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危險的靠近
- 故宮閉館日,我在清朝當寵妾
- 喬少東家
- 1888字
- 2025-02-21 22:46:51
暮色像一塊厚重的幕布,緩緩落下,將京城籠罩其中。京城的石板路在殘陽的余暉下,泛著鐵銹般的暗紅,仿佛是歲月沉淀的血痕。張若蘭懷揣著不安,腳步匆匆地跟在豐紳殷德的轎輦后頭,她的袖口早已被冷汗浸濕,潮乎乎地貼在皮膚上。方才經過隆福寺時,周遭嘈雜的人聲中,一聲陶罐碎裂的脆響突兀地鉆進她耳中,那聲音尖銳而短促,像極了《清史稿》里記載的天理教聯絡暗號。她的心猛地一緊,目光警惕地掃向四周,卻只瞧見熙熙攘攘的人群。
轎夫們抬著轎輦穩步前行,他們的皂靴踏過路上的積水,濺起幾點泥星子,不偏不倚地粘在她的裙角。張若蘭借著整理鬢發的動作,看似不經意地側目望去,卻見三個戴斗笠的漢子正蹲在巷口,他們低著頭,專注地剝著毛豆,可竹簍底下,卻隱約露出半截裹著油布的棍狀物。她的喉頭一緊,心臟開始狂跳,腦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現出嘉慶八年那場震驚朝野的刺殺案。歷史的書頁在她腦海中嘩啦啦翻動,鉛字混著血腥氣撲面而來,讓她幾乎喘不過氣。
“姑娘當心!”一道焦急的呼喊突然響起,打破了她的思緒。賣糖人的老翁不知何時出現在她身旁,一把扯住她的衣袖。張若蘭一個踉蹌,下意識地后退半步,就在這時,一匹驚馬如一陣疾風,堪堪擦著她的裙擺沖過。馬車上滿載的稻草簌簌掉落,露出底下成捆的雁翎刀,在黯淡的光線下閃爍著森冷的寒光。騎手回頭狠狠地剜了她一眼,他左耳垂的銅環在暮色里泛著冷光,那是白蓮教香主以上才有的信物。
胸口的玉佩突然劇烈地發燙,仿佛在燃燒。張若蘭下意識地攥緊衣襟,指節用力地抵著刻滿文的“福裕”字樣。兩個月前,她曾偷偷將這塊玉浸在墨汁里,試圖用顯微鏡觀察紋路,結果被豐紳殷德撞個正著。此刻,那抹未洗凈的靛藍正順著玉璜沁入肌理,如同命運滲進血管的毒,讓她感到一種深深的恐懼。
轎簾忽然被掀起半角,豐紳殷德的身影出現在縫隙中。“去琉璃廠。”他的聲音比平日低沉三分,帶著幾分不容置疑的威嚴。他的拇指無意識地摩挲著翡翠扳指,那動作看似隨意,卻讓張若蘭心中一凜。這是他和粘桿處暗衛約定的信號,她在史書夾縫里讀過這段秘聞:乾隆四十八年清查文字獄時,這枚扳指曾沾過十二個文人的血。
當馬車拐進觀音寺胡同的陰影時,光線瞬間暗了下來,仿佛踏入了另一個世界。張若蘭終于看清了跟蹤者的臉,那人右頰有道蜈蚣似的疤,猙獰而可怖,正是日后在菜市口被凌遲的白蓮教大護法陳二狗。史載他會在三個月后的盂蘭盆節縱火燒毀八旗糧倉,但此刻,他的短刀已冰冷地貼上她的后腰。
“小娘子莫嚷。”陳二狗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噴出的熱氣帶著腐蒜味,熏得張若蘭幾欲作嘔。“勞煩給和珅大人的好兒子捎句話……”他的話還未說完,玉佩驟然變得滾燙,仿佛要將她的胸膛灼燒。張若蘭突然想起穿越前看的《時間簡史》,霍金說高維生物看人類歷史就像看攤開的畫卷。她的腦海中靈光一閃,猛地咬破舌尖,在血腥味中抬起左手,那里攥著從現代帶來的鎂條,前日剛借口“煉丹”從藥鋪購得。
“嗤啦!”刺目的白光瞬間炸裂在暮色里,如同一顆小型的太陽,照亮了整個胡同。陳二狗慘叫一聲,下意識地后退,他的身影在強光下顯得扭曲而狼狽。張若蘭趁機撞翻了路邊的酸梅湯攤子,陶碗碎裂的聲音清脆而響亮,驚動了前方的轎輦。豐紳殷德的湛藍蟒袍如一道藍色的閃電,瞬間掠過她的視線,與此同時,粘桿處的弩箭已如流星般穿透陳二狗的右肩。
“留活口!”豐紳殷德厲聲喝道,聲音在胡同里回蕩。他的聲音未落,卻反手將若蘭拽到身后,動作迅速而果斷。這個動作讓他袖口的金絲蟠龍紋擦過她的鼻尖,龍須上還沾著今早在校場試箭時的松煙味。張若蘭突然眼眶發酸,她想起史書上說,他此刻本該在春熙樓聽曲,享受著悠閑的時光,而不是為她擋下飛來的柳葉鏢。
鏢尖淬著的孔雀膽在磚地上嘶嘶冒煙,散發出一股刺鼻的氣味。豐紳殷德掰開她緊攥的掌心,盯著那截燒焦的鎂條,微微挑眉,眼中閃過一絲疑惑:“西域火術?”
“是…是奴婢老家驅邪的法子。”若蘭垂頭盯著他皂靴上濺的血點,那抹暗紅正順著云紋爬向靴跟,像極了嘉慶四年抄家時浸透詔書的朱砂。她的聲音微微顫抖,心中充滿了緊張和不安。
遠處傳來梆子聲,悠長而沉悶,仿佛是從歷史的深處傳來。粘桿處的人拖著陳二狗隱入暮色,身影漸漸消失不見。豐紳殷德突然用滿語說了句什么,若蘭只聽懂“阿其那”三個字,那是雍正朝對八王爺的貶稱,意為“俎上之魚”。當她抬頭時,卻見他眼底浮著層冰碴似的笑,拇指正按在她腕間跳動的脈搏上,那冰冷的觸感,讓她渾身一顫。
“下次用火術前,”他指尖力道驀地加重,聲音冰冷而低沉,“記得先算好風向。”
(注:本章歷史細節參考《清仁宗實錄》嘉慶八年癸亥條,及故宮博物院藏《白蓮教剿捕圖冊》。鎂條燃燒實驗最早見于1808年戴維爵士論文,此處為藝術化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