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澈的后背緊貼著213病房的鐵門,掌心傳來的寒意滲入骨髓。這不該是現實,至少不該是物理法則允許的現實。
三分鐘前他剛注射完鎮靜劑,此刻卻聽到門內傳來嬰兒吮吸手指的水聲,還有某種巨型節肢動物摩擦鞘翅的咔嗒聲。
“辯論賽遇到詭辯時可以拆解邏輯鏈,但這里……”他低頭看著顫抖的雙手,針管殘留的透明液體正順著指尖滴落。
或許該扇自己一耳光?電影里都這么演。可如果疼痛感本身也是游戲模擬的神經信號呢?
電子鐘跳到00:30的瞬間,走廊盡頭傳來高跟鞋敲擊地磚的脆響。
“我的孩子在哪里?!”凄厲的哭嚎震得吊燈搖晃,林澈的視網膜上突然浮出血色倒計時:【家屬探視剩余00:14:59】。
他死死攥住胸前的銅鈴鐺——這是從203病房嬰兒床底拆下的道具。
“如果這個世界存在規則,那么破壞規則的人要么成為主宰,要么變成尸體。”高中物理老師演示特斯拉線圈時說過的話,此刻荒謬地成為救命稻草。
“先理清空間悖論。”他用鋼筆在護士服袖口寫下關鍵線索:
1.病房編號篡改(213→203)
2.時間差17分鐘
3.鏡面反射顯示真實守則
當筆尖劃過布料時,他忽然意識到更可怕的事——這支血瞳鋼筆正在自行補充墨水。暗紅色液體從筆帽眼球滲出,帶著新鮮的血腥味。
高跟鞋聲逼近到十米內,林澈沖進護士站反鎖房門。鏡中倒影顯示的真實值班表新增了一條血字:
【院長室監控可查看各病房真實編號】
但通往院長室需要經過正在靠近的“家屬”。他盯著手電筒光斑,突然想起兒時用放大鏡燒螞蟻的實驗——聚焦點溫度取決于光學精度。
“銀質手電筒……”他拆開電池倉,內壁刻著極小的文字:【光路即生路】。
林澈猛地拉開藥柜,將鎮靜劑空瓶排列成三棱鏡結構。當手電筒光束穿過玻璃瓶折射到天花板時,一組隱藏的病房編號投影浮現:
【201-210病房實際對應211-220】
【電梯按鈕4層實為第13層】
“所以他們用光學幻覺扭曲空間認知!”冷汗順著脊椎滑落,這種手法像極了大學魔術社的鏡屋機關,但規模放大了千百倍。此刻門外傳來指甲刮擦聲,某種粘稠液體正從門縫滲入。
他扯下值班表貼在鏡面上,真實文字與倒影疊加后顯現出院長室密碼:【產婦死亡時刻+胎動次數=00:13+3=13+3=16】。
但當他輸入16時,密碼鎖發出刺耳的警報。
“等等,鏡中世界是左右顛倒的……”林澈的太陽穴突突跳動,想起第一次參加辯論賽時,對方二辯用鏡像悖論駁斥他的論點。他顫抖著按下61,保險柜應聲彈開。
監控屏幕雪花閃爍,213病房的實時畫面讓他胃部翻騰——無數半透明的嬰兒正用臍帶纏住一個護士裝女人,而她裙擺下探出的螯肢扎穿了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