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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命運(yùn)的賭徒

血堡的燭火搖曳,漫長的賭局已然進(jìn)入尾聲,光線映照在一張張蒼白而緊繃的臉上。

牌桌旁,只剩下兩名對手——

司命,外鄉(xiāng)人的賭徒,命運(yùn)的編織者。

血夜公爵,血族的統(tǒng)治者,不敗的象征。

其他血侯皆已敗退,東鎮(zhèn)血侯的臉色蒼白如紙,手指不自覺地顫抖著。

她低垂著頭,不敢看向公爵的眼神,甚至不敢發(fā)出一絲聲音,

仿佛害怕這一刻的沉默會變成對自己的審判。

她輸了,不僅輸?shù)袅嘶I碼,還輸?shù)袅斯舻男湃巍數(shù)袅俗约涸谘逯械牡匚弧?

司命輕輕地叩了叩桌面,語氣帶著一絲漫不經(jīng)心:

“東鎮(zhèn)閣下,還不打算退場嗎?”

血夜公爵沒有開口,只是指尖微微一動,宛如敲響命運(yùn)的喪鐘。

東鎮(zhèn)血侯的肩膀一顫,她緩緩站起身,深深地行了一禮,聲音低啞:“……請容我告退。”

步履僵硬,她走出賭桌,不敢再回頭看一眼。

至此,賭局之上,只剩下兩個人。

空氣仿佛變得沉重,每一次燭火的跳躍,

都像是計時器滴落的聲音,將血堡牢牢禁錮在這場命運(yùn)的對決中。

血夜公爵終于緩緩抬起眼睛,第一次真正地打量司命。

那雙猩紅的瞳孔中,不再是居高臨下的俯視,而是對“同類”的審視。

片刻的沉默,漫長得仿佛能吞噬整座堡壘。

然后,司命緩緩地吐出一句話,聲音平靜得宛如死寂之鐘的回響:

“從一開始,你就已經(jīng)輸了。”

血夜公爵微微挑眉,嘴角揚(yáng)起一抹淡笑,

聲音低沉而緩慢,帶著某種無法言說的危險:“你在逗我開心嗎,外鄉(xiāng)人?”

司命看著他,目光鋒利如刀鋒,沒有絲毫動搖:“你知道的。”

他輕輕地轉(zhuǎn)動著指尖的籌碼,聲音悠然而篤定:

“這一場賭局,從開局的那一刻起,就已經(jīng)注定了輸家——而那個人,就是你。”

血夜公爵的笑容微微一頓。

那一瞬間,空氣幾乎凝滯,所有的燭火仿佛都被吸走了溫度,整個房間的氣氛降至冰點(diǎn)。

娜塔莎站在旁邊,靜靜地看著司命,

瞳孔微縮,目光復(fù)雜地在他身上流連,仿佛終于明白了某件事。

她喃喃自語:“……原來那天,獵卡師的游戲,在你眼里如同幼稚園的過家家,對吧?司命?”

她的聲音很輕,卻在寂靜的空氣中,落入了所有人的耳中。

血夜公爵的笑意漸漸消退,猩紅的眼眸微微瞇起,冰冷如夜幕下的一片死寂。

他的指尖輕輕敲擊著桌面,每一次落下,都是命運(yùn)沉穩(wěn)而低沉的回響。

“那么,你倒是說說看,我是怎么輸?shù)模俊彼穆曇艟従忢懫穑褚槐丛銮实睦校?

在空氣中劃開一道看不見的裂痕。

司命微笑了一下,目光從容,指尖漫不經(jīng)心地轉(zhuǎn)動著桌面上的一枚籌碼,

輕盈地在指尖旋轉(zhuǎn),仿佛整個賭局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首先,你們太依賴發(fā)牌員的作弊手段。”他輕聲道,語氣中帶著某種淡淡的嘲弄,

“可是,當(dāng)你們意識到我可能‘標(biāo)記’了所有的牌時,你們的信心就已經(jīng)開始崩潰了。”

血夜公爵的眼神依舊冷漠,他沒有說話,但指尖的敲擊聲卻停頓了一瞬。

司命微微一笑,繼續(xù)道:“其次,你的血侯們彼此競爭,為了在你面前爭寵,不惜自相殘殺。

而這一切……不過是我引導(dǎo)出來的。”

他目光緩緩掃過空無一人的座位,那些曾經(jīng)自信滿滿的血侯,如今連賭桌的一角都無法觸及。

“最后,你們血族的最大弱點(diǎn),就是驕傲。”

司命的聲音微微壓低,帶著幾分冷意,“你們不會接受自己可能被一個外鄉(xiāng)人算計,

所以,直到現(xiàn)在,你依然相信自己可以贏。”

血夜公爵的手指緩緩收回,敲擊桌面的動作徹底停止。

他沉默了一瞬,然后輕輕地笑了。

那是一種低沉、危險,甚至帶著些許愉悅的笑聲,仿佛這場賭局終于走到了最值得期待的時刻。

“很好。”他緩緩道,低沉的聲音宛如一場夜幕降臨前的低語。

他輕輕一抬手,示意發(fā)牌員繼續(xù),猩紅的眼眸深邃如無底深淵。

“那么,來吧——讓我們看看,命運(yùn)到底站在哪一邊?”

燭火微微跳動,牌桌之上,四張底牌緩緩落在兩人面前。

這一局,沒有退路。

這將是一場終極的對決——一個是精通謊言與操控的賭徒,一個是掌控鮮血與死亡的王者。

牌局,即將迎來最后的結(jié)局……

番外:塞莉安的私語

“命運(yùn)的絲線交錯,但真正的編織者,往往并非看上去的操線人。“

夜幕籠罩著北鎮(zhèn),黑色的瓦片在月光下閃爍著冷淡的光澤,仿佛一片無聲的海洋。

塞莉安站在高處,俯瞰著街巷中游走的人影。

她的靴子輕輕點(diǎn)著屋檐,踢散了一縷積塵,而她的目光,則落在一個特別的身影上。

司命。

那個從天而降,一頭栽進(jìn)老馬干草堆里的男人。

那個似乎掌握命運(yùn),卻總是笑瞇瞇地扮演賭徒和魔術(shù)師的人。

那個,她決定“關(guān)注”一下的人。

她的目光游移著,落在司命的肩頭。

——或者,更確切地說,落在他肩頭影子里的一抹微妙扭曲。

她彎起唇角,眼神流露出狡黠的光。

“終于來了啊,紅翼。”

她早就知道,血族會派人盯著這個有趣的外鄉(xiāng)人。

但她沒想到,來的竟然會是他——

紅翼子爵。

她輕輕地哼笑了一聲,像是聽到了什么好笑的故事,

指尖在屋檐上隨意地滑動,留下一道淺淡的灰痕。

紅翼子爵——不,盧瑟·馮·布萊克,那個曾經(jīng)的劍客,如今的血族貴族。

塞莉安對他很熟悉。

他曾經(jīng)是她的獵物,如今是她的仆從。

當(dāng)年,她曾站在血堡的長廊上,俯視著那個倒在地上、渾身是血的男人。

他曾是北境最強(qiáng)的劍士,是反抗血族的最后屏障,卻最終在她腳下掙扎,如同瀕死的野獸。

她本來是打算殺了他的。

可她改變了主意。

因?yàn)樗肟纯矗绻o他一點(diǎn)“希望”,他會如何掙扎?

于是,她滴下了一滴真血,親手喂入他的唇間。

她看著他在鮮血的詛咒與進(jìn)化中蛻變,

看著他從人類之軀變成血族的仆從,看著他以為自己獲得了“新生”。

……可他不知道,那一滴真血,讓他徹底變成了她的奴隸。

他屬于她,永遠(yuǎn)屬于她。

血族的真血,不僅僅是力量的賜予,更是枷鎖,是烙印,是詛咒。

只要她愿意,她可以感知他的所在,可以操控他的意志,甚至,可以讓他在瞬間化為灰燼。

但她從未真正使用過這種能力。

因?yàn)樗溃绕饛?qiáng)迫一個人服從,更好玩的,是讓他們自愿屈服。

而紅翼子爵,正是最完美的實(shí)驗(yàn)品。

當(dāng)她看到紅翼的血蝙蝠悄然尾隨司命時,她就知道——

父親已經(jīng)注意到這個男人了。

她心中升起一絲快意。

她正愁找不到什么法子,讓父親對這位疑似掌握命運(yùn)的人感興趣。

血夜暴君的警惕心太強(qiáng),他被雙生姬所束縛,

他的思維已經(jīng)固化,被血族的法則禁錮,被鮮血的詛咒束縛。

可是,如果有一個人,能夠讓他看到“希望”呢?

如果有一個人,可以讓他懷疑命運(yùn)的必然性呢?

她舔了舔唇角,輕輕地笑了。

“紅翼……你果然還是忠誠如初啊。”

她輕輕閉上眼睛,感知著那道熟悉的血脈聯(lián)系。

紅翼子爵對血夜暴君的忠誠無可置疑,但他對她的忠誠則是本能。

即使她已經(jīng)“死去”,即使她的身份已經(jīng)改變,這種聯(lián)系依然殘留。

她的聲音低低地在血脈中回蕩,如同呢喃,如同呼喚——

“紅翼,你在看什么?你在盯著誰?你在害怕什么?”

那一瞬間,她仿佛感受到紅翼微微一滯的血流。

她笑了。

“好好盯著他吧,我的子爵……然后,把你看到的一切,傳遞給我吧。”

她緩緩睜開眼睛,血月的光輝映照在她的瞳孔中,深邃而幽遠(yuǎn)。

她的手指輕輕地敲擊著屋檐,像是在演奏某種無聲的樂章。

命運(yùn),命運(yùn)。

——命運(yùn)到底屬于誰呢?

她很想知道,血夜暴君,如果有機(jī)會擺脫雙生姬的愚弄,是否愿意一試?

她想知道,父親,是否仍然懷念那個在人類堡壘中高舉長槍的自己?

如果他仍然記得,如果他仍然渴望……

那或許,她可以給他一個機(jī)會。

一個,改寫命運(yùn)的機(jī)會。

她輕輕地笑了,笑聲低柔,如同黑夜中的私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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