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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鏡淵輪回

林夏俯身去撿,指尖觸到文字的剎那,銅鏡碎片突然騰空而起,在她面前拼成一面完整的圓鏡。鏡中映出的卻不是她的倒影,而是滇南神樹下跪著的巫女——阿鏡的銀飾叮當,左眼空洞處正汩汩涌出鮮血,那血如同時間的淚,滴落在神樹下的土地上,每一滴都仿佛在訴說著一段被塵封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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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姊……”鏡中少女突然開口,聲音裹著江水的轟鳴,帶著一種跨越時空的悲涼,“你的時間不多了。”那聲音如同一把重錘,狠狠地敲在林夏的心上。

陳默的獨眼在昏暗中驟縮,像是被時間的針刺了一下。他猛地拽開林夏,子彈擦著她的鬢角擊中銅鏡。鏡面應聲炸裂,卻在半空凝成蛛網狀的裂痕,每一道裂痕里都流淌著暗金色的光,仿佛是時間的裂縫在訴說著古老的秘密,那些光芒如同游絲,牽引著林夏的視線,讓她仿佛看到了歲月深處的隱秘。

碎裂的鏡片中,無數個林夏正在經歷不同的人生:民國二十五年被推入鏡中的蘇婉,眼神中帶著無盡的恐懼與絕望,那眼神如同被囚禁的鳥兒,充滿了對自由的渴望;八十年前抱著嬰兒奔逃的阿影,臉上寫滿了堅定與無畏,她的身影在黑暗中穿梭,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此刻攥著銀月吊墜的古董店老板,眼中閃爍著疑惑與好奇,像是在迷霧中探尋著出路。她們的影子重疊交錯,最終匯聚成一條蜿蜒的血線,指向地下室東墻,仿佛是命運的指引,那血線如同一條紅線,牽扯著林夏的心,讓她不由自主地向那面墻靠近。

林夏突然想起父親臨終時說的話:“鏡子后面……有答案……”那聲音仿佛在耳邊回響,帶著一絲無奈與期待,如同一陣微風,吹開了記憶的窗戶,讓林夏看到了那些被塵封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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墻皮在銅鏡碎片的震動中簌簌剝落,露出暗紅色的磚墻,像是被時間剝開了層層偽裝,那磚墻如同一扇通往過去的門,等待著林夏去開啟。陳默用苗刀撬開磚縫,腐朽的木門轟然倒塌,發出沉悶的聲響,仿佛是歷史的嘆息。門后是間不足五平米的密室,墻上掛滿泛黃的相片——所有照片的主角都是穿長衫的陳晦,而背景中的銅鏡里,永遠映著個穿警服的男人,那男人的眼神中透著一絲堅毅與神秘,仿佛在守護著某個不為人知的秘密。

“這是我祖父。”陳默的指尖撫過相框,聲音中帶著一絲復雜的情感,“不,應該說,是陳晦用巫術復制的傀儡。”他的手指輕輕摩挲著照片,像是在觸摸一段被遺忘的歷史。

林夏湊近細看,發現警服男人的左眼始終閉著,眼瞼上爬滿蚯蚓狀的疤痕,像是時間留下的傷痕,那些疤痕如同歲月的刻痕,記錄著過去的滄桑。照片右下角用朱砂寫著日期:民國二十三年七月初七,那日期如同一把鑰匙,打開了時間的鎖,讓林夏看到了那段被塵封的歷史。

“鏡奴復制的傀儡會逐漸取代本體。”陳默突然扯開衣領,鎖骨處的銀月圖騰正在滲血,像是被時間的針刺破了表皮,那血液如同時間的淚,滴落在他的衣襟上,“就像現在的我。”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無奈與悲哀。

話音未落,密室劇烈震動,仿佛是時間的怒吼,那震動如同地震,讓林夏感到一陣眩暈。照片中的陳晦們突然轉動眼珠,數百道目光如鋼針刺向林夏,讓她感到一陣寒意,那目光如同利箭,穿透了她的靈魂。她懷中的銅鏡碎片迸發青光,在身前凝成屏障,像是時間的護盾,那青光如同一層薄紗,將她與外界隔開。鏡光相交處,時空被撕開一道裂縫,像是通往另一個世界的門,那裂縫如同一道傷口,流淌著時間的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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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腥的江風撲面而來,帶著時間的氣息,那風如同一只無形的手,推著林夏向前。林夏踉蹌著站穩,發現自己站在怒江畔的亂葬崗上。這不是二十一世紀的滇南,而是民國二十三年的鏡冢——成群結隊的苦力正將裹著油布的銅鏡埋入地底,監工手中的皮鞭沾著碎肉,那一幕幕仿佛是時間的回放,讓林夏看到了歷史的殘酷。

“快走!”有人拽住她的手腕。是阿影,白發苗女的臉比記憶中年老許多,眼神中透著一絲疲憊與擔憂,那眼神如同一潭深水,充滿了對未來的憂慮。“陳晦的走狗要來了。”

林夏被她拉著鉆進溶洞。洞壁上嵌著發光的銅鏡殘片,映出兩人變形的倒影,像是時間的扭曲,那倒影如同鬼魅,在洞壁上搖曳。在洞穴最深處,她看見了被鐵鏈鎖住的少女——是十五歲的阿鏡,左眼纏著滲血的布條,那布條像是時間的繃帶,緊緊地束縛著她的命運。

“阿姊?”小巫女抬起頭,聲音中帶著一絲驚訝與困惑,“你怎么也……”

阿影突然捂住她的嘴,像是要阻止時間的泄露,那手如同一道禁錮,讓阿鏡無法說出心中的疑惑。洞外傳來腳步聲,穿長衫的陳晦舉著火把走進來,身后跟著三個抬木箱的壯漢,那火光在洞中搖曳,映出他們猙獰的面孔,如同地獄的使者。木箱開啟的瞬間,林夏聞到了熟悉的檀香味——是“拾遺齋”里那面銅鏡的氣味,那氣味如同時間的線索,將她與過去緊緊相連。

“時辰到了。”陳晦撫摸著銅鏡邊緣的銘文,聲音中帶著一絲興奮與期待,“用至親血脈做引,才能煉出真正的鏡奴。”他的手指輕輕滑過銘文,像是在觸摸一段古老的咒語。

林夏的血液瞬間凝固,像是被時間凍結。她看見壯漢們從木箱中拖出個被麻繩捆住的男人——是年輕時的陳默,他的左眼還在滲血,與二十一世紀那個獨眼警官的傷疤如出一轍,那傷疤如同時間的印記,刻在了他的臉上。

銅鏡突然迸發血光。陳晦將鏡面按在陳默額頭,凄厲的慘叫聲震落洞頂的鐘乳石,那慘叫如同時間的哀鳴,回蕩在洞穴中。林夏想沖出去,卻被阿影死死按住,她的手如同一道枷鎖,讓林夏無法動彈。

“現在救他,時空會崩塌。”老苗女在她耳邊低語,那聲音如同一陣微風,吹過了林夏的心田,“你要等。”

等什么?林夏的疑問被爆炸聲打斷。年邁的阿影突然推開她,撲向正在施法的陳晦。苗銀發簪刺入長衫男人的后頸時,銅鏡中的血光突然調轉方向,像是時間的逆轉,那血光如同一道利箭,直刺陳晦的心臟。

“不!!!”陳晦的慘叫與陳默的呻吟重疊,那聲音如同時間的破碎,讓林夏的心也隨之顫抖。林夏看見阿影的身體在強光中化作青煙,而銅鏡表面浮現出八十年前的畫面:白發苗女抱著嬰兒奔逃在雨夜,身后是熊熊燃燒的苗寨,那火光如同時間的燃燒,照亮了黑暗的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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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光消散時,林夏發現自己回到了密室。陳默正用苗刀抵著她的咽喉,獨眼里泛著詭異的銀光,像是時間的寒芒,那刀尖如同死神的鐮刀,抵在林夏的喉間。

“原來你才是鑰匙。”他的聲音混著雙重音色,“用掌鏡人的血,就能打開真正的鏡冢。”他的手指輕輕摩挲著刀柄,像是在感受著那冰冷的觸感。

苗刀的寒光映出林夏蒼白的臉。陳默的瞳孔完全被銀白色吞噬,脖頸處的蛇形刺青蠕動如活物,鱗片間滲出腥臭的黑血,那刺青如同時間的傷痕,刻在了他的皮膚上。林夏的后背抵在密室冰冷的磚墻上,掌心緊攥著銀月吊墜——阿影臨終前塞給她的那枚吊墜,此刻正發出灼人的熱度,像是時間的溫度,溫暖著林夏的心。

“你的血……”陳默的喉結滾動,聲音像是砂紙摩擦著銹鐵,“能解開最后的封印。”他的手指輕輕劃過林夏的鎖骨,那觸感如同一道電流,讓林夏的身體不禁一顫。

刀尖劃破林夏的鎖骨,血珠滾落的瞬間,密室中的銅鏡碎片突然瘋狂震顫。每一片殘鏡中都浮現出同樣的畫面:怒江畔的鏡冢轟然開裂,十萬面銅鏡破土而出,在月光下拼成巨大的八卦陣,那陣如同時間的迷宮,讓人迷失其中。陣眼處,陳晦腐爛的軀體正被銅鏡碎片一寸寸吞噬,而他手中的苗刀卻詭異地懸浮在半空,刀尖直指林夏的心臟,像是時間的利箭,直刺林夏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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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你才是祭品。”林夏突然笑了,血順著鎖骨染紅衣襟,那笑容如同一朵在黑暗中綻放的花,“陳晦用你煉成鏡奴,卻不知道你早就被阿影的魂血反噬。”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嘲諷與憐憫。

陳默的獨眼驟然收縮。刀鋒微微顫抖的剎那,林夏猛地揚起銀月吊墜。吊墜迸發的強光中,她看見阿影蒼老的面容——白發苗女正隔著時空對她微笑,指尖點在陳默的眉心,那微笑如同時間的慰藉,讓林夏的心中充滿了力量。

密室的磚墻開始融化,露出底下青銅鑄造的鏡紋,像是時間的紋理,記錄著歲月的痕跡。林夏在強光中墜入幻境:民國二十三年的雨夜,阿影抱著襁褓中的嬰兒奔逃。追兵的火把照亮她后背的刀傷,血滴在嬰兒額間,凝成銀月圖騰,那圖騰如同時間的印記,刻在了嬰兒的額頭上。

“記住,你是最后的掌鏡人。”阿影將嬰兒塞進溶洞暗格,“用你的血,斬斷輪回……”她的聲音如同一陣微風,吹過了林夏的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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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象破碎時,林夏的掌心已貼在陳默胸口。銀月圖騰與吊墜共鳴,陳默皮膚下的鏡片如沸水翻涌,從他七竅中噴濺而出。那些沾著黑血的碎片在空中重組,拼成半面殘鏡——正是當年阿鏡下葬時陪葬的鎮魂鏡,那鏡子如同時間的碎片,記錄著過去的秘密。

“阿姊……”陳默的獨眼恢復清明,左眼的血淚混著釋然的笑,“原來我早該死在八十年前。”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解脫與釋然。

鏡冢的轟鳴穿透時空。林夏拾起鎮魂鏡殘片,發現背面刻著苗文讖語:“雙生鏡碎,輪回終斷。”她突然明白父親為何要在襁褓中將她交給阿影——林正南根本不是她的生父,而是八十年前那個抱著銅鏡逃出苗寨的馬幫后人,那真相如同時間的謎底,終于浮出水面。

陳默的軀體開始透明化,銀月圖騰從他鎖骨處剝離,化作流光注入鎮魂鏡。林夏咬破舌尖,將血噴在鏡面。血珠滾動的軌跡與八十年前阿影的魂血重合,在鏡面刻出完整的銀月圖騰,那圖騰如同時間的封印,將一切塵封。

“該結束了。”她將鎮魂鏡按向心口。

青銅碎裂的脆響震耳欲聾。十萬面銅鏡同時炸成齏粉,陳晦的哀嚎從時空裂縫中傳來,又被怒江的浪濤吞沒,那哀嚎如同時間的消逝,漸漸遠去。林夏在強光中看見無數身影消散:蘇婉倚在拾遺齋的門邊淺笑,阿影的白發融進月光,陳默的獨眼最后閃了閃,化作江面的晨星,那一幕幕如同時間的畫卷,在林夏的眼前緩緩展開,又漸漸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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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霧漫進拾遺齋時,林夏正擦拭著博古架上的新銅鏡。這面從滇南寄來的古鏡樸實無華,鏡鈕處卻嵌著銀月紋飾,像是時間的烙印,記錄著歲月的痕跡。王嬸送來早茶時說起新聞:怒江畔出土了民國時期的銅鏡作坊遺址,考古隊發現具穿著警服的骸骨,心口插著柄生銹的苗刀,那新聞如同時間的回聲,回蕩在林夏的耳邊。

風鈴輕響,穿深灰風衣的男人推門而入。他的左眼罩換成了銀質眼罩,眼罩邊緣刻著細小的苗文,像是時間的印記,刻在了他的眼罩上。

“新到的貨?”陳默的指尖拂過銅鏡,獨眼里映著林夏的影子,那眼神如同一潭深水,充滿了對過去的回憶。

“鎮店之寶。”林夏將熱茶推過去,“不賣。”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堅定與決絕。

兩人相視而笑。陽光穿過雕花窗欞,在銅鏡上投下斑駁的光影,像是時間的碎片,灑在了他們的身上。誰也沒有注意到,鏡面深處有個穿月白旗袍的身影一閃而過,指尖捏著片未化的紫藤花瓣,那身影如同時間的幻影,消失在了光影之中。

窗外細雨又起,打濕了新漆的“拾遺齋”門匾,那雨滴如同時間的淚,滴落在門匾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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