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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怒濤龍行

小院里莫名有些安靜,只剩廚房中傳出油煙滋啦聲。

元濤自顧自坐在石階上,仔細(xì)擦拭手中長槍,還不時(shí)往外頭瞟一眼,直到哨鳴與鼓令隨著嘈雜的步伐聲漸漸遠(yuǎn)去......

他撇撇嘴,眼角余光掃過角落里的某人。

嗬,這倒是個(gè)隨遇而安的!

此刻,師父的新收的“親衛(wèi)”正坐在花圃旁,與自己遙遙相對......莫名有種涇渭分明的界限感。

可陳淵沒注意到元濤的眼神。

他微微垂眸,手頭正翻看折子,眼神明滅,只是恰到好處的被夜色隱藏。

唐鐘峻走出廚房,見他攬起袖子,手中端著小菜,平添幾分煙火氣息:“都別在那兒愣著,阿濤,你幫忙把桌子支起來。”

“哦。”元濤似乎習(xí)以為常,淡淡應(yīng)了一聲。

一碟青菜,一碟肉沫咸菜,外加一盆米飯。

十足的農(nóng)家風(fēng)味。

等到幾人落座,唐鐘峻擼下袖子,瞧著陳淵輕笑道:“這會兒軍中伙夫早就收工了,家里只有些粗茶淡飯來招待,陳兄弟不要嫌棄,就當(dāng)應(yīng)付一頓了事。”

“豈敢,客隨主便,我還要多謝唐兄的款待。”陳淵麻利地接過瓷碟,嘴角噙著些許笑意,

他本來就并非是追求口腹之欲的人。

再說,天下有多少人吃不上飯,這沒什么可應(yīng)付將就的。

吃到一半,唐鐘峻捏著筷子,視線在兩人身上游移。

飯桌上風(fēng)平浪靜,除了碗筷碰撞聲,誰也沒有說話,有種詭異的寧靜。

對此,他自然是心知肚明。

元濤本就是個(gè)坐不住的,又因?yàn)橛刑熨Y,平常更是眼高于頂,傳業(yè)授課算是難為他了,可說不準(zhǔn)軍侯也有磨磨他性子的意思。

再看陳淵,更不像個(gè)健談的人,只顧著悶聲扒飯,絲毫沒有主動挑起話題的意思。

不知怎的,唐鐘峻忽然有些懷念老黃。

有他在......多少能說兩句渾話,也好攪動攪動死水似的氣氛。

可這家伙剛才就如坐針氈似的,借故趕緊溜之大吉,似乎這里是什么龍?zhí)痘⒀ā?

老黃要是知道自家上司不靠譜的想法,恐怕會翻個(gè)白眼。

軍里沒人不知道,這位軍侯親傳少年成名,雖然看上去性子冷淡,可內(nèi)地里是個(gè)極有傲氣的,自己是吃飽撐的,在他面前插科打諢。

唐鐘峻琢磨半天,心里有些無奈,這倆以后也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人,這么耗著顯然不是個(gè)辦法。

不禁暗自搖頭嘆息,還得自己來打破僵局。

他就著咸菜,將碗中米飯吃個(gè)干凈,又說道:“軍侯這陣子公務(wù)繁忙,估計(jì)是難回來了。”

“阿濤,你給陳兄弟擬個(gè)計(jì)劃,該教的,該練的都清楚羅列出來,不要不當(dāng)回事兒。”

元濤吃的津津有味,不咸不淡地應(yīng)了一聲:“明白。”

唐鐘峻眼皮跳動,繼續(xù)問道:“對了,既然陳兄弟是親衛(wèi)之身,那軍侯定然授下了功法,具體如何可有示下?”

聽到這,元濤這才抬眸看了眼陳淵,輕輕放下碗筷,隨后起身走向里屋。

等再次出來時(shí),他將書冊擺在陳淵面前,是本泛黃生舊的冊子,看上去很有些年頭了......只是眼中倏地蕩起些不忿。

要知道,自己自小拜師修行,可盡管如此,他也磨了好久......師父才傳下這門功法。

不知道這小子走了什么狗屎運(yùn)!

“軍侯少年之時(shí)便展露頭角,是舉世矚目的修行種子。”

“后來屢屢立下功績,朝廷特意賜下幾道稀世法門以作嘉獎,而這門絕學(xué),就是在靈府功法中也是頂尖的存在!”

“你確實(shí)是走了大運(yùn)!”

元濤收回目光,指著那本三指厚的冊子,說道:“以往軍侯也收過親衛(wèi),但從未傳下這種精深法門,尋常人要是能領(lǐng)悟一二,不說所向披靡,在同境之中絕對稱得上佼佼者。”

“你得了這門功法已經(jīng)是潑天之幸,但我還是得告誡你幾句,軍規(guī)森嚴(yán),如果有半分泄露,便要依法處置!”

相較平常,他神情仍舊冷淡,卻多了幾分厲色。

陳淵也沒有反駁,他并非不諳世事的稚童。

鎮(zhèn)妖軍作為朝廷的底牌,其中的底蘊(yùn)深不可測。

但可想而知的是,這種法門猶如血肉之于惡犬,必定受到明里暗里的覬覦,嚴(yán)格管控也在情理之中,而泄露后所謂的“軍法處置”......他在路上也聽老黃提過。

是用特制的水火棍行刑。

上頭附著鐵棘,就算是修行之人,一棍子下去也得皮開肉綻。

再嚴(yán)重些,活活打死也不少見!

再定睛一看,書冊封面龍飛鳳舞的寫著四個(gè)大字——“怒濤龍行”。

幾個(gè)字筆力遒勁,總是陳淵再怎么平靜,心里仍多了些許激蕩。

“這門功法極為高深,天資平平者就算得人指點(diǎn),恐怕一輩子都入不了門。”

元濤淡然地看了眼陳淵,又夾了一根菜苗:“你是從小地方來的,又走了天大的運(yùn)氣,但萬不能憊懶,否則白瞎了這門功法不說,還丟了我們的臉。”

“我知道你有些功績,但那只是些阿貓阿狗......在這里算不上什么。”

陳淵眉峰隆起,他也瞧出了那種優(yōu)越感。

義永縣自然不能同江州城相比,而那些盤踞其中的妖魔也入不得元濤的法眼。

從某種層面上來說,自己的確是個(gè)不折不扣的“鄉(xiāng)巴佬”。

以往的種種戰(zhàn)績,在這種從小跟著軍侯走南闖北的人看來......也算不了什么。

他知道這種無謂的爭論沒什么必要,可說到底......那股子盛氣凌人的勁頭還是讓人有些不快。

旁邊唐鐘峻的眉頭皺得越狠。

這小子的口氣真是越來越大了,這種死脾氣,等見到那些真正的絕世天驕......可有得你受的。

元濤似乎早有預(yù)料,搶在唐鐘峻開口前已經(jīng)站起身子,徐步走到旁邊。

“龍屬,天生霸種也,一行一動皆有浩瀚氣勁,風(fēng)云相從,威勢莫測。”

下一刻,陳淵微微瞇起眼睛,元濤身上突兀爆發(fā)出磅礴的氣勢,如同一座小山橫亙在原地。

只見他氣沉丹田,下盤穩(wěn)扎似生根,身上的氣機(jī)更加劇烈,隨即狠狠朝前踏了一步。

黑色袖袍無風(fēng)自動,雄渾的元息爆射而出。

陳淵的目光注視著元濤前方的空地,宛如被巨錘狠狠砸過似的,肉眼可見的凹下去四五寸。

“此法就是某位大家觀龍屬入海,靈機(jī)閃過才偶有所得,那頭龍屬足爪輕動,便是狂濤騰卷,水脈震蕩,實(shí)則是以精妙手段震蕩元息,以絕對的威勢“壓服”敵人。”

“而修煉至深處,可將妖魔生生壓成肉泥!”

元濤瞥了眼陳淵,平靜說道:“就算你難得門道,戰(zhàn)時(shí)限制敵方一二也算有了用處。”

下一刻,他突然有些錯(cuò)愕。

這種天大的機(jī)遇,眼前的少年似乎心如平湖,波瀾不驚。

要知道,這門功法如果流落在外,絕對會引來腥風(fēng)血雨,無數(shù)江湖豪俠都會拼命爭奪,放在大宗之內(nèi),也是絕密所在。

如果不是大人物的入室弟子,連封皮都別想看一眼!

可他這故作鎮(zhèn)定的模樣......在裝什么大尾巴狼?

突然,元濤瞧著眼前之人,心中多了些不痛快。

他的語氣更加疏遠(yuǎn),顯得猶為冰冷:“既然傳了功法,那從即刻起,你就是不吃不喝......這門功法也得達(dá)到入門的層次......”

說到這,元濤口氣稍頓,瞅了眼陳淵懷中的紅色折子,毫不客氣地說:“其他的你就別管了,至于清豐縣的事兒,不是你該操心的......”

“本本分分才是正道!”

先前看陳淵盯著軍情折子不放,他心中就有所猜想。

不就是想搏些功勞,以取得師父的青睞?

軍中魚龍混雜,這種有點(diǎn)天資,卻富有野望之人......他見的沒有一百也有八十,可最后不過是曇花一現(xiàn)。

尋常人求些功績也無可厚非。

但有了機(jī)遇,還要吃著碗里的,瞧著鍋里的,一顆心浮浮燥燥,事事都要好處占盡。

這就顯得貪心不足蛇吞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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