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車在老城區狹窄的街道上穿行。路邊的建筑大多年久失修，墻皮剝落，窗戶上積著厚厚的灰塵。偶爾能看到幾個醉漢踉蹌著走過，或是野貓在垃圾堆里翻找食物。

“到了。“司機突然開口，聲音有些沙啞。

林默付錢下車，發現司機找零時的手指異常冰冷。他抬頭看了一眼，司機的眼睛在昏暗的車內閃著微弱的金光。

“謝謝。“林默強裝鎮定，快步走向街角的鐘表店。

店門上方掛著一塊斑駁的招牌，寫著“午夜鐘表店“。櫥窗里擺滿了各式各樣的老式鐘表，指針在昏黃的燈光下緩緩移動。林默注意到，所有鐘表顯示的時間都是凌晨三點。

他推開門，門鈴發出清脆的響聲。店內彌漫著一股陳舊的機油味，墻上掛滿了滴答作響的鐘表。一個佝僂著背的老人正在柜臺后修理一只懷表。

“老周？“林默試探著問。

老人抬起頭，渾濁的眼睛透過厚厚的鏡片打量著他。“我們打烊了。“他說，聲音沙啞。

“是夜梟讓我來的。“林默壓低聲音說。

老人的手突然頓住了。他放下手中的工具，緩緩摘下眼鏡。“把門關上，“他說，“拉下百葉窗。“

林默照做了。當他轉身時，發現老周已經打開了柜臺后的暗門。

“進來。“老周說，“快點。“

暗門后是一條狹窄的樓梯，通向地下室。林默跟著老周走下樓梯，發現下面竟然是一個設備齊全的實驗室。墻上掛滿了各種奇怪的儀器，桌上擺著顯微鏡和試管。

“把東西給我看看。“老周說。

林默掏出證物袋。老周接過注射器，放在顯微鏡下仔細觀察。他的手指在鍵盤上快速敲擊，調出一系列復雜的化學式。

“果然如此。“老周喃喃自語，“他們還在用這種配方。“

“這是什么？“林默問。

老周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打開一個老舊的檔案柜，取出一疊發黃的文件。“你知道'暗影'是怎么來的嗎？“他問。

林默搖搖頭。

“二戰期間，“老周說，“納粹在集中營進行人體實驗，試圖創造超級士兵。戰爭結束后，這些科學家被各國秘密收編。其中一支來到了這里，成立了'暗影'。“

他指著顯微鏡下的注射器：“這就是他們的'杰作'之一。它能激發人體潛能，但代價是透支生命。那些病人，都是他們的實驗品。“

林默感覺一陣寒意順著脊背爬上來。“為什么沒人阻止他們？“

老周苦笑：“因為他們已經滲透到了這座城市的每個角落。警察、政府、媒體......到處都是他們的人。“

突然，樓上的鐘表同時響起，震耳欲聾。老周的臉色變了：“不好，他們來了！“

話音未落，地下室的燈突然熄滅了。在黑暗中，林默聽見樓上傳來玻璃破碎的聲音，還有沉重的腳步聲。

老周抓住林默的手腕：“跟我來！“

他帶著林默穿過實驗室，打開一扇隱蔽的門。門外是一條狹窄的地下通道，散發著霉味。

“沿著這條通道一直走，“老周急促地說，“出口在三個街區外的地鐵站。記住，不要相信任何人，尤其是......“

一聲巨響打斷了老周的話。林默回頭，看見幾個黑影從樓梯上沖下來。他們的眼睛在黑暗中閃著金光，像一群饑餓的野獸。

“快走！“老周推了林默一把，然后轉身沖向那些黑影。林默看見他手中多了一支注射器，里面裝著深紅色的液體。

林默轉身就跑，身后傳來打斗聲和玻璃破碎的聲音。通道很長，他的腳步聲在狹窄的空間里回蕩。不知跑了多久，他終于看到前方有一絲光亮。

那是地鐵站的出口。林默沖上樓梯，混入清晨等車的人群中。他回頭望去，鐘表店的方向升起一縷黑煙，在晨曦中格外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