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譚成，葉湄怒容滿面。

“對，就是他。三年前，我弟在茶樓當伙計，因為把茶水不小心灑在他的西裝上，不服被打，分辯了兩句。”

“當天晚上，我全家就被人砍死在家中，他們又一把火燒了我們的房子，除了我在外買東西逃過一劫，其他人無一生還。”

“我去報警，無人搭理，我全家就這么白死了。”

“昇哥，只要你愿意幫我報仇，我就算做你終生情人也沒有關系，到時候只要你說你倦了，或者厭煩我了，我會直接離開，絕不讓你為難。”

林昇聽完葉湄的故事，由于并不能感同身受，也不能完全肯定她說的就是事實，所以他說：“首先，事情到底是不是你說的那樣，還有待查證。”

“第二，你開出的條件，雖然對我有一定吸引力，但是要對付大哥成的話，明顯不夠。”

“第三，斧頭幫尚且不能在九龍城寨一家獨大，你又是如何認定，我有能力幫你對付在新界獨占鰲頭的義聯合老大譚成？”

葉湄本來說完以后，眼中充滿希冀，但在聽到林昇的話后，她眼中的希冀之色一點點褪去。

她問：“是不是還有第四？”

林昇點頭：“第四是跨度太大。”

葉湄不解：“什么意思。”

林昇解釋：“就算我能把九龍城寨的勢力整合一統，然后調轉槍頭幫你去對付譚成。”

“可是你想一下，我與新界相隔多遠，遠的不說，油尖旺、觀塘、黃大仙、深水埗這幾個區就近在眼前。”

葉湄聽的有些困惑：“昇哥，你能不能說明白些，這與我要報仇的條件有什么關系？”

林昇接著又說：“如果我大張旗鼓的帶人去跟義聯合火拼，你說會不會后院起火，讓人趁機鉆空子，端了我斧頭幫的老巢。”

葉湄越聽越困惑，她不明白林昇說這些究竟是什么意思。

如果不想答應她，干脆直說，為什么要提什么跨度啊，表示火拼艱難之類的話。

“昇哥，我不懂你們這些門道，你有話還請直說。”

林昇坐直身子，目光肆意在葉湄身上游蕩：“很好理解，不說眼前我還沒有拿下整個九龍城寨，沒有擁有可以和義聯合對壘的實力。”

“而就算我到時候擁有了這個實力，要把人帶到新界去，現在來看，也不實際。”

葉湄眼神晦暗：“這么說，昇哥是拒絕我的條件。”

林昇搖頭：“不，我答應一半。”

葉湄愣住：“什么叫答應一半？答應就是答應，何來答應一半？”

林昇說：“目前斧頭幫沒有跨區火拼的實力，所以你想讓我幫你報仇，需要等，等到斧頭幫勢大。”

“再者，我剛才也說了，你以自身為條件讓我幫你報仇，這個條件不夠，所以我才說答應一半。”

“想讓我完全答應幫你報仇，報酬你還得再想想？”

葉湄看著林昇，忽然笑了起來，笑的有些嘲諷。

“昇哥，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樣子，不像個社團大哥，反而像個生意人。”

林昇攤手：“無所謂，利益最重要。”

葉湄：“你剛才也說了，斧頭幫暫時不具備幫我報仇的實力，可還要答應我一半，然后又讓我給你除了身體以外的報酬。”

話說到這里，她盯著林昇的眼睛，神情驟然冰冷：“我怎么覺得昇哥你是在空手套白狼，萬一斧頭幫不能一統九龍城寨，萬一昇哥你像黃琛一樣半道夭折，那我的所有付出，找誰說理去？”

林昇平靜回答：“那就沒辦法了，你只能靠賭，賭你的運氣，賭我林昇的能力。”

聽完林昇的話，葉湄始終盯著他的眼睛，一言不發。

片刻后，她像是下定某種決心，繼而變了顏色，再次回歸那副嬌媚神態，然后站起身，走到林昇身前，直接坐在他的大腿上。

接著趴在林昇的胸口，葉湄嬌笑：“昇哥，我賭了，賭我葉湄跟對人。”

一夜很快過去，誰勝說負第二天一早還沒有結論，林昇不服，葉湄更不服。

但不服歸不服，兩人約好晚上再戰，林昇有事要出去。

小阿俏肯定不是危言聳聽，她既然說只給他一天時間考慮合作不合作，那么如果自己到時間沒有給她答復，她絕對會倒向白飯魚。

當然，小阿俏說白飯魚曾經聯系過她，委婉表達要合作吞并斧頭幫這件事，是真是假還有待查證。

不能是小阿俏說什么，他就信什么。

然而不管如何，小阿俏的建議，林昇還是需要去考慮。

就此事，昨天晚上短暫歇戰的時候，林昇又想了想。

本來就要跟白飯魚談東郊菜市場買地那事，不如就借此機會探一探白飯魚的口風。

如果白飯魚真的這么迫不及待弄死自己，那自己就跟小阿俏合作，聯手對付他。

但如果不是，只是小阿俏在騙他，那么小阿俏要合作這件事，他就一直拖著。

先沉淀沉淀斧頭幫，再謀劃怎么對付這兩家。

林昇自己開車來到白云樓，穿過專屬通道，進入后院。

一進門，他就看到孟新祖坐在院中品茶，悠哉悠哉的樣子，好生閑適。

聽到動靜，孟新祖看過去，一見是林昇，他連忙站起身喊道：“昇哥。”

林昇擺手示意他繼續，不用那么多規矩，只是問：“能聯系上白飯魚嗎，我有事跟他談。”

孟新祖想了想，說：“我肯定是不能，但是我想到有一個人可能可以。”

“誰？”林昇問。

孟新祖：“昇哥難道忘了，昨天袁進說，關于那塊地，他是從白飯魚的心腹鳥炮那里得來的消息，你說他會不會跟白烏認識？”

林昇一邊朝內堂走，一邊說：“那你問袁進，能不能通過白烏牽線找到白飯魚，我有事要見他。”

孟新祖連忙說：“我現在就去聯系。”

林昇進入辦公室，剛坐下沒多久，孟新祖去而復返。

“昇哥，袁進說，白烏這個人做什么都講錢，外面撈的很厲害，想讓他牽線，價格恐怕不便宜。”

林昇嗤笑：“那不用他了，我來聯系白月娥，讓她約她爹地。”

林昇忽然想起來，上次因為她表妹那事，白月娥不放心他跟詩潔欣有牽扯，要了他的電話，也留了自己的電話給他。

只不過這段時間太忙，好像隨手把號碼扔在哪兒了，應該是臺燈下面壓著。

就是不知道阿婆打掃衛生的時候，有沒有當成垃圾給扔了，要是扔了的話，這事兒還得花錢找白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