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飛看了一眼門外，說道：“就他？黑不溜秋的，掉進煤堆就找不到他了，我還能喜歡上他？”

趙長耕說道：“小飛，別騙我，我能看出來，你就是喜歡他。”

趙飛嬌羞起來，說道：“爸，真沒有，他現在還不知道我是男是女呢，我咋樣喜歡他啊？”

趙長耕說道：“那你不跟他挑明了，啥事不就沒有了？”

趙飛說道：“我才不呢，他要是喜歡我，就會發現我是女的，像他這種人太粗心了，我才不喜歡他呢。”

黑娃在院子里沖澡，叫道：“小飛，來給哥搓澡。”

趙飛說道：“你自己沒長手啊？”

黑娃說道：“你給我搓澡，回頭我也給你搓澡，不會讓你吃虧的。”

趙飛轉向了趙長耕，說道：“爸，你看他，到現在還這樣說，都要氣死我了，悔不該救了他，把他帶到咱們家來。”

趙長耕笑道：“那你還要我替你保密？”

趙飛說道：“我就是要讓他自己發現我是女孩，可他就一根筋想報仇，這輩子心里只有小鬼子了。”

新的一天來了，今天趙長耕要帶著黑娃趙飛去打獵。

兩人都非常興奮，早早就起來了，三個人吃過了早飯，就出了門去樹林里打獵。

趙長耕帶著黑娃趙飛來到了一個土坡前，土坡上長滿了蒿草，三個人就躲在蒿草里。

趙長耕說道：“這里就是咱們狩獵的地方，隱蔽起來。”

黑娃沒有看到獵物，說道：“師傅，前邊沒有獵物啊？”

趙長耕說道：“要把自己隱藏起來，等待獵物出現，隱藏的越隱蔽，越能讓獵物放松警惕。”

趙飛和黑娃藏了起來，趙飛對黑娃扮了一個鬼臉，嘻嘻一笑。

趙長耕說道：“不許笑，現在就是戰場，敵人隨時可能出現，一個小小的大意和失誤，都可能讓你們死去。”

趙飛吐了一下舌頭，安靜了下來，和黑娃注視著前方。

過了一會，前方出現了一只野羊，低下頭在吃著草。

趙長耕小聲說道：“注意，按照我說的射擊要領，瞄準目標，輕輕吸氣，在呼氣的時候，扣動扳機。”

黑娃瞄準了野羊，就在扣動扳機的時候，野羊發現了動靜，猛地向前竄去，槍響過后，野羊也逃走了。

趙長耕訓斥黑娃：“為啥沒有打中？”

黑娃說道：“我，我有點緊張。”

趙長耕嚴厲說道：“像你這樣的心理素質，是不可能成為一名神槍手的，前面只有一只野羊，你都緊張成這樣，要是一個鬼子一群鬼子，你咋辦？”

黑娃說道：“師傅，你放心，我會學好的。”

趙長耕說道：“算啦，今天就到這里，回去吧。”

趙長耕提著槍前邊走了，趙飛埋怨黑娃，說道：“黑娃，你太讓我失望了，就你這樣，還咋樣幫我報仇？不理你了。”

黑娃沮喪起來，跟著趙飛離開了那兒。

黑娃并沒有泄氣，而是更加刻苦訓練，他在樹林三百米外掛了一個葫蘆，然后爬下來練習瞄準，趙飛和趙長耕站在他身邊。

黑娃對著葫蘆開了一槍，子彈擦著葫蘆飛了過去。

隨即他又開始瞄準，屏住呼吸，盯著遠處的葫蘆，葫蘆在他視線中變得很大。

他扣動了槍擊，葫蘆應聲碎裂。

黑娃站了起來，高興地說道：“師傅，我打中了，我打中了。”

趙長耕說道：“別高興得太早，你這才算剛剛入門，到了明天，我教你打跑動的獵物。”

趙飛說道：“黑娃，我爸有好多絕活呢，跟著好好學吧。”

到了第二天，趙長耕帶著黑娃趙飛，來到樹林里，發現了兩只野羊，野羊悠閑地吃著草。

趙長耕說道：“獵物不可能永遠是靜止的，今天我就教你打跑動的獵物。”

黑娃說道：“跑動的獵物好難打啊？”

趙長耕說道：“只要掌握了要領，一樣能打到跑動的獵物。”

趙長耕爬了下來，黑娃爬在趙長耕一邊，趙飛在黑娃身邊爬了下來，黑娃端槍瞄準了一只野羊。

趙長耕說道：“子彈打過去，都有一個緩沖時間，在開槍之前，要計算好子彈運行的時間，然后瞄準獵物運動的前方開槍，這樣，等子彈飛行到獵物前，正好能擊中目標。”

趙長耕向前方的野羊扔了一塊石子，野羊吃了驚嚇，想逃離這里。

趙長耕叫道：“瞄準野羊前方兩個頭的位置，開槍！”

隨著一聲槍響，野羊應聲倒地。

趙長耕說道：“不錯，要打上山、下山的獵物，道理一樣，上山的獵物，要瞄準獵物的左前方，下山的獵物，要瞄準獵物的右下方。”

黑娃點頭，說道：“我明白了。”

趙長耕說道：“打獵物的時候，在緊盯獵物的同時，自己不能成為獵物，一定要打獵物的頭，這樣才能一槍致命。”

趙長耕扛起了野羊，三個人一起回小木屋，路上，黑娃和趙飛有說有笑，特別開心。

趙飛說道：“黑娃，你今天表現不錯，要不了多久，你就會成為一個神槍手了。”

黑娃得意說道：“看你這話說的，啥會成為一個神槍手啊？我現在就是一個神槍手。”

趙長耕和黑娃坐在小木屋，兩人比劃著開槍射擊的動作。

趙飛端著一碗飯過來，趙長耕伸手去接。

趙飛說道：“爸，這是我給黑娃端的，你的飯還在屋里，你自己去端吧。”

趙長耕笑道：“臭小子，對黑娃比對我還親啊？好，我自己端飯去嘍。”

趙飛把飯碗遞給了黑娃，坐到了他身邊，等他吃了一口后，問道：“黑娃，我做的飯好吃不？”

黑娃說道：“好吃，比我媽做的飯還好吃。”

趙飛高興說道：“那就別走了，留在山上，我天天給你做飯吃。”

黑娃說道：“那不行，我還要下山打鬼子呢。”

趙飛說道：“那，那你帶上我，你走哪兒，我就跟到哪兒。”

黑娃說道：“你還小，打鬼子是大人的事，等你以后長大了，我就帶你去打鬼子。”

趙飛說道：“老氣橫秋的，你比我大不了多少啊？你不帶我，就不許吃我做的飯。”

趙飛說完，就奪下了黑娃的飯碗，黑娃就追著趙飛要，屋里的趙長庚看到了，就開心笑了起來。

晚上，趙飛小聲對黑娃說道：“黑娃，跟我去外邊，我有話跟你說。”

黑娃說道：“就在這里說吧。”

趙飛壓低聲音說道：“我爸在呢，不方便，跟我出去吧。”

天空掛著一輪月亮，月光如水銀瀉地，微風徐徐，吹的樹葉唰唰作響，偶爾會傳來幾聲野鳥的叫聲。

黑娃跟著趙飛到了外邊，說道：“有啥話還不能讓師傅知道啊？神神秘秘的。”

趙飛拉著他坐到了石板上，說道：“當然是悄悄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