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娃一個小子吃生肉難以下咽，楊秀姑一看到鮮紅帶著血絲的鳥雀肉，把苦膽都要吐出來了。

凌麗拿過了鳥雀肉，用刀子割下一塊，放在嘴里嚼了起來，看到黑娃和楊秀姑不吃，說道：“你們吃不吃？不吃我就要吃完了。”

黑娃說道：“凌麗姐，這生肉能吃嗎？”

凌麗說道：“能吃啊，鮮嫩可口，黑娃，你連這個都吃不下，以后真要沒有了食物，你還能活命嗎？老鼠，蛇，蟑螂，蚯蚓，蛐蛐，螞蚱，飛蛾，蛆蟲……”

一邊的楊秀姑聽到這些，已經干嘔了起來。

凌麗繼續說道：“這些都是很好的食物，而且含有很高的蛋白質，要想活命，就得吃掉這些東西。”

黑娃拿了一塊鳥雀肉，看來看去，就是不敢放到嘴里去，說道：“凌麗姐，我還是挨餓吧。”

凌麗說道：“現在還有鳥雀肉，待會想吃這個都沒有了，你自己看著辦，好了，咱們繼續行進吧。”

三個人繼續在大山里行走，沒多久，他們又回到了原來的地方，黑娃和楊秀姑又渴又餓，步履艱難，兩人互相攙扶著行走。

黑娃說道：“凌麗姐，我們迷路了，又回到了原來的地方，怎么辦啊？”

凌麗說道：“還可以用太陽辨別方向，現在是午后，黑娃，我來考考你，面對太陽的方向是哪個方位？”

黑娃想了一下，說道：“后面是東，左面是南，右面是北方，我說的對吧？”

凌麗說道：“很好，掌握了這個要領，就不會迷路了，咱們的目標是西北方向，從這邊走，再走十里路后宿營。”

三人繼續前行，這時候，黑娃和楊秀姑已經餓得頭暈眼花，步履維艱，嘴唇都起泡了。

楊秀姑說道：“黑娃，我真后悔，早知道應該吃掉鳥雀肉，現在也不至于挨餓。”

黑娃說道：“我也后悔，現在就是想再打一只鳥雀都沒有了，只能再等機會了。”

天空變得昏暗起來，剛才還有太陽，能找到前進的方向，沒有了陽光，黑娃又無法辨別方向了。

黑娃說道：“凌麗姐，我無法辨認方向了，咱們休息一會吧。”

凌麗說道：“沒有了太陽，可以從樹木上找到方向，樹木的東南邊受日光照射時間較長，樹枝就會繁茂，顏色偏重，西北方向樹葉稀少，顏色偏淡，你仔細觀察一下，看是不是這樣。”

黑娃看了幾棵樹，果然一邊的樹枝比其他方向繁茂，顏色偏重，那這個方向就是東南了。

他們要去的是西北方向，黑娃很快就確定了方向。

凌麗說道：“你們行進速度太慢了，我先去終點等你們，天黑前，你們一定要趕到終點宿營。”

凌麗說完，就大踏步走了，黑娃和楊秀姑筋疲力盡，實在走不動了，就坐下來休息。

楊秀姑靠在黑娃身上，說道：“黑娃，我無法走出去了，就要死在這里了，想起我還沒殺一個鬼子，我就不甘心。”

黑娃說道：“秀姑，你放心，有我在，我一定會把你帶出去的。”

楊秀姑說道：“我餓，真想咬你一口。”

黑娃笑道：“只要你咬我一口，你自己不餓了，我愿意讓你咬我。”

楊秀姑說道：“跟你待在一起真好啊，我真希望，咱們兩個人就待在這大山里待一輩子。”

黑娃說道：“那可不行，小鬼子還沒殺完呢，在外邊禍害我們中國人，咱們不能只圖自己清靜。”

楊秀姑說道：“那你答應我，以后殺完了小鬼子，你帶我來大山里，咱們結一個草棚，就住在大山里靠打獵為生。”

一說起這個，黑娃就想起趙飛，他還答應等打完了日本鬼子，去找趙飛一起孝敬師傅呢，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就帶著楊秀姑一起去。

黑娃說道：“到那時再說吧。”

楊秀姑說道：“那你先答應我啊，快答應我。”

黑娃說道：“我不能答應你。”

楊秀姑說道：“為啥啊？”

黑娃說道：“我這人一言九鼎，只要答應人家的事，就一定要辦到，所以不能答應你。”

楊秀姑說道：“那就更應該答應我了，黑娃，求你了，答應我吧，我這輩子沒親人了，把你當成了我的親人，你一定要答應我。”

黑娃說道：“我不敢保證能活到那一天，小鬼子那么多，要干完這些小鬼子，那需要多長時間啊？保不準還會讓小鬼子干掉，我不能騙你，所以我不能答應你，這下你懂了吧？”

楊秀姑說道：“黑娃，你不會死的，我也不會讓你死的，就是有一顆子彈射向了你，我會替你擋子彈的。”

黑娃說道：“瓜女子，咱們才認識幾天啊，你就對我這么好，讓我咋相信你啊？不說這個了，咱們該趕路了。”

楊秀姑說道：“我腳疼，走不動了，你看咋辦？”

黑娃說道：“你又不是千金大小姐，別跟我撒嬌，趕快起來走，不然天黑前就趕不到宿營地了。”

楊秀姑說道：“我沒撒嬌，你看看，我的腳打水泡了，腳不敢踩地，要不，你先走，我隨后去找你們。”

黑娃說道：“傻瓜，把你一個人放在這，一會來一只狗熊，你還有命啊？我扶著你走。”

黑娃扶著楊秀姑向前走，兩人一瘸一拐的行進速度很慢。

天漸漸黑了下來，他們還沒有到達目的地，又無法辨別方向，看來，只好先找地方休息了。

黑娃把楊秀姑扶到了一個避風的地方，找到一處有積雪的地方，攥了兩個雪團，兩人一人一個吃著雪團解渴。

只要有黑娃在身邊，楊秀姑就有了安全感，她躺在黑娃身邊，感覺特別充實，特別幸福。

黑娃說道：“秀姑，像你這樣嬌弱，以后還咋樣扛槍打鬼子啊？還是聽凌麗姐的，去上學吧。”

楊秀姑說道：“我不，我就要扛槍打鬼子，我不會打槍，可以學啊，任何人不是天生下來就會打槍的。”

黑娃說道：“你的體力不夠，一個急行軍下來，你肺都要喘出來了，還咋樣去打鬼子？”

楊秀姑說道：“我可以練啊？你們出操，我就跟著你們一起出操，你們訓練刺殺，我就跟著一起刺殺。”

黑娃說道：“這是男人干的事，你干不了的。”

楊秀姑說道：“凌麗姐也是女的，不照樣當了你們教官，別小看女人，保證要不了多久，就能和你們一樣了。”

黑娃說道：“這可不是嘴上說說就行了，咱們這次進山，你的表現就很不好，連自己都保護不了，還咋樣去打鬼子？”

楊秀姑說道：“這次是鞋不合腳，腳才打了水泡，以后我不會這樣了，黑娃，你別小看我行不，我要是厲害起來，會很嚇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