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皇室秘聞
- 從伐山破廟開始橫壓萬道
- 過海折紅
- 2574字
- 2025-03-07 23:08:56
義永縣,食府街。
一家鋪子生意極好,香氣勾動饞蟲,引得周遭食客望眼欲穿。
鋪前望桿上懸著一面小旗,上面寫著“徐記烙饃”四個字。
店老板將面團反復揉捏搓打,再塞進烤爐中,不多時就拿出一張焦黃酥脆的烙餅。
就在這時,后頭傳來些騷動。
“陳大人來了。”
“陳大人,您站我前面吧......”
“前面的有點眼力見,快給陳大人讓個道啊.......”
這話出口,看著眾人臉上理所應當的神色,便知曉這不是官差欺行霸市。
陳大人的功績有目共睹,將漫山妖魔殺了個干凈,不知為多少人報了血海深仇,連街頭巷尾的說書人也在歌功頌德。
現在你調侃監天司幾句,恐怕大伙兒還樂的附和,可要是詆毀這位陳大人,說不得就得一口濃痰吐你臉上,再撂下一句:
“人還是得講點良心的!”隨后憤然揮袖離去。
陳淵被人潮推至前列,手里攥著錢袋子,還有些沒回過神來。
店老板見到來人,眼睛一亮,手頭動作又麻利幾分。
“加肉......怎么賣的?”
陳淵話中有試探之意,畢竟這個月還有五日才發俸,花錢自然不能大手大腳。
“幾個破餅子而已,可不能收您的錢,不然等回去了,我非得被家里的母老虎揪耳朵。”店老板連連搖頭,將烙餅包好遞過去。
又補充了一句:“家里那位是盤石村人氏......”
聽到這,陳淵微微愕然,這才反應過來,可仍舊掏出十枚銅板,整整齊齊碼在攤上。
“好意我心領,其他的就不必了。”
聽罷,店老板臉上流露出為難之色,習慣了被官差打秋風的日子,可萬萬沒想到,自家烙餅還有送不出去的一天。
當下咬咬牙,將拿著烙餅的手伸回來,又是狠狠往里頭塞了幾勺肉醬。
這份好意陳淵倒沒再拒絕,接過鼓鼓囊囊的餅子,一口咬下,咸香的滋味在味蕾爆開,極為滿足。
慢悠悠地朝都尉府走去。
......
小插曲過去后,街上照舊是人來人往。
年輕人書生模樣,衣著月白色長袍,穩步踏上街道,手中紙扇畫著山川河流,儀態瀟灑,眼神落在盡頭那道人影上。
那人影挺拔修長,英姿從容,此時毫不矜持,正抓著張餅子吃的津津有味。
“嘖,這地方還能有這種高手?”
“少見!真是少見!”白面書生收住扇子,在手心上敲打幾下。
不多時,身邊零零散散又圍上來十來人,低眉垂目,衣著低調。
為首的魁梧漢子身著甲衣,遞過去一張黃色信紙,畢恭畢敬地說道:“老大,查清楚了!”
“陳淵,本是義永縣黃陵村廟祝,先前岌岌無名,后被監天司沈霄漢舉薦為巡妖尉,我們查訪了盤石、黃陵、吉隴等諸多村人,得知其已歷斬妖魔十余頭......”
“而那縣衙副監正張天賀,也因為獨子被殺,而與陳淵結下仇隙,甚至串聯浚山虎妖,可同樣被此人所斬!”
漢子說的事無巨細,搖扇青年微微頷首。
按這樣推算,這陳淵必定是靈府高手,以他們的眼界,這個年紀能到這一步,雖然談不上妖孽絕倫,但絕對是上乘資質。
但關鍵是這小子白紙一樣的身家,沒有任何跟腳!
換做鎮妖軍或者名門大宗的修行種子,天資固然聰穎,但哪個不是從小以大藥打熬,日日受師長耳提面命,才得來一身修為。
如此一比,這陳淵真有幾分不俗氣象。
“此人要么天賦異稟,要么是有天大機緣!”魁梧漢子適時說道。
唐鐘峻將信紙收入袖中,狹長的眉峰隆起,卻看不出喜怒,只是搖頭輕笑。
“這些對我們而言都不重要,只要......”
見街角有道人影攜卷塵土,匆匆趕來,顯然有事稟報,白衣書生也頓住話頭,靜待后文。
“老大,剛得來消息,波巖山那邊押來一批碧精綱,說是要送去宮中,給那位獻寶......
“此時正途經義永縣,可如今世道不太平,恐有匪徒劫掠,據說特地遣人去縣中傳喚,應該是要抽調人手以作護衛。”
報信的是個皮膚焦黃的中年人,頭戴氈帽,將事情說清楚后站在一邊,不時偷摸打量著白袍書生的臉色。
他們知道,自家老大一向不喜這些事情。
按他的話說,總是為些死物勞師動眾,這是什么狗屁道理?
“嘁,什么‘宮中那位’,不就是個禍國殃民的老妖婆嘛!”
語不驚人死不休,聽聞這話,旁人慌忙四下觀望。
見四下無人注意,這才將心放進肚子里。
自家老大也真是,平常機敏謹慎,可一提到那位“懿安太后”,性子眨眼間就火爆的嚇人。
這話大家確實深以為然......
可這是能大咧咧說出口的嗎?
旁邊的甲衣大漢再次斟酌開口:“老大,那個陳淵......要不要招攬進來?”
唐鐘峻挑挑眉,古怪地看著大漢:“不招攬進來,難道要拱手讓給別人?”
“不過且讓我們看看,那巡妖尉該如何應對這種爛事......”
......
陳淵臨到都尉府,卻見一隊人馬堵在門口。
為首之人面有富態,胯下騎著青鬃寶馬,衣著金色云紋華服,此時正揮鞭指著雷勇等人,神態倨傲。
“什么除妖不除妖的,我管你們那么多!”
“總之我現在要人手,也休拿你們都尉來壓我,這是給誰辦事,我剛才可跟你們說了!”
雖然隔了十幾丈遠,可以陳淵的耳力,仍舊聽的一字不差,眼神微微泛涼,疾步走去。
“小子,這是你能來的地方嗎?”
“趕緊滾一邊去!”
見陳淵布衣打扮,又快步往都尉府走去,外側的佩刀侍衛竟直接抽刀,姿態盛氣凌人。
“等你家大人回來再說?”
“老子哪兒有那么多閑工夫,我再說最后一遍,你們......”
就在這時,一名披甲侍衛從后面倒飛過來,還在空中翻滾了幾圈,嘭的砸在石墻上,撞得眼冒金星,頭昏腦脹。
經此驟變,雷勇也瞧見了后頭的陳淵,心中頓時大定,快步走過去將事情經過說的清楚。
只是越說,陳淵的臉色越黑,好似有陰云密布。
那富態中年人神色呆滯,額頭冒出冷汗,顯然沒料到這種遭遇。
他此前不過是一個商賈,靠著溜須拍馬,錢財開路,終于搭上了皇家關系,被封了個敕造官的虛職,其實就是到處搜羅奇珍異寶獻給宮中。
每當他搬出皇家,幾乎無往不利,怎么今日卻翻了船?
正要發作之時,卻覺得脖頸發涼,稍稍抬頭,卻見銀色長刀已經抵了過來,只是稍稍凝視刀尖,都覺得眼睛刺痛。
雷勇有了底氣,再不退讓,手肘抬刀厲聲喝道:“敕造官是什么!也敢在我家大人面前騎馬揚威?”
“還不趕緊滾下來!”
旁邊的侍從面面相覷,眼觀鼻鼻觀心,沒有任何動作。
自己是被請來充作護衛,賺些銀兩花銷,但也沒蠢到和朝廷巡妖尉刀兵相見。
眾人看著那個倒地呻吟的侍衛,暗道還好沒當出頭鳥。
陳淵眉目森然,似乎凝上了寒霜,出口沒有半分客氣。
“如今縣中妖患未定,監正之位空缺,一應事務由我裁決,你空口白牙就要人手,意欲將萬民安危置于何處?”
這一頂帽子扣下,富態中年人額頭冒出冷汗,這罪過一百個自己都擔不起,手腳俱是顫顫巍巍,慌忙翻身下馬。
雖然失了大面子,可偏偏還得含笑賠罪,等轉過頭去,一張胖臉憋得青紫。
這種人外金內絮,穿的再華貴底子也是個草包。
看著那人影倉皇離開,陳淵若有所思。
蒼生疾苦,黎庶難安,可達官顯貴依舊窮奢極欲。
指不定得弄出什么大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