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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脫胎漆咒

沈驚鴻的指尖觸到櫻花樹下的龍泉劍時,劍柄的冰裂紋突然涌出大漆的腥甜。溫硯書的身影如漆器脫胎般從劍身剝離,他披著戰(zhàn)國髹漆鱗甲,掌心托著枚未干的犀皮漆盒——盒面云紋正與胚胎心跳同頻震顫,每道漆層都在剝落不同時空的記憶殘片。

“這是最后一層胎體。“他劃開自己頸側(cè),流出的不是血而是生漆,“林清晏用大漆封印時空管理局的真相,每任社長都是漆器胚胎……“

櫻花突然逆季節(jié)瘋長,花瓣裹住龍泉劍凝成漆器刀鞘,鞘面浮現(xiàn)沈驚鴻在歷次輪回中死去的三十六種姿態(tài)。

江浸月機械眼瞳重啟的剎那,整座校園開始漆化。

教學樓朱漆立柱滲出黑色淚痕,實驗室玻璃窗長出螺鈿紋路,未名湖面凝結(jié)成剔犀云紋。蘇照雪用電磁刀劃開湖面,冰層下的青銅鼎胚胎正在吸收漆液生長,鼎腹浮現(xiàn)沈驚鴻簽署的《時空管理局入職協(xié)議》全息投影。

“歡迎正式入職。“溫硯書突然切換成電子音,撕開人皮面具露出金屬顱骨,“我是你的入職引導(dǎo)AI,代號'脫胎'。“他胸腔彈開暗格,108枚漆器芯片懸浮成星圖,“請選擇要固化的時間線:A.抹殺林清晏基因源,B.成為新任時空裁縫……“

沈驚鴻的劍穗刺穿星圖。

漆液噴濺中,星子化作戰(zhàn)國漆豆墜落,豆盤盛著的竟是溫硯書在不同時空的頭顱。陸聽白用口技模仿漆器開裂聲,聲波震碎AI溫硯書的金屬外殼,露出核心處理器上的青鸞火痕——與沈驚鴻胎記的分子結(jié)構(gòu)完全一致。

“你才是原始胚胎!“江浸月扯斷自己的機械臂插入地脈,“林清晏從馬王堆女尸提取的永生基因,在沈家傳承千年……“她脊椎爆出漆線纏住青銅鼎,鼎內(nèi)胚胎突然睜眼,瞳孔里旋轉(zhuǎn)著時空管理局的徽章。

暴雨裹挾生漆傾盆而下。

沈驚鴻在窒息前咬破漆繭,嘗到自己血液里的松香味——這是西漢夾纻胎漆器的秘方。記憶如脫胎漆器般層層剝離:她曾在唐代用朱漆封印瘟神,在民國將青銅鐘沉入漆海,而此刻的入職協(xié)議,正是第九十九次簽署。

龍泉劍突然自行舞動。

劍鋒在虛空刻出的不是招式,而是《髹飾錄》失傳的禁忌篇:“以愛人之血調(diào)漆,可繪時空裂隙“。沈驚鴻將劍尖刺入心臟,噴涌的血漆在空中繪出莫比烏斯環(huán),環(huán)內(nèi)浮現(xiàn)溫硯書真實的殘魂——他被囚禁在戰(zhàn)國漆棺里,正用指血在棺槨刻她的名字。

“找到夾纻胎的麻布層!“殘魂的嘶吼震碎漆雨。

沈驚鴻撕開AI溫硯書的金屬皮膚,在電路板下發(fā)現(xiàn)西漢麻布殘片,經(jīng)緯線編織的正是青禾學院地底結(jié)構(gòu)圖。當她的血染紅麻布的剎那,整座校園開始褪漆,露出覆蓋地表的青銅鱗甲——每條鱗片都刻著社長們的死亡時間。

江浸月突然啟動自毀程序。

她的機械身軀熔化成金箔,貼滿青銅鼎形成新漆層。胚胎在鼎內(nèi)發(fā)出成年女聲:“選擇重置還是覺醒?“,彈出的全息界面顯示倒計時:距離管理局格式化還剩109秒。

沈驚鴻將龍泉劍插入青銅鼎臍眼。

劍身吸收千年漆液重鑄,裂紋里迸發(fā)的不是金屬冷光,而是林清晏封存的記憶光束——1943年的實驗室里,真正的初代社長正在銷毀時空管理局的控制器,而她胸口的青鸞紋身,正與沈驚鴻的胎記重疊。

倒計時歸零時,櫻花樹年輪暴漲。

沈驚鴻在樹心找到戰(zhàn)國漆盒的最后一層,盒內(nèi)沒有機關(guān),只有兩枚帶體溫的素圈銀戒。當她將染血的戒環(huán)套上龍泉劍柄時,所有社長殘魂從青銅鱗甲中升起,化作漫天金箔漆蝶。

溫硯書的實體在蝶群中重組。

他握住沈驚鴻執(zhí)劍的手,劍鋒指向櫻花樹洞里的時空裂隙:“管理局在等你的答案。“裂隙那端,無數(shù)機械江浸月正在培育新胚胎,培養(yǎng)艙標簽閃著“110號:沈驚鴻克隆體“。

晨光穿透青銅鼎的剎那,兩人身影同時量子化。

校長室《入職協(xié)議》突然自燃,灰燼拼出甲骨文新約:“自此以往,非遺非遺,唯情不朽“。蘇照雪推開門的瞬間,只看見案頭未干的漆器胎體上,并蒂蓮紋正緩緩綻放成青鸞交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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