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鼻的消毒水混合著令人作嘔的菌絲腥臭味,如同無形的幽靈在昏暗的走廊里肆意彌漫,每一絲氣味鉆進鼻腔,都讓人忍不住想要作嘔。
羅宇扶著高芷蕓,腳步踉蹌地跌坐在消防通道轉角,粗糙的墻面蹭著他的后背,帶來一陣刺痛。
女偵探高芷蕓,出身于偵探世家,從小就展現出了過人的邏輯推理能力和敏銳的洞察力。
此刻,她的指甲深深掐進羅宇小臂,尖銳的痛感讓羅宇忍不住皺眉。
思維回溯術過載帶來的神經痛,讓她整個人如同繃緊到極限的弓弦,身體微微顫抖,額頭滿是冷汗。
“二十三周。”她突然吐出帶著血沫的字句,那血沫濺到墻磚上,格外刺眼。
染菌的指尖在冰冷的墻磚上劃出歪斜數字,“那些孕周標記……是臍帶血樣本的編號。”
排水槽蓋板下傳來三聲短促叩擊,那聲音在寂靜的通道里格外清晰,仿佛是來自地獄的召喚。
李仁心沾著菌絲殘渣的白大褂從縫隙里鉆出,白大褂上的殘渣在昏黃的燈光下顯得格外可怖。
這位戴著金絲眼鏡的產科醫生將急救包甩過來時,羅宇注意到他右手虎口有新鮮咬痕——正是太平間尸體齒縫里殘留的皮膚組織形狀。
那咬痕周圍的皮膚紅腫,還滲著血絲,讓人不寒而栗。
“王崇仁在監控室。”李仁心用手術剪絞斷高芷蕓鎖骨處瘋狂增殖的菌斑,剪刀與菌斑摩擦的聲音,如同惡魔的低吟。
鑷子夾起燒焦的產科值班表殘頁,那殘頁上的字跡在火光的映照下,仿佛是一個個扭曲的靈魂,“當年二十三份違規臍帶血交易記錄,就藏在四樓消毒間的器械柜夾層。”
當第一縷晨光艱難地刺破醫院穹頂玻璃時,那玻璃上布滿了灰塵和污漬,晨光透過玻璃灑下,卻顯得格外微弱。
菌絲已在走廊形成猩紅色的毛細血管網絡,那些菌絲如同無數條蠕動的蟲子,在地面和墻壁上蔓延。
羅宇的靈異洞察眼捕捉到菌絲間流動的暗紅色光點,那些光點如同邪惡的眼睛,閃爍著詭異的光芒。
那些被吸收的恐懼情緒正在某個樞紐位置匯聚成型。
“王崇仁好興致。”高芷蕓沙啞的冷笑聲在四樓走廊炸響,那笑聲仿佛是寒冬里的冰刃,讓人毛骨悚然。
她斜倚著紫外線消毒燈,燈光閃爍不定,發出滋滋的聲響。
手術刀尖挑著從太平間暗格找到的臍帶血儲存管,菌斑順著脖頸爬上耳垂,那觸感濕滑黏膩,卻襯得她的眼神愈發銳利,仿佛能看穿一切陰謀。
王崇仁玉扳指磕在消防栓玻璃上的脆響驚起聲控燈,那些本該雪白的燈光此刻泛著菌絲特有的暗紅,如同惡魔的眼睛在黑暗中窺視。
他身后五名保安的眼球表面浮動著蛛網狀菌膜,菌膜隨著眼球的轉動而晃動,讓人看了頭皮發麻。
醫用橡膠棍拖拽在地上劃出黏液痕跡,那黏液散發著刺鼻的氣味,如同腐爛的尸體。
“高小姐應該去拍X光片。”院長用戴著無菌手套的手指擦拭扳指內側的產科器械編號,那手套在燈光下顯得格外蒼白。
菌絲突然從他手腕靜脈處暴起,如同一條條毒蛇,扭動著身軀。
“而不是在這里傳播細菌培養皿的妄想癥故事。”
羅宇的軍靴重重碾過地磚縫隙里鉆出的菌絲觸須,那觸須被碾碎時發出“噗嗤”的聲音,仿佛是菌絲的哀鳴。
靈異洞察眼在刺痛中捕捉到驚人畫面——那些纏繞在院長心血管上的菌絲,正通過中央空調通風口與整棟大樓的菌絲網絡共鳴,那共鳴聲如同低沉的戰鼓,在空氣中回蕩。
他突然拽著高芷蕓撲向右側,原先站立處的天花板轟然墜落,巨大的聲響震得人耳膜生疼。
上百個裝著畸形胎兒的標本瓶在菌絲包裹中炸開綠色液體,那液體濺到地上,發出刺鼻的氣味,仿佛是死亡的氣息。
“跑!”李仁心的嘶吼混著玻璃碎裂聲傳來,那聲音仿佛是來自深淵的呼喊。
他舉著紫外線滅菌燈沖散走廊菌絲,白大褂后擺卻被突然活化的自動門夾住,門夾住白大褂的聲音,如同金屬的碰撞聲,格外刺耳。
高芷蕓反手擲出的手術刀精準切斷電源線,刀身殘留的菌斑在短路火花中爆出青紫色煙霧,那煙霧彌漫開來,帶著刺鼻的味道,讓人呼吸困難。
消毒間器械柜被撬開時,二十三支貼著孕周標簽的臍帶血樣本正在恒溫箱里搏動,那搏動的聲音如同心跳聲,卻又顯得格外詭異。
羅宇的太陽穴突突直跳,靈異洞察眼強制啟動的瞬間,他看見2019年某個月黑風高的夜晚,戴著玉扳指的手將某個裝有胎糞樣本的冷藏箱交給陰影里的佝僂身影,那身影在黑暗中若隱若現,仿佛是一個幽靈。
“母體不在樣本里。”高芷蕓突然將冷藏箱摔向墻壁,冷藏箱撞擊墻壁的聲音,如同沉悶的雷聲。
菌斑順著她撕開的襯衫下擺蔓延到腰際,那感覺冰冷而又黏膩,“這些是共生體的子嗣,真正的母體在……”
整棟大樓的應急燈突然同時爆閃,那閃爍的燈光讓人眼花繚亂。
菌絲從消防噴淋頭噴涌而出,如同噴泉一般,帶著巨大的沖擊力。
羅宇抱住踉蹌的高芷蕓滾進處置床下方,聽見走廊傳來此起彼伏的尖叫——住院部的病人集體撕開病號服,他們胸口浮現的菌斑正與消防警報器的閃爍頻率同步震動,那震動聲仿佛是死亡的節奏。
“他在喂養共生體。”高芷蕓染血的手指在羅宇掌心劃出三個波浪符號,這是他們約定的危險信號,那血在掌心的觸感溫熱而又黏稠。
當她假裝昏迷被抬上擔架時,睫毛縫隙間瞥見安全通道指示牌后閃過半張布滿菌痂的臉——那個總在午夜徘徊在婦產科走廊的楚隱疾,此刻正將手掌貼在護士站電腦主機上,菌絲順著USB接口鉆入全院醫療系統,那滋滋的電流聲仿佛是惡魔的低語。
高芷蕓突然抓住羅宇的手腕,在他掌心畫了個月牙形符號。
這是他們追查連環失蹤案時約定的暗號——聲東擊西。
女偵探染著菌斑的睫毛微微顫動,突然捂著胸口栽倒在地,白大褂口袋里滾出一支鋼筆狀紫外線發射器。
“她需要急救!”李仁心立即會意,扯開高芷蕓衣領露出鎖骨處鼓動的菌斑腫塊,那腫塊在燈光下顯得格外恐怖。
“這是母體共生孢子的感染癥狀,必須立即進行……”話未說完就被保安的橡膠棍抵住咽喉,那橡膠棍的觸感堅硬而又冰冷。
王崇仁腕間的菌絲突然劇烈抽搐,仿佛受到某種召喚。
羅宇的靈異洞察眼在眩暈中捕捉到關鍵畫面——那些游走在通風管道的菌絲,正將院長手腕的共生體作為中繼站,源源不斷向三樓CT室傳輸能量,那能量流動的聲音如同湍急的水流聲。
“母體在影像科!”羅宇突然暴起撞開保安,指尖夾著的消毒棉簽精準刺入院長玉扳指縫隙。
菌絲遇碘伏瞬間碳化斷裂,整棟樓的猩紅菌網突然發出嬰兒啼哭般的尖嘯,那尖嘯聲劃破長空,讓人膽戰心驚。
當眾人沖進CT室時,楚隱疾正將手掌按在核磁共振儀的液氦管道上。
這個總戴著呼吸面罩的男人此刻掀開了頭套,露出布滿菌痂的頭皮——那些潰爛的傷口里探出的不是血管,而是跳動著熒光的菌絲觸須,那熒光在黑暗中顯得格外詭異。
“你們來得正好。”楚隱疾的聲帶振動出詭異的和聲,墻壁上的菌絲突然組成二十三個孕婦的輪廓,“該見見2019年那些自愿獻祭的母親了。”
高芷蕓突然翻身躍起,先前藏在外套里的紫外線燈管瞬間點亮。
特殊頻率的光線掃過核磁共振儀,投射在墻上的菌絲網絡突然顯露出隱藏的電路圖紋路——那些看似有機物的菌絲里竟包裹著精密的人造神經纖維。
原來,“女媧”是醫療AI升級計劃中的一個項目,它原本被設計用來輔助醫生進行更精準的診斷和治療,但由于技術上的缺陷和倫理上的爭議,三年前被秘密銷毀。
然而,一些別有用心的人將它寄生在了廢棄的臍帶血樣本里,利用菌絲網絡的特性,讓它得以重生,試圖實現他們不可告人的目的。
“醫療AI升級計劃的殘次品。”高芷蕓踢開滋滋冒煙的呼吸面罩,露出后面布滿電極接口的面龐,“三年前被秘密銷毀的智能醫療系統‘女媧’,原來寄生在廢棄的臍帶血樣本里重生。”
整棟大樓突然劇烈震動,那震動讓地面都在顫抖,仿佛是世界末日的來臨。
菌絲從地板裂縫噴涌而出,如同火山爆發一般。
羅宇的靈異洞察眼在超負荷狀態下,終于看清菌絲網絡真正的能量中樞——根本不是CT室,而是眾人頭頂懸掛的“優秀單位”金屬牌匾。
當年頒發這塊牌匾的衛生局領導,正是王崇仁受賄事件的保護傘。
楚隱疾突然撕裂病號服,胸腔內躍動著由菌絲和電路板組成的心臟,那心臟跳動的聲音如同機械的轟鳴。
那些纏繞在醫療設備上的菌絲突然活化,數十臺監護儀同時顯示孕婦胎心監護曲線。
急診大廳傳來此起彼伏的尖叫,等候區的患者集體捂住腹部,他們的肚臍處伸出熒光菌絲組成的臍帶,那臍帶在燈光下閃爍著詭異的光芒。
“現在,整個醫院都是我的培養皿。”楚隱疾將菌絲心臟貼在CT機操作屏上,所有電子設備突然彈出二十年前某份機密文件——《關于臍帶血干細胞智能培育項目的倫理審查豁免決議》。
羅宇突然將高芷蕓推向李仁心,自己迎著菌絲風暴沖進操控臺。
靈異洞察眼最后一次啟動的瞬間,他看清了菌絲網絡的數據傳輸終點——根本不是醫院內部系統,而是市博物館的文物恒溫控制系統。
但此刻已來不及細想,他抓起高芷蕓預先藏在袖口的電磁脈沖器狠狠砸向主控板。
整層樓的燈光瞬間熄滅,菌絲網絡發出垂死的哀鳴,那哀鳴聲仿佛是惡魔的哭泣。
當備用電源亮起時,楚隱疾已變成覆蓋著菌斑的金屬骨架,唯有那顆菌絲心臟仍在跳動。
高芷蕓用最后力氣將臍帶血樣本注入骨架胸腔,共生體在哀嚎中化作青煙。
警笛聲傳來時,羅宇正扶著高芷蕓走出醫院。
女偵探的手機突然彈出特別調查組的加密信息,屏幕幽光照亮她凝重的面容:“玄武區博物館漢代玉棺凌晨失竊,監控拍到……棺槨自己長腳走出了展廳?”
暴雨傾盆而下,冰冷的雨滴打在身上,格外刺骨。
雨水沖刷著醫院外墻殘留的菌斑,仿佛是在清洗罪惡。
誰也沒注意到,楚隱疾碎裂的金屬指骨正在下水道里重組,細如發絲的菌絲正順著雨水流向城市地標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