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容一聽,撇了撇嘴,滿臉不以為然:“修羅草雖說不常見,可也不是買不到,多花點時間,總能搞到手。我可不想下半輩子就這么稀里糊涂,托付給一個陌生人。
姬子安卻搖了搖頭,一臉神秘:“光靠藥可治不好你臉上的紅斑。你小時候用的藥還少嗎?可這紅斑呢,不但沒消,反而越來越大,我說的可對?”
云容一愣,趕緊在腦海里仔細回想原主的記憶,還真像他說的那樣。
姬子安見她神色松動,接著說道:“你臉上的紅斑,可不只是有毒素,還被人下了一道詛咒。要是你能答應我的要求,我就幫你解除詛咒。不然,五年后毒性一擴散,大羅神仙來了,都救不了你。”
云容沉默了好一會兒,心里有個小天平,不停地權(quán)衡利弊。
最后,她咬了咬牙,勉強同意:“行,我可以答應你。但咱得約法三章。”
“姑娘請說。”
“第一,咱倆就是名義上的夫妻,別搞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兒,必須分房睡。”
“第二,你想住這兒,得定期交飯錢和租房錢,一分都不能少。”
“第三,等解了我臉上的毒,咱倆這婚約自動解除,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姬子安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爽快的應下:“成交!”
云容看著他那溫潤如玉的笑容,心里卻沒來由地“咯噔”一下。
誒呀!
隱隱覺得,自己好像一不小心,掉進了一個深不見底的大坑,可這會兒后悔,好像也來不及了……
入夜,云容在臉上抹完自制的藥膏后,疲憊地躺在床上。陌生的環(huán)境、陌生的身份,還有那個莫名其妙的“未婚夫”姬子安,讓她一時難以消化。
姬子安被安排在偏房,云容則獨自整理著腦中的信息。原主的父母在一場火災中去世,阿婆一下子失去了兒子和媳婦,悲痛欲絕,生了一場大病,眼睛也瞎了。
而原主智力有缺陷,是個傻子,父母留下的遺產(chǎn)悉數(shù)被二叔一家霸占。二叔還自導自演了一出好戲,以原主身體需要休養(yǎng)為由,將她扔到了鄉(xiāng)下舊宅里自生自滅。
“真是人渣!”云容忍不住低聲罵道。
或許是整理信息太過耗費心神,又或許是這具身體太過虛弱,云容不知不覺睡著了。
這一覺,她睡得格外沉,直到第二天中午才醒來。
剛睜開眼,云容就看到姬子安站在她門口,手里捧著一紙婚約和兩件嶄新的婚服。
“你這是干什么?”云容揉了揉眼睛,一臉茫然。
姬子安神色平靜,語氣溫和:“婚約和婚服都準備好了,我們可以成婚了。”
云容差點從床上跳起來:“光速啊!我們不是說好了只是假意成婚嗎?何必這么正式?”
姬子安卻執(zhí)意道:“既然是成婚,自然要有儀式感。況且,婚約已備,婚服也已制好,何必拖延?”
云容扶額,覺得這男人簡直不可理喻。
但想到他手中的修羅草和自己臉上的詛咒,她只能勉強答應。
日落黃昏,云容別扭地換上了婚服。紅色的嫁衣襯得她肌膚白皙,臉上的紅斑也被巧妙地遮掩了幾分。
她對著銅鏡看了看,竟覺得這身打扮還不錯。
另一邊,姬子安也換上了婚服。他本就生得俊美,此刻更顯得儒雅非凡,風度翩翩。
云容瞥了他一眼,心里暗暗感嘆:這男人,還真是個禍水。
沒有賓客,沒有大擺筵席,只有天地為證。二人拜了天地,喝了合巹酒,在婚約上簽下名字,正式結(jié)為夫妻。
禮成后,云容隱隱約約看到二人手腕上綁了一根紅線,但仔細一看,卻又消失不見。
她揉了揉眼睛,以為自己眼花了。
飯桌上,云容看著一桌精致漂亮的飯菜,忍不住感慨:“這男人也不算一無是處,至少還會做飯。”
然而,當她夾起一口菜送進嘴里時,差點吐了出來。
“是誰教你把鹽放成糖的?!”云容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姬子安。
姬子安有些愧疚,低聲說道:“這是我第一次做飯。”
云容又嘗了其他幾道菜,無一例外,要么鹽放得太多,要么還沒熟透。
她無奈地放下筷子,嘆了口氣:“算了,還是我來做吧。”
姬子安卻堅持道:“不行,今日是我們成婚的日子,怎能讓你下廚?我去重新做。”
云容看著他認真的表情,心里忽然生出一絲暖意。她擺擺手:“算了算了,今天就這樣吧。明天開始,我教你做飯。”
姬子安點點頭,眼中閃過一絲笑意:“好。”
夜深人靜,云容躺在床上,回想起這一天的種種,覺得既荒唐又好笑。
她側(cè)過頭,看了一眼隔壁的偏房,心里默默想著:這個男人,究竟藏著什么秘密?
夜深人靜,雨聲淅淅瀝瀝地敲打著窗欞。云容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總覺得會有不好的事情發(fā)生。
她伸出手,有節(jié)奏地輕輕敲了敲兩人之間的墻壁。
“你睡了嗎?”她低聲問道。
“沒有。”姬子安的聲音從隔壁傳來,清冷中帶著一絲溫和。
一陣短暫的沉默后,姬子安率先開口:“你就不好奇我是誰?”
云容輕笑一聲:“你是姬子安,我名義上的夫君,幫我解除詛咒的人啊。至于其他的,你想說的時候自然會說,我不想多問。”
姬子安低聲笑了笑,笑聲中帶著幾分無奈和寵溺。
然而,還未等他再開口,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二人的交談。
“小姐!小姐!快開門!”門外傳來李管家的聲音,焦急中帶著幾分慌亂。
云容迅速起身,披上一件外衣,打開房門。李管家渾身濕透,顯然是冒雨趕來的。
他喘著粗氣說道:“小姐,老太太病危,怕是挺不過今晚了。二爺讓我來接您回去,說是……說是這可能是您和老太太最后一次見面了。”
云容心下一緊。老太太是云家對她最好的人,和藹可親,仁慈善良。
雖然原主是個傻子,但老太太從未嫌棄過她,反而總是偷偷給她塞些吃的用的。
如今老太太病重,云容顧不得多想,隨手抓起小藥包,便跟著李管家上了馬車。
臨走前,李管家瞥見一道黑影從窗前閃過,可能是個貓狗吧,李管家沒來的及多想,馬車已經(jīng)疾馳而去。
云家老宅燈火通明,云容趕到時,云家的小輩們都守在病房門口,神色凝重。
郎中從病房中出來,對著二叔云天海搖了搖頭,嘆息道:“老太太年事已高,病情又重,怕是……撐不過今晚了。”
云天海雖然心腸狠毒,但對云老太太還是存有孝心。他臉色蒼白,眼中閃過一絲悲痛。
云容快步上前,想要推開房門,卻被二叔一把拉住。
“你進去做什么?”云天海皺眉道,“一個傻子,進去也只是添亂。”
一旁的表姐云裳也譏諷道:“就是,一個癡兒,能懂什么?別進去打擾老太太休息了。”
云容冷冷地看了他們一眼,壓下心中的怒火,平靜地說道:“二叔,我在鄉(xiāng)下偶得一位高人的指點,學習了一些藥理知識。老太太的病情,我或許有辦法。”
云天海顯然不信,正要反駁,里屋卻傳來老太太虛弱的聲音:“容兒,是容兒嗎?讓她進來……讓她進來……”
聽到老太太的聲音,云容心中一酸,推開二叔的手,徑直走進了房間。
房間里彌漫著濃烈的中藥味,云容并不覺得嗆人,只是心疼老太太受了很多苦。
她快步走到床前,握住老太太枯瘦的手,輕聲說道:“阿婆,容兒來了。”
老太太勉強睜開眼睛,渾濁的眼中閃過一絲欣慰:“容兒……你來了……阿婆……阿婆怕是撐不住了……”
云容握緊老太太的手,柔聲說道:“阿婆,您別擔心,容兒會治好您的。”
她迅速打開小藥包,從里面取出一顆藥丸,喂老太太服下。
隨后,她又取出銀針,熟練地在老太太的幾處穴位上施針。
屋外,云天海和云裳等人面面相覷,顯然沒想到云容竟然開竅了。
而此時的云容,全神貫注地為老太太治療,心中只有一個念頭:無論如何,她都要救回這個唯一對她好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