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宣化街慘變
- 從伐山破廟開始橫壓萬道
- 過海折紅
- 2380字
- 2025-02-20 13:39:54
不知為何,今日的縣城異常冷清。
街道上,各家店鋪的旗子隨風搖晃,但幾乎沒人開門做生意。
陳淵心有疑惑。
難道今天不是吉日?
沒有了人氣,整個縣城很有些壓抑。
販夫走卒,引車賣漿。
自古以來都是如此,這是為生計所迫。
可發生了什么事,能讓他們閉門不出呢?
但陳淵也不急,真要想打聽消息,他自有去處。
一家食館門前,陳淵翻身下馬。
這家店是城中老字號,常有人來吃些早茶。
三教九流也常匯集于此,消息格外靈通。
不過能開這么多年,自然有些底蘊。
陳淵瞥了一眼門口杵著的“門神”。
兩個三十多歲的漢子,魁梧似鐵塔一般。
“這是從哪里請來的修行中人?”陳淵不動聲色地走過去,心中暗道。
等他走過,兩兄弟對視一眼,眉間有些凝重。
這人,他倆看不透......
......
陳淵找個位置坐下,點了一份茶湯,又叫上幾個小菜。
打量了一圈四周,才發現可能真出什么事兒了。
按理來說,現在雖然不及下午人多,但也不至于冷清成這樣。
而寥寥幾個人,也看不出喜怒,更多的是呆滯。
麻木的將面前的茶水牛飲入肚,又囫圇吃下面餅,匆匆起身離去。
看到百姓一副行尸走肉的模樣,生活磋磨已經不用多說。
陳淵只能靜靜看著。
想改變這個世道?
這太難了。
他這個朝廷都尉,在真正的強者眼中,也不過是草芥微塵。
眾生皆有難處,他陳淵何嘗不是如此呢?
余下有人端著茶碗,極小聲地竊竊私語,陳淵卻聽得明白。
“知不知道,昨夜宣化街出人命了,據說那叫一個慘,皮都被扒了下來......”
“監天司那幫人沒過去?”
穿著黑色短打的中年男人再壓低了聲音,“那些人......能有什么用?”
“指望他們還不如投身富戶,那些人的命比咱金貴,早請了修行之人相護。”
“說不定還能保下咱一條命......”
“......”
陳淵站直身子就要朝門外走去。
得來了消息,他也不打算多留,將碗中的茶湯一飲而盡,咂了咂嘴。
這茶......怎么忽然感覺沒滋味了?
陳淵牽馬走在街上,心中察覺到異常。
他現在是正兒八經的巡妖都尉,遇到妖魔害人,他應當最先收到消息。
可為什么不見吳啟來通知他?
正當此時,遠處揚起塵土,一隊約三十來人的隊伍匆匆趕來。
他看了兩眼,往旁邊邁了幾步,突兀擋在他們前面。
“媽的,你這泥腿子不想活了啊?”為首之人語氣極為粗暴。
他頤指氣使慣了,還沒想到有人敢攔道。
見那人沒有反應,手中已經摸向腰間長刀。
“欸,鄭頭兒,他好像是新任巡妖都尉,陳淵......”
左右有人突然出聲,好心地提醒這位上司。
“老子怎么不知道?”
“您不記得了?前幾天您都待在杏紅樓......”
“行了,廢話那么多。”
“......”
監天司雖然有處理政務、緝查妖魔的職權。
但他是戍城衛的軍頭,雙方的德性大家心知肚明,料對方也不敢管到自己頭上。
可想到這人還有都尉的身份,也腆起幾分笑臉,“竟然是陳都尉當面,是我失敬了。”
“其實我也不想走這一遭,只是貴司彈壓不住局勢,才特地將我請來。”
鄭軍頭看了一眼陳淵,語氣輕描淡寫。
這話帶著濃重的挑釁意味。
陳淵不是輕易就被激怒的人,不過這也讓他多想了許多。
從自己耳目被阻塞開始,他就想到了副監正張天賀。
此人畢竟久歷官場,可能不會堂而皇之的出手,但封鎖自己的耳目,使些鬼域伎倆,卻不是什么難題。
陳淵暗自搖頭,他沒想到這人會玩兒這么一招。
自古士卒進城都是大忌,稍不留神就會闖下禍患。
特別是當下,朝廷逐步失去掌控力,誰知道這些軍頭們有沒有異心呢?
張天賀這是自討苦吃!
“既然如此,我也跟著走上一遭。”陳淵說的輕松。
聽到這話,那邊的鄭軍頭也沒當回事。
他愛跟就跟,自己這么多人,還能翻出風浪?
也多虧了那張監正,自己才能帶軍進城,自然要好好打些秋風才是......
“陳大人請自便......”
......
義永縣城西,宣化街。
早就有差役將這邊團團圍住。
現在天氣濕燥,聽聞那尸體還被扒皮,腐化的更快。
陳淵皺眉,剛進入這條街,便聞到陣陣尸臭。
等靠近一座宅子,這味兒越發強烈,幾乎要讓人吐出隔夜飯。
領頭的差役看到人馬,忙捂著鼻子跑過來。
陳淵面無表情,因為那領頭差役略過了他,是沖著鄭軍頭去的。
“鄭軍頭,您來了?”
“喲,周主事來的可真早,替我跟你家張大人問好啊!”
周全眉開眼笑,兩人一副極為相熟的模樣。
這是,一個士卒小跑過來,眉眼間有些興奮。
跟鄭志風附耳言道:“軍頭,我這邊牽來了兩頭牛,還有上十只家禽。”
“都是些老家伙養的,還想反抗,我便讓他們狠狠吃了些苦頭......”
看他洋洋自得的樣子,鄭軍頭狠狠瞪了他兩眼,“丟人玩意兒,搞半天就弄來這些?”
“娘的,你不會去找些富裕人家?”
“是,是......”
鄭志風看到那士卒要走,喝住了他。
“等會兒,先把這事兒應付了再說,我待會兒親自去......”
陳淵在旁邊一聲不吭,仔細看了那士卒一眼,記住了他的模樣。
一行人正要進去,周全突然伸手攔住一人,皮笑肉不笑地說:
“陳大人請留步,這事兒張監正已經發話了,命我全權授理,您看?”
平時他哪敢說這話,可今時不同往日。
旁邊還有個鄭軍頭呢!
說不準待會兒還得來個狗咬狗的好戲。
“你是?”陳淵看著那人,不咸不淡地問了一句。
“下官周全,正是武房大班頭之一,今天我......”
話還沒說完,臉上的得意突然驟變,取而代之的是驚駭欲絕。
“周全?不認識......”
“但據朝廷律法,我只知你阻我辦差,乃是死罪。”
陳淵赫然已是長劍在手,眉目森寒,“本都尉無需奏報,就可將你明正典刑。”
“不,不,你不能殺我,我是陳大人的......”
話還未說完,劍光已至。
刺耳尖叫聲戛然而止,臺階濺上血色。
“大膽!”
“你竟敢擅殺朝廷命官,給我拿下!”
鄭志風臉色鐵青,這劍太快。
他也沒料到陳淵真敢在自己面前動手。
陳淵眼神冷漠,靜靜掃過這人,赤心劍再次揮出。
鄭軍頭鼓蕩氣血,還要出手。
而后心神俱顫,才發現直面這劍的恐怖。
“陳淵,你......”鄭軍頭聲音帶著驚恐。
銀芒劃過,鄭軍頭僵硬在原地。
等了半天,自己好像也沒事,卻聽到耳邊傳來“咚”的一聲。
他麻木將視線扭過去,看到有人頭落地。
正是剛才掠來家禽牲畜的那個士卒。
“值此慘案,此人卻趁機擄虐百姓,不殺不足以平民憤!”
“如果鄭軍頭有異議,我陳淵......”
“擔下了!”
下一刻,兵卒們將鄭軍頭團團護住,死死盯著陳淵。
氣氛頓時劍拔弩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