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試圖聯絡額附
- 故宮閉館日,我在清朝當寵妾
- 喬少東家
- 2842字
- 2025-02-27 17:17:00
張若蘭攥著那封浸透松煙墨香的密函,指尖在“粘桿處特供“的暗紋上反復摩挲。窗外北風卷著雪粒子撲打窗欞,像極了她在故宮實習時聽過的,那些陳年檔案里沙沙作響的蟲蛀聲。
“蒙古王公贈刀十柄,刀鞘嵌東珠三顆——“她輕聲念著暗語,銅雀銜環燈臺上的燭火突然爆出個燈花,將宣紙上“東珠“二字映得血紅。三個月前和珅壽宴上那顆隕石的畫面突然閃現,放射性元素衰變時特有的幽藍微光,與此刻燭影竟詭異地重合。
“姑娘,這賬目怕是不對。“丫鬟翠縷捧著熱姜茶進來,目光掃過攤開的《乾隆御制詩集》,內頁夾著的卻是謄抄的府庫出入記錄。張若蘭猛然合上書卷,青瓷茶盞與檀木案幾相撞的脆響里,她突然看清了數字間的玄機——每月初九從密云莊運來的五百石糧草,恰好對應粘桿處暗樁傳遞情報的周期。
記憶如雪崩般傾瀉。她想起穿越前在恭王府展覽中見過的軍機處密檔,那些用礬水寫在《金剛經》夾縫的密報,與此刻賬冊上刻意工整的“佛米供奉“字樣如出一轍。指尖無意識地在算盤上劃拉,當三歸九除后的數字停在“八億兩“時,銅鎏金自鳴鐘恰巧敲響子時的第一聲。
“這是嘉慶四年查抄和珅家產的總估值......“她喉嚨發緊,現代史書上冷冰冰的數字化作眼前密密麻麻的暗賬。訪客白日里那句“王杰大人已病重“的隱語此刻顯出猙獰面目——歷史上這位扳倒和珅的急先鋒,本該在乾隆駕崩后才開始發力。
妝奩底層玉佩突然發燙,她慌亂中打翻螺鈿盒,二十顆南海珍珠滾落滿地。當指尖觸到那顆刻著滿文“福裕“的玉佩時,前世今生如走馬燈交錯:故宮文物修復室的X光機下,這塊玉佩曾顯露出夾層里的微型地圖,而此刻滾燙的玉面正浮現出烏里雅蘇臺的雪原輪廓。
“姑娘!“翠縷的驚呼被淹沒在瓦當墜地的碎裂聲里。張若蘭攥著突然龜裂的玉佩撲到窗前,正看見粘桿處密探阿穆魯捂著滲血的肩膀翻過墻頭,身后追兵的火把將雪夜照得如同白晝。她突然讀懂訪客留下的最后謎題——那柄蒙古彎刀鞘上的東珠,正是和珅私藏貢品的鐵證。
當更夫敲響三更梆子時,張若蘭已用簪花小楷將密函內容轉譯成現代表格。橫向是各省虧空銀兩,縱向列著二十年來和珅門生升遷軌跡,交叉點的朱砂標記連成北斗七星的形狀,斗柄直指紫禁城西北角的雨花閣——那里藏著預示王朝氣數的《龍藏經》,也是歷史上嘉慶查封和珅宅邸后,發現東珠手串的秘所。
“原來如此......“她蘸著胭脂在《四庫全書》函套上勾畫,鮮紅指印如雪地落梅。隕石帶來的輻射病加速了和珅的瘋狂,而本該在三年后才啟動的抄家行動,因自己先前預言黃河水患引發的蝴蝶效應,此刻已如搭在滿弓上的箭。
寅時的打更聲里,張若蘭將密函塞進特制的中空鎏金鐲。當梳頭嬤嬤進來時,看到的只是對鏡描眉的嫻靜侍妾。鏡中映出窗外開始融化的雪人,那是她晌午為哄小格格堆的,此刻正在晨曦中流淌著血淚般的朱砂雪水——正如這個看似鮮花著錦的相府,內里早已被蛀空成將傾之廈。
“該去給公主請安了。“她撫平旗袍上不存在的褶皺,玉佩在掌心烙下“1799“的灼痕。穿越第十七年,歷史終于露出它森白的獠牙。
暮色裹著初冬的寒氣滲入窗欞,張若蘭攥緊手中謄抄的密信,指節在羊皮紙邊緣壓出青白。這是她從粘桿處密探尸身上搜出的最后一份情報——嘉慶帝已密令內務府清點和珅歷年進貢賬目,抄家倒計時僅剩三個月。
“必須讓豐紳知道東珠手串藏在佛堂地窖……”她將信箋塞進纏枝蓮紋食盒夾層,這是唯一能避開公主眼線傳遞消息的途徑。食盒里裝著豐紳殷德最愛的龍井蝦仁,蝦肉裹著碧綠茶末,像極了她曾在杭州博物館見過的乾隆御膳仿品。
穿過垂花門時,守門嬤嬤突然攔住她:“公主吩咐了,爺今日在藏書閣理政,閑雜人等不得攪擾。”
張若蘭盯著嬤嬤袖口暗繡的鸞鳥紋,那是公主陪嫁侍女特有的標記。她忽然抓起食盒里滾燙的茶盞潑向自己手臂,在嬤嬤驚呼中踉蹌后退:“奴婢這就去換身衣裳!”
藏書閣飛檐上的脊獸在暮色中猙獰如鬼魅。她繞到西側角樓,攀著百年古柏的虬枝翻上二樓檻窗。冷風灌進月白緞襖,腰間玉佩撞在窗框上發出悶響,滿文“福裕”二字在昏暗中泛著幽光。
“誰?”豐紳殷德的聲音從屏風后傳來,帶著沙啞疲憊。
張若蘭跌進滿室沉香煙霧里,瞥見案頭攤開的《四庫全書》輿地卷,朱筆批注還停在“烏里雅蘇臺”詞條——那是未來流放之地。她將食盒推到他面前:“爺嘗嘗新制的……”
“放肆!”固倫和孝公主的鎏金護甲掀翻食盒,蝦仁混著碎瓷濺上《平定準噶爾圖》。公主拾起沾著茶漬的密信,滿文與漢文交錯的字跡在燭火下跳動:“粘桿處的暗碼?本宮竟不知侍妾通曉軍機處譯電之術!”
張若蘭膝行著去搶信箋,卻被公主踩著腕骨碾在碎瓷上。血珠滲進青磚縫時,她看見豐紳殷德攥緊的拳頭松開又握緊,最終沉默地垂下眼簾。玉佩突然發燙,前世記憶如潮水涌入——2023年的故宮檔案顯示,和孝公主正是在嘉慶二年冬銷毀了所有為豐紳殷德求情的折子。
“拖去柴房。”公主的聲音像淬了冰,“明日辰時三刻,按《大清律》私通外官之罪……”
戌時的梆子聲混著更夫咳嗽傳來。張若蘭咬破舌尖保持清醒,用簪子撬開柴房北墻的活磚。這是她穿越后發現的密道,直通府外騾馬市。暗格里的《和珅抄家清單》摹本突然泛起熒光,滿文記載的東珠數目竟與她在現代見過的恭王府出土賬冊完全吻合。
“歷史在自我修正……”她顫抖著摸出玉佩,滿文“福裕”被血浸得發亮。前世讀研時導師曾說,和珅倒臺前三個月,粘桿處曾報“妖星現于紫微垣”,如今想來竟是玉佩引發的時空擾動。
子夜風雪驟急。當張若蘭裹著偷來的驛卒棉袍撞開藏書閣暗門時,豐紳殷德正對著《西域圖志》發怔,案頭擺著和珅剛送來的和田玉鎮紙——那是用甘肅旱災賑銀換的貢品。
“阿瑪在熱河行宮私藏了東珠朝珠!”她將帶血的摹本拍在輿圖上,“明年正月太上皇駕崩后,這些就是催命符!”
燭火爆出個燈花,映得豐紳殷德眼底猩紅。他忽然掐住她脖頸按在《皇輿全覽圖》上,冰涼扳指抵著她跳動的血管:“誰派你來離間父子?八爺黨?還是朱珪門人?”
玉佩在窒息中灼如炭火,張若蘭眼前閃過平行時空的畫面——1912年,溥儀侍衛從恭王府地窖挖出個鎏金匣,內裝36顆東珠與發霉的龍井蝦仁食譜,考古報告稱此為“未解之謎”。
“您七歲那年…咳…在香山獵場誤入狼群…”她盯著他衣襟里的長命鎖,鎖芯刻著滿漢雙文的“豐紳殷德”賜名,“是公主用金瘡藥混著麝香救您…卻害得她再難有孕……”
豐紳殷德猛然松手,張若蘭摔進滿地輿圖卷軸里。窗外傳來粘桿處特有的鷓鴣哨音,三長兩短,正是嘉慶帝發動清洗的信號。他抓起她的玉佩按在《清史稿》抄本上,滿文“福裕”突然浮現金光,墨字如活物般扭曲重組,竟顯現出未來抄家時的財產清單。
“妖物!”他揮劍斬斷書案,玉佩卻絲毫無損。張若蘭趁機將東珠藏匿圖塞進他箭袖:“若不信,明日卯時去佛堂地窖……”
寅時的梆子驚起寒鴉。張若蘭蜷縮在馬廄草料堆里,聽著搜捕的腳步聲漸近。她摩挲著玉佩上新增的裂紋,想起2025年恭王府修繕時發現的夾墻日記——某頁滿文寫著“丙辰年冬,見異人,持螭紋玉,言禍福,疑為白蓮教幻術,然句句應驗”。
當火把照亮馬廄時,她將玉佩含進口中。時空撕裂的劇痛中,最后聽見公主冰冷的聲音:“把這妖女的尸首扔去化人場,骨灰摻進阿瑪壽辰要用的琉璃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