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餐館里，鐘楚溪和彭宇暢看著陳凡接了個電話突然沉默了下來，對視一眼，鐘楚溪戳了一下陳凡的胳膊，說道：“生氣了？”

“沒。”

“那是傷心了，抱歉，我一直不知道你是個孤兒。”

“也不是這事兒。”陳凡嘆了口氣：“相反我還挺開心的，有種幸福的煩惱。”

“哥，你別嘴硬了，我還以為你就是開個玩笑，沒想到你真的是個孤兒啊。”彭宇暢害怕陳帆生氣，連忙安慰道：“我錯了，我不該拿這事兒開玩笑的。”

“得了，開玩笑也沒啥，他們早就去了，我從小是爺爺奶奶帶大的，不過我們家也不缺錢，你們沒必要這樣。”陳凡啞然失笑，解釋道：“剛剛愛奇異的人打了個電話，問我有沒有空。”

“你要當導演了！”鐘楚溪比他還興奮：“拍什么，電影還是電視劇？”

“暫時不確定，我得好好想想。”陳凡搖了搖頭，“都是沒影的事兒，現在應屆畢業生拿了個offer也未必有工資，更何況是當導演，人家說不定因為某件小事直接就把你給開了。”

娛樂圈哪兒有這么好走，他上輩子進去碰了個頭破血流，直到穿越前才有了點起色，這還是混的好的，這種看起來把自己放在大眾目光下的圈子，實際上暗地里比任何圈子都要保守，比任何圈子都要封閉。

有可能陳凡剛剛得到一個機會，有那個有關系的覺著不錯，就跳出來把這活兒給搶了，這種事兒不要太多，這還算守規矩的，真碰上那種不守規矩的，直接把桃子摘了，連個果核兒都不留，你也做不了啥。

陳凡上輩子運氣還算好的，主要是趕上了小鮮肉崛起，大多數圈內的老爺們兒老娘們兒都喜歡細皮嫩肉的，像他這樣的反而得以幸存，但是換句話說，在國內，至少在娛樂圈，還真沒幾個人能逼著你去賣鉤子，大不了不在圈子里混就是了，說是潛規則，其實就是一群不守規則的人搞出來額游戲罷了，潛的和被潛的都不是無辜的。

他接到了戴音的消息，也沒什么心思繼續慶祝，不過在走之前，還是吩咐了幾句。

“彭宇暢，鐘楚溪，你們記一下，我做如下部署調整，以上戲表演系，上戲導演系，加你們木偶系的學生群體，強化各大高校貼吧防線。”他站了起來，將深色外套蓋上，兩只袖子無風搖擺，燈光照耀著他的背影，只能聽到他沉著自信的聲音：“做好拉踩工作，必須突出上戲最屌，同時務必帶上北電和中戲，有可能的話，把各大理工科高校也拉入戰局。”

“具體操作，我會在不久后和你們細說，不過從明天開始，你們就要準備開始聯系同學們做好準備了。”

“啊，我？”彭宇暢指著自己，像極了準備去干掉唐僧師徒的奔波兒灞，陳凡看他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盡力吧，你現在的主要任務，就是去網吧，花十塊錢包機，再花四塊買個大瓶冰紅茶，記得要國窖版本，然后留下六塊錢來買泡面，去網吧以后，打開電腦，登錄英雄聯盟，選擇祖安大區，選擇亞索，然后鍛煉一下你的對線能力。”

“額，你下部電影和游戲有關？”

“你打游戲難道只和對面在中路對線，不在聊天框對線？”

“懂了。”彭宇暢點了點頭，其實他還是沒懂，宣傳電影和對線能力有什么關系？

陳凡囑咐了幾句，就和他們告別了，他回到自己的出租屋，坐在椅子上，輕輕地點著前面的本子，本子上有很多被撕掉的頁面，那些頁面被寫下陳凡的記憶后，又燒成了灰燼，他又一次拿起筆，開始思考自己的未來。

“目前，還是《再見繪梨》沒有開始傳播之前，已經有了三次機會，龍教授聯系的電影頻道的電視電影，楊蜜留下來的名片，愛奇異的邀請……”

雖然三個都是不確定的事情，但是陳凡心里還是分了個高低，凡事都要有個準備，他沒有資本吊著這些給他幫助的大佬們，所以需要事先考慮好這些機會的重要性，確定好現階段哪個是西瓜，哪個是芝麻，千萬不能做撿了芝麻丟了西瓜的蠢事。

“楊蜜的放在最后！”他在大冪冪三個字上打了一個叉，和楊蜜無關，主要是這個保證太虛無縹緲了，他能理解楊蜜的心思，如今的楊蜜要票房有電鋸驚魂，要知名度也是國內的知名女星，想要再往上走一步，只有三個路子可選，第一，拍個大制作商業片，拿到超過十億的票房，第二，拍一部全國爆火的電視劇，而且還得是能把國民度提起來的電視劇，或者是比較嚴肅的正劇，第三，就是拍個藝術片，得個獎，提高一下逼格。

但是前兩者難度太高，直到他穿越前楊蜜還沒做到，最后一個，則是后來的楊蜜不在乎了。

楊蜜對他的投資意圖很明顯，就是想讓他拍一部小成本藝術片，最好能沖個電影節的小獎，要是入圍戛納什么的那更是賺了，但是陳凡覺著，這片能不能拍出來，還是個問題。

他印象中，大概是今年夏天以后，楊蜜就會簽那個著名的對賭協議，從此以后，她和她旗下的藝人用堪稱瘋狂的工作量完成了對賭協議，那會兒的楊蜜應該滿腦子里都是掙錢，這部片說不定可能后續資金都拿不到。

“這個放在最后一位。”

他看了眼龍教授提供的機會，搖了搖頭，把它放在了第二位，電影頻道每年投資的電視電影其實是個好事兒，大部分公益電影，主旋律電影都被拍了出來，這個政策甚至是鼓勵一些新人導演的，但是看看這些年電影頻道出品的那些電影的導演就知道了，基本上全是老登。

哪怕他到時候寫的劇本過了，人家估計也只會看在龍教授的面子上給他一個副導演，真要找導演，估計還是會找老登，這一點他在前世就遇到了，體制內工作其實很爽，但問題是，你不太可能一蹴而就，他們會給你進步的空間，但是那個空間不足以讓你原地起飛。

“所以，我要把握好這個機會！”他看著本子，在愛奇異三個字上畫了個圈，隨后寫下了幾部電視劇的名字，大概的做了一個簡介，隨后把這張紙撕下來，用打火機點燃，放到鐵制的垃圾桶里，看著紙張燒成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