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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潮水中的鬼影

「夜幕降臨,亡靈蘇醒,潮水中回蕩著他們生前的嘶吼。」

「海盜的宿命,是死于海上,可他們卻不愿沉眠。」

夜幕沉沉地壓在夢之海上,濃霧宛如一張無形的幕布,將世界包裹在一片扭曲的靜謐之中。

海面死寂,連潮水拍擊的聲音都像是被吞噬,變得沉悶而遙遠,仿佛一切聲響都被夜色中的夢魘所吸收。

迷失者號靜靜地懸浮在這片無垠的海域之上,船身如幽靈一般悄然滑行,甲板上微弱的燈光映照著每一張神色凝重的臉。

風停了,桅桿上的船帆無力地垂落,連最敏銳的瞭望手雷克斯都皺起眉頭,凝視著遠方那無邊無際的黑暗。

“空氣不對勁。”雷克斯低聲說道,蹲下身,將手指輕輕貼在甲板上,閉上眼睛感受著船身的震動。可是,什么都沒有。

指尖感受到的,只有一片詭異的平穩(wěn),連最細微的晃動都不存在。

他猛地睜開眼,呼吸有些滯澀:“船……停下了?”

這不可能,即便是幽靈船,迷失者號也該隨著海流輕微起伏。

但此刻,它就像是被一雙無形的手托起,靜止不動,懸浮在某個不屬于現(xiàn)實的維度之中。

空氣變得沉悶,潮濕的霧氣中彌漫著一絲腥臭的腐爛氣息,像是血水混雜著腐朽的海藻,透過霧氣緩緩滲透進每一寸空氣里,令人不自覺地屏住呼吸。

“有東西靠近了。”莉莉婭猛地抬起頭,手中緊握的鯨墓號邀請函微微震顫,紙張表面浮現(xiàn)出若隱若現(xiàn)的波紋,

一絲幽深的回音在她耳邊呢喃,仿佛某種古老的存在正在警告她即將降臨的危險。

遠方的濃霧之中,一絲幽綠色的光芒浮現(xiàn),像是某個潛伏在深淵中的東西,正緩緩上浮,露出它那不屬于人世的輪廓。

卡爾維諾站在船首,目光如刃,注視著那片逐漸翻騰的海潮,他的聲音平靜無波:“——來了。”

海面開始扭曲,一道不屬于正常潮汐的漆黑浪潮緩緩逼近,翻滾的黑色水流中,

涌現(xiàn)出詭異的死意,那些海浪不像是普通的水流,而更像是某種來自舊時代的遺骸,充滿了腐朽、沉重的詛咒。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然后,他們看見了潮水之中浮現(xiàn)的東西。

無數(shù)具腐爛的尸骸從海面下浮起,它們身披破爛的海盜長袍,身體被歲月與海水啃噬得千瘡百孔,

有的只剩下半邊臉龐,有的頭顱裸露,眼窩深陷,其中燃燒著幽藍色的鬼火。

它們的雙手緊握著生前的武器——彎刀、燧發(fā)槍、魚叉,甚至有些亡靈死死抱著一具早已腐朽的棺槨,仿佛生前的執(zhí)念尚未散去。

它們的嘴角扭曲上揚,露出一抹不屬于人類的笑容。

它們的身體也并不穩(wěn)定,有些亡靈的身軀在潮水中不斷破碎又重新凝聚,像是被囚禁在永恒輪回之中的幽魂。

有些僅僅露出半張臉,另一半仍沉沒在海水之下,仿佛隨時會浮出,躍上甲板。

巴洛克握緊手中的飛斧,目光如同鋼鐵般冷硬:“亡靈海盜。”

他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警惕。

卡爾維諾緩緩說道:“亡者之潮。”

伊恩深吸了一口氣,聲音微微顫抖:“這些家伙到底是什么東西……?”

卡爾維諾目光幽深,凝視著那片漸漸靠近的亡者潮水,緩緩開口:

“他們曾經(jīng)是海盜,如今成了海的亡魂。他們不甘于死去,但他們沒有了船,他們需要一艘新的船。”

他的視線微微偏移,落在腳下的甲板之上,語氣不急不緩地道:

“而我們……便是他們最合適的目標。”

空氣驟然凝固。

雷克斯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攥緊了繩索,他終于意識到——

這些亡靈的目標,從一開始,就不僅僅是迷失者號。

它們的眼睛里閃爍著深海鬼火,它們渴望的,是甲板上這些還活著的靈魂。

亡靈們的身體逐漸從翻騰的潮水中顯現(xiàn),它們的軀殼殘破,骨骼裸露,眼窩中燃燒著幽藍色的鬼火。

它們張開腐爛的嘴,發(fā)出空洞而陰冷的嘶吼,像是跨越了無數(shù)歲月的亡者,在這片沉眠的海域宣告自己的歸來。

海潮猛地掀起,漆黑的浪濤如同一只巨大而扭曲的手,將它們托舉而起。

下一瞬間,無數(shù)亡靈海盜躍出潮水,拖著浸滿詛咒的武器,向迷失者號瘋狂撲來。

艾莉森目光一冷,幾乎是本能地拔出腰間的燧發(fā)槍,聲音干脆而果斷:“卡爾維諾,請求炮擊。”

卡爾維諾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目光平靜得令人發(fā)寒,他的聲音低緩,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可以試炮。”

艾莉森微微頷首,轉(zhuǎn)身走向火炮陣地,眼神銳利如刀鋒:

“所有炮手就位,目標——海面,距離五十碼,散射彈準備!”

幽靈船員們無聲地響應(yīng),半透明的身影迅速調(diào)整炮位,裝填彈藥,

他們的動作嫻熟而精準,仿佛即便死亡,也未曾忘卻自己曾經(jīng)的職責。

雷克斯站在瞭望臺上,高聲喊道:“目標鎖定!”

艾莉森毫不猶豫地抬起右手——

“——開火!”

下一秒,火炮轟鳴!

璀璨的火光在黑暗中綻放,炮彈攜帶著狂暴的沖擊力撕裂空氣,狠狠砸入海潮之中。

沖擊波席卷四方,濃霧被炸裂,漆黑的海水瞬間沸騰,數(shù)十具亡靈在爆炸的沖擊下被炸得粉碎,

黑色的腐敗液體飛濺,灑滿海面,化作一股迅速擴散的陰影。

但很快,海水翻涌,被炸碎的亡靈竟然緩緩凝聚,在黑暗的潮汐中重新成形。

它們不會被輕易消滅。

艾莉森冷靜地放下手,眼神微微一沉:“全員,進入戰(zhàn)斗狀態(tài)。”

甲板上的戰(zhàn)斗即將展開。

巴洛克拔出腰間的飛斧,舔了舔嘴角,露出一個嗜血的笑容:“終于輪到我活動筋骨了。”

話音未落,他伸手一揮,召喚出一名身披破碎水手服的骷髏戰(zhàn)士——深海漁夫,手持長矛躍上甲板,與他并肩作戰(zhàn)。

第一擊,巴洛克的飛斧狠狠劈下,一具亡靈的頭顱瞬間裂開,黑色液體濺滿甲板,亡者的身體抽搐著倒下,

但下一秒,它的殘軀便在海霧的作用下蠕動、重組。

伊恩的身影閃動,他腳步輕盈地在亡靈之間穿梭,避開那些腐爛的手爪,猛地一揮手,召喚出一條扭曲的黑色觸須——

噩夢觸須從甲板上升起,瘋狂地抽打著靠近的亡靈,觸須附帶的腐蝕能力讓亡靈的身軀開始崩解,

被擊中的目標紛紛陷入遲緩和困倦,像是被沉重的夢魘拖入深淵。

雷克斯站在制高點,迅速裝填子彈,召喚出不死幽鬼海軍下士,

一名全身泛著幽藍光芒的幽靈戰(zhàn)士出現(xiàn)在他身側(cè),抬起火槍,對著亡靈喪尸連續(xù)射擊。

雷克斯的瞳孔微縮,目光鎖定亡靈群中最強壯的個體,他緩緩調(diào)整槍口,屏住呼吸,扣下扳機——

砰!

一聲槍響,亡靈的頭顱被精準命中,幽藍色的鬼火猛地一顫,隨即熄滅,失去頭顱的亡靈如破碎的布偶般倒下,徹底化作黑霧消散。

司命站在甲板上,指尖輕輕摩挲著手中的卡牌,隨即猛地一甩,

卡牌在空中劃出一道鋒銳的弧線,旋轉(zhuǎn)著切割開一具亡靈的肩膀,它的手臂頓時斷裂,倒向一旁。

司命躍起,雙手一抖,更多的卡牌在他指尖翻飛,每一張卡牌都化作一抹鋒銳的寒光,在亡靈之中穿梭,帶起一陣陣黑色的血雨。

莉莉婭站在船首,雙手緊緊攥著鯨墓號的邀請函,她的心臟狂跳不已,感受到手中卡片的震顫。

她的目光越過甲板,看向遠方的海面,亡靈的數(shù)量……越來越多了。

她的呼吸微微一滯,沉聲道:“這些亡靈……數(shù)量還在增加。”

卡爾維諾依舊站在船舵前,目光冷漠地注視著這場戰(zhàn)斗,他的聲音低沉而平靜:“這只是開始。”

黑暗之中,亡者之潮仍在洶涌,亡靈的低語混雜在海風之中,回蕩在這片扭曲的夢魘海域。

迷失者號,已然陷入亡者的圍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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