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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見你

林夏第一次見到陸川,是在深秋的雨夜。她抱著被雨水打濕的快遞盒,狼狽地沖進便利店躲雨。隔著玻璃門,她看到一個男生在路燈下狂奔,雨點砸在他的黑色衛衣上,他卻仿佛渾然不覺,只是固執地朝著某個方向沖刺。

直到他沖進便利店,與她擦肩而過時,林夏才看清他的臉——額發凌亂,睫毛上掛著水珠,呼吸急促,卻笑得像個孩子。

后來她才知道,他跑得那么急,是為了給生病的父親送藥。他說:“如果是去見重要的人,我連一秒都不想浪費。”這句話像一顆石子,猝不及防地砸進她心里。

林夏曾是個不敢愛的人。上一段感情結束時,對方留下一句“你太理性了,像塊捂不熱的石頭”,從此她將自己裹進鎧甲。

直到陸川出現,像一束光劈開她封閉的世界。他會帶她去廢棄的鐵軌旁看落日,說:“你看,太陽跑得那么快,不也是因為急著去見明天嗎?”他會在她加班時突然出現,塞給她一盒熱牛奶,然后轉身就跑,理由是“怕多待一秒就會舍不得走”。

陸川的直白和熱烈讓她恐慌。直到某天,他翻出她藏在抽屜里的日記本,上面寫滿前任的抱怨和她的自我懷疑。他沉默良久,突然說:“林夏,你不需要成為別人的太陽。你只要站在原地,我會跑著來見你。”

那個冬天,陸川消失了三天。林夏發瘋似的找遍所有他常去的地方,最后在醫院的走廊里看到他蜷縮在長椅上,手里攥著病危通知書。他的父親肝癌晚期,而他為了湊手術費,瞞著她打了三份工。

“為什么不告訴我?”她聲音發抖。

他低頭苦笑:“我怕你看到我的狼狽,就不喜歡我了。

林夏抓起他的手按在自己胸口:“你聽過‘鐘久久’嗎?一生鐘愛一人,不是只能同甘,更要共苦。”那天深夜,她陪他在醫院樓梯間里吃泡面,熱氣氤氳中,他說:“如果你說你在下午四點來,從三點鐘開始,我就開始感覺很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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