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森停步：“怎么？”

“輕點！輕點！哥譚人都是你這樣的怪物嗎？輕點！我的老骨頭要斷啦！”

在與喪鐘和波托斯基搏斗過之后，杰森掠奪到了特殊的基因編碼，身體素質在短短幾個小時里，實現了超過此前數年的突飛猛進。

外人可能會以為，有了突如其來的力量，整個人就瞬間脫胎換骨，所向披靡。其實不是這樣的。

杰森七八歲的時候，身體素質第一次出現暴漲，當時他握著樓梯扶手，會把扶手捏變形，打籃球的時候雙掌發力，會把籃球壓爆。甚至在和一些霸凌亞裔同學的校內混混友好交流的時候，明明沒怎么用力，去隨手把他們打到筋斷骨折。

光是這樣倒也罷了，麻煩的是，肌肉力量、骨骼強度、神經反應和各種小項的增長未必匹配。失調嚴重的時候，他做一個簡單的動作也會肌肉拉傷。

這種狀況每次發生，都會持續相當的時間，后來杰森才發現，躺著歇著等待身體適應是最慢的途徑，還有可能留下一些隱患。而有效的辦法則是主動逼迫自己，通過高強度的對抗來強制適應。

杰森年紀輕輕就投入地下拳賽的真正原因，就在于此。在拳臺上，他才能不斷練習怎么發揮力量，怎么控制力量。

這次他的身體素質暴漲沒多久，費什.穆尼的黑幫和那個神秘組織的部下，成了杰森用來鍛煉的活靶子。但那場突如其來的爆炸阻斷了他的后繼行動。

杰森在爆炸中受傷了，傷得很嚴重。哪怕他的恢復能力超強，這會兒身上還有縱橫交錯的瘢痕，劇烈運動的時候，各處關節和肌肉都會隱隱作痛。

杰森當然知道，羅伯特.麥考爾不是個簡單人物。

這個老人看起來溫和友善，其實眼神里經常閃動銳利光芒。他看人的時候，眼神的焦點不止在面龐，而經常挪移在脖頸、心臟、重心腳這些地方。通俗點解釋，他就像個殺豬匠，別人看豬，看的是肥頭大耳，他卻習慣性地找下刀的地方，判斷能對豬一擊必殺的力度和角度。

這種狀態，杰森只在很少幾個人身上發現過。而且這是裝不出來的，如果沒經歷過大量戰斗，就根本培養不出這種習慣。

杰森答應了麥考爾攜手追查幕后組織以后，晚上又來找麥考爾。此舉沒有惡意，他是真覺得，一個到了退休年齡的人沒必要摻和哥譚的爛事。但老人想要證明自己，那也沒問題，為了盡快恢復狀態，杰森的確需要一個好對手。

這會兒聽著麥考爾抱怨，杰森忍不住笑：‘羅伯特，是你自己說，要和我打一架，證明自己的！”

打架的時候，怎么能留力呢？肯定是打翻對手再談其他啊！

話雖如此，他的動作還是放慢了一點。

并沒有慢很多。杰森邁步向前，同時揮出直拳，大概是從“超規格怪物”的程度，降低到了街頭拳王的極限發揮。理論上，拳頭命中麥考爾面門的時點與先前相差，也不過幾十個微秒。

就讓這點，不能更多了！

我確實手下留情了哦，看你能做到什么程度？

難道就能翻盤？

在這瞬間，麥考爾的雙手搭上杰森的胳膊，借著他的沖力向后拉扯。

“這沒用！”

杰森喊著。

他不閃不避，龐大的身軀如同釘在了地面一般巋然不動，隨即單臂揮舞，把麥考爾整個人提了起來，往地面猛砸。

一般人被這么揪著甩動，早就天旋地轉，失去反應能力了。但麥考爾在被提起的瞬間，竟然順勢左腳飛踢，正中杰森的腋窩前側。

此處神經密集，被踢中了可真疼。杰森的胳膊瞬間麻痹，向下揮砸的力量削弱了五成不止。

麥考爾在接觸地面的瞬間翻滾卸力，順勢甩開杰森的手掌抓握，并絞著他手指、手腕的反關節猛烈下壓。

這個姿勢完全沒法反抗，杰森的力量再強，也只能被迫向前俯身，單膝跪地。好在手肘接觸地面的瞬間，他有了發力的憑借，立即全力擰腰，再度掙脫麥考爾的控制。

但麥考爾卻提前松手，根本沒有用力阻攔。

于是杰森整個人往后一仰。

后仰的動作，把他的整個上半身都暴露在了麥考爾的攻擊范圍內。麥考爾雙手握拳，連環擊打，一瞬間就往杰森的面門揮出四五拳，然后再是肘擊、膝撞、肩頂。

以杰森的身體素質和抗打擊能力，與人格斗的時候，壓根不需要技巧。同樣的，再多的技巧對著他，也是白費。只要他愿意頂著幾下打擊，來個以傷換傷，敵人絕非對手。但那是搏命的做法，而非競賽了，用在這時候，似乎有點欺負人。

沉悶的打擊聲密集不斷，杰森選擇雙手抱架防御，倉促間沒完全防住，吃了好幾下狠的。

每一次打擊的受力點，都在杰森防御薄弱或者痛感十足的地方，杰森只覺得一陣發蒙。砰砰的打擊聲在他身前耳畔持續響起，簡直就像是無數蒼蠅在身旁鳴叫。

他的身體重心不斷向后，最終不得不連續跳步后退。等到避開這一波猛攻，后背已經撞上了拳臺另一側的圍繩。

半邊圍繩連帶著角柱嘎吱作響，騰起更多的灰塵。杰森不服氣地喊道：“我大意了！我留手了！再來！”

回應他的是麥考爾的劇烈喘息。

這一輪猛攻消耗了麥考爾的大量體力。他的額頭鬢角都有汗珠滾落，臉色也變得通紅。

他向杰森舉起右拳，然后攤開手掌。他的手掌里不知何時，多了幾枚生銹的長釘。大概是在他踏上拳臺的時候，從角柱底下隨手拔的。這意思是，如果兩人當真死斗，麥考爾剛才可下的狠招還有很多。

“這種小伎倆對我沒用！”

杰森表示不在乎。

這小玩意兒對杰森的傷害，不會超過普通人被蚊子叮一口，除非直戳進眼睛或者其他要害。不過，麥考爾如果發狠，手里拿的肯定不止釘子了。

他的路數和杰森在打黑拳的時候，碰到的任何對手都不一樣。他的招法非常簡潔高效，絕不陷入對峙和纏斗，而追求在極短時間里疊加連續攻勢，迅速致命。其招法本身，哪怕杰森算不上格斗界的專家，也能發現雜糅了好幾種柔術、跤術、格斗術，卻又融合的天衣無縫。

毫無疑問，他確實有足夠的自保能力，足以長期生活在哥譚，探察那個神秘的組織。

杰森興沖沖地提議：“再打幾場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