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驕陽炙烤著東海大學橡膠跑道，林淵低頭盯著自己發燙的掌心。體育老師王大慶正舉著銀色握力器訓話，金屬彈簧在陽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光。

“某些同學啊，連三十公斤都握不到！“王老師肚腩上的運動服被汗水浸出鹽漬，他特意把握力器舉到林淵面前晃了晃，“看看這細胳膊，新時代東亞病夫！“

林淵聞到他嘴里的大蒜味混著檳榔氣息，丹田處突然涌起熱流。今早修煉《天罡導引術》時誤觸了“巨闕“穴，此刻手指關節正不受控制地發脹。

“老師，我能再試一次嗎？“林淵接過握力器，聽到塑料外殼發出細微的龜裂聲。

“就你這小雞仔...“王老師話音未落，握力器突然在他手中炸成碎片。彈簧擦著地中海發型飛過，在足球門框上撞出火星。整個操場陷入死寂，樹梢的知了都忘了鳴叫。

林淵保持著握拳姿勢，指縫里冒出青煙。他分明看到握力器殘骸上閃過淡金色紋路，和那夜在快遞站出現的篆文一模一樣。

“體...體育器材老化！“王老師抹了把冷汗，“下個月申請換新！“他踢開腳邊的彈簧，卻不知看臺上穿JK制服的蘇晚晴，正把手機鏡頭對準林淵發紅的手掌。

食堂酸菜魚的腥味撲面而來時，林淵還在研究掌心的灼燒感。打菜窗口突然爆發的尖叫讓他本能地踏出八卦步——這是今早剛從《天罡導引術》里悟出的“履霜知冰“。

“小心！“五十斤重的餐盤從天而降，打菜阿姨的翡翠耳墜在空氣中劃出拋物線。林淵雙掌翻飛如穿花蝴蝶，五份紅燒肉、三碗紫菜湯、外加十二個獅子頭，竟在落地前被穩穩托回托盤。

當他用擒拿手扣住最后一塊炸雞排時，突然發現自己的拇指正按在阿姨手背的合谷穴上。

“流氓啊！“阿姨的尖叫震落墻皮，不銹鋼湯勺直劈林淵面門。他側身閃過襲擊，油汪汪的獅子頭在瓷磚地面摔成八瓣，引來三只野貓從后廚竄出。

“監控！調監控！“食堂主任揮舞著芹菜沖過來，卻在看到林淵胸前的貧困生徽章時突然剎車，“又是你！上周把饅頭捏成鐵餅的...“

林淵后退時踩到番茄醬，一個鷂子翻身躍過餐桌。掛在腰間的老藤箱撞翻辣椒罐，紅色粉末在空調風中形成小型沙塵暴。等煙霧散去時，他正以壁虎游墻的姿勢貼在取餐窗口上方，手里還抓著不知誰掉的假發。

“輕功！“角落里戴黑框眼鏡的男生突然站起，手里的平板電腦摔出蛛網裂痕，“這步法符合非慣性系下多體動力學模型！“

暮色染紅圖書館玻璃幕墻時，林淵蹲在消防通道啃冷饅頭。白天的鬧劇讓他獲得“食堂之狼“的綽號，論壇熱帖正在直播他被寫進校規的新罪名——“禁止在餐飲場所使用傳統武術“。

“請問...“細若蚊蚋的聲音從背后響起，白天那個眼鏡男生抱著摔壞的平板，袖口露出青紫淤痕，“能幫我修電腦嗎？他們說你會氣功...“

林淵注意到他后頸的抓痕形狀特殊——三道平行血印，正是青龍會“狼爪“的標記。這個叫趙小川的計算機系新生，已經被收了一個月“代碼保護費“。

“他們在實驗樓A座頂層機房。“趙小川推了推滑落的鏡架，屏幕亮起武術動作分析軟件，“我用蒙特卡洛算法還原了八極拳發力軌跡，但總差7.3度...“

林淵瞳孔驟縮。軟件模擬的小人正在施展“頂心肘“，正是父親筆記里缺失的那頁招式！當趙小川調出誤差分析圖時，他認出那些紅色標記的穴位，分明是《天罡導引術》里標注的“隱脈“。

深夜十點的實驗樓彌漫著焊錫膏氣味，三個染黃毛的混混正在用噴槍烤主板。林淵踹開門的瞬間，領頭者脖子上的青龍紋身讓他瞳孔收縮——這次龍爪缺的是無名指。

“喲，食堂大俠來...“混混的嘲諷戛然而止。林淵踏著八卦方位閃過飛來的鍵盤，二指如劍點在他章門穴。那人突然僵直倒地，褲襠滲出水漬——這招“截脈手“他今早剛在《天罡導引術》里見過圖解。

另外兩人抄起折疊椅砸來，林淵順勢使出軟件修正后的頂心肘。當肘尖撞上第二人胸口時，他感覺內力首次完美貫穿手少陽三焦經。折疊椅在空中解體成鋼管，在墻面拼出詭異的卦象。

“你...你等著！“最后一個混混退到窗邊，突然掏出激光筆射向林淵眼睛。紅光即將觸及瞳孔時，趙小川扔出的硬盤盒精準攔截，十二塊磁碟片在月光下組成太極陰陽魚。

“我改進了動作捕捉程序。“趙小川扶正眼鏡，屏幕上跳動著青龍會成員的肌肉震顫頻率，“根據生物電信號分析，他們半小時內都站不起來。“

凌晨三點的快遞站，林淵對著沙袋練習修正后的拳法。趙小川的軟件將《天罡導引術》與八極拳融合，每個招式都激起空氣爆鳴。當最后一式“立地通天“轟出時，沙袋突然漏出黑色粉末——竟是摻了鐵砂的武道專用沙。

“果然在偷練。“慵懶的女聲從貨架后傳來，蘇晚晴咬著吸管舉起手機，“剛才那招的動能相當于卡車撞擊，要不要發抖音？“

林淵甩出的快遞單如飛刀釘住她裙角，卻發現對方早已用三腳架布好多個機位。月光透過天窗照在少女鎖骨處，那里隱約浮現朱雀展翅的輪廓。

“你父親的事...“蘇晚晴突然正經起來，手機屏幕亮起三年前的新聞照片，“武館火災現場發現的不明金屬碎片，和今天折疊椅的材質...“

話未說完，趙小川抱著改裝后的電腦沖進來：“林哥！青龍會的生物電信號和舊城改造工地的設備頻率相同！“

晨光刺破云層時，三人圍坐在摔壞的平板電腦前。趙小川用電烙鐵修復電路板時，林淵注意到他手腕內側的條形碼——那是林氏財團實驗體的標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