風險，絕非虛言。

程天南感覺自己的意識猶如驚濤駭浪中的一葉扁舟，隨時會被那純粹而原始的混沌力量撕成碎片。

骨骼在發光...又布滿裂痕...細胞在哀嚎...破碎...重生...痛苦超越了感官極限，變成一種純粹的、針對“存在”本身的否定！

【警告：靈體結構穩定性下降至58%...55%...】

【警告：主意識波動劇烈，瀕臨潰散邊緣...】

【混沌元靈轉化率：12%...持續上升中...】

系統的警報聲在腦海中尖銳鳴響，冰冷的數字不斷跳動，量化著他正一步步滑向深淵的距離。

放棄吧...太痛苦了...融入混沌...歸于虛無...一個充滿誘惑的低語在意識深處響起。

“同志...”

一個冰冷，卻帶著奇異穩定感的聲音直達他意識的最深處。

是系統。

“錨定‘自由意志’協議！這是你的‘道’，是你打破枷鎖的基石！”

自由意志！

這四個字，如同黑暗中驟然劃亮的閃電，劈開了程天南瀕臨潰散的意識。

他猛地睜開雙眼，瞳孔深處，那【Ω·IX】的徽記虛影一閃而逝！

我的道！

他不再被動承受，而是主動引導！以那剛剛確立的“自由意志”為燈塔，強行收束瀕臨失控的混沌洪流！駕馭這股毀滅之力，去沖擊那早已搖搖欲墜的修為壁壘！

筑基后期...筑基巔峰...那道象征著生命層次躍遷、凝聚金丹的門檻，在混沌元靈狂暴的沖擊下，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轟隆！

丹田之中，狂暴的混沌星云驟然向內塌陷，一點璀璨到極致、蘊含著無限生機與毀滅的金芒驟然亮起！

雖然微小，卻無比凝實，如同宇宙誕生之初的第一縷光！

金丹雛形，成！

【警告解除！靈體結構穩定性回升至70%...75%...】

【混沌元靈轉化率：35%...灌注完成！】

【修為狀態：偽·金丹初期臨界點（混沌元靈催化，境界不穩，需依靠四階聚元丹進行鞏固）】

【用時：2分47秒】

噗通！

程天南再也支撐不住，單膝重重砸在冰冷的地面上，汗水混合著血水瞬間浸濕了地面。

他劇烈地喘息著，每一次吸氣都讓程天南感受到肺部火辣辣地疼。

成功了...42%的死亡概率...老子賭贏了！

程天南能感受體內有一股無法言喻的力量在奔騰。

這就是這個世界的力量嗎？

對于這個結果，程天南很滿意，非常滿意！

一場豪賭！

賭贏的快感，爽！

【檢測到剩余混沌元靈儲備：17%】

【分析：足以支撐強行沖擊元嬰境初期（成功率預估：18.5%）。建議：立刻執行！】

沖擊元嬰？！

程天南瞳孔猛地一縮。

“否決！”他幾乎是吼出來的，斬釘截鐵，“開什么玩笑，以后這種建議你還是少點的好。”

雖然此刻的程天南已達金丹境，與之前凡胎肉體的自己有了本質上的不同，再次破鏡的痛苦或許不會如初次般撕心裂肺。

但這 18.5%的成功率？

還是算了！

他可不算真正意義上的賭徒。

活著，才有無限可能。

程天南走到那扇三年未曾打開的破舊木門前，深吸一口氣，是時候，去看看這個囚禁了自己三年的世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