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利店的燈光在深夜顯得格外刺眼。

“小夏“蹦蹦跳跳地走在貨架間，紅色連衣裙的裙擺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擺動。她時不時回頭看向跟在身后的“阿言“，臉上帶著天真無邪的笑容。

“你看這個！““小夏“拿起一包棉花糖，“我記得你以前最喜歡吃這個了~“

“阿言“的眼神暗了暗：“你記得？“

“當然啦~““小夏“歪著頭，“在醫院的時侯，你總是偷偷藏一包在枕頭底下。“

“阿言“沒有說話，只是伸手拿過那包棉花糖。他的手指修長蒼白，在燈光下幾乎透明。

“小夏“繼續向前走，突然在一排貨架前停下。她蹲下身，從最底層拿出一盒草莓牛奶：“啊，找到了！“

“阿言“看著她歡快的樣子，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就這么喜歡？“

“嗯！““小夏“站起來，轉身面對他，“你知道嗎？每次喝這個的時候，我都會想起你。“

“為什么？“

“因為......““小夏“突然湊近，在他耳邊輕聲說，“這是你第一次給我的禮物啊。“

“阿言“的身體微微僵硬。他能聞到“小夏“身上淡淡的茉莉花香，那種熟悉的感覺讓他既渴望又恐懼。

“你記得真清楚。“他說。

“當然啦~““小夏“后退一步，露出狡黠的笑容，“因為那是我最開心的一天。“

收銀臺前，“小夏“把草莓牛奶和棉花糖放在柜臺上。收銀員是個年輕女孩，她看了看“小夏“，又看了看站在她身后的“阿言“，眼神有些不安。

“一共......“

“不用找了。““阿言“遞過去一張鈔票，聲音冷淡。

走出便利店，“小夏“迫不及待地打開草莓牛奶。她喝了一大口，滿足地嘆了口氣：“還是原來的味道~“

“阿言“看著她，眼神復雜：“你......“

“嗯？“

“為什么要出來？“

“小夏“愣了一下，隨即笑了：“因為想見你啊。“

“可是......“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么。““小夏“打斷他，“但是沒關系的，我們不是一樣的嗎？“

“阿言“沒有說話。他抬頭看向夜空，月亮被烏云遮住，只留下一片朦朧的光暈。

“小夏“突然抓住他的手：“我們去個地方吧。“

“哪里？“

“秘密~“

......

林夏站在意識深處，看著這一切發生。她能感覺到“小夏“的興奮，也能感覺到“阿言“的掙扎。但最讓她恐懼的是，她竟然有些羨慕。

羨慕“小夏“可以如此自由，羨慕她可以如此坦率地表達自己的感情。

“為什么要阻止她呢？“一個聲音在耳邊響起。

林夏嚇了一跳，轉身卻什么也沒看到。

“你明明也很想見他，不是嗎？“那個聲音繼續說，“為什么要壓抑自己呢？“

“我......“林夏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承認吧，“那個聲音輕笑一聲，“你也需要他。“

林夏閉上眼睛，感覺頭痛欲裂。她能感覺到“小夏“正在和“阿言“去往某個地方，那種期待感讓她既害怕又渴望。

......

“小夏“拉著“阿言“的手，穿過一條又一條小巷。她的步伐輕快，像是要去赴一場期待已久的約會。

“到了~“她在一棟廢棄的建筑前停下。

“阿言“抬頭看了看：“這里......“

“記得嗎？““小夏“轉身面對他，“我們第一次見面的地方。“

“阿言“的眼神暗了暗：“你連這個都記得？“

“當然啦~““小夏“推開生銹的鐵門，“進來吧。“

建筑內部破敗不堪，墻上布滿了涂鴉。月光透過破碎的窗戶照進來，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影子。

“小夏“走到一面墻前，伸手撫摸上面的涂鴉：“你看，這是我們畫的。“

“阿言“走近一看，墻上歪歪扭扭地畫著兩個小人，手牽著手。

“那天你被關禁閉，我偷偷跑來看你。““小夏“輕聲說，“我們就在這里畫了這幅畫。“

“阿言“沒有說話，只是伸手撫摸那幅畫。他的手指微微顫抖，像是在觸碰一段塵封的記憶。

“后來......“

“后來他們發現了。““小夏“接過話，“我們被分開了。“

“阿言“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為什么要帶我來這里？“

“因為......““小夏“轉身面對他，“我想讓你記住，我們曾經有多快樂。“

“阿言“睜開眼睛，看著“小夏“的臉。月光下，她的笑容純凈得像個天使。

“即使現在......“她輕聲說，“我們也可以重新開始。“

“阿言“沒有說話，只是伸手將她拉入懷中。他的動作很輕，像是怕碰碎什么珍貴的東西。

“小夏“靠在他胸前，聽著他的心跳：“你知道嗎？我一直在等你。“

“我也是。““阿言“輕聲說。

林夏站在意識深處，看著這一切發生。她能感覺到“小夏“的幸福，也能感覺到“阿言“的溫柔。那種感覺如此真實，卻又如此遙遠。

“為什么要阻止她呢？“那個聲音又響起了，“你明明也很想這樣......“

林夏閉上眼睛，感覺淚水滑落。她知道那個聲音說得對，她確實很想像“小夏“一樣，毫無顧忌地投入那個懷抱。

但是......

“不行。“她輕聲說，“這樣太危險了。“

“為什么？“那個聲音問，“因為害怕受傷嗎？“

林夏沒有回答。她看著“小夏“和“阿言“相擁的身影，感覺心臟一陣抽痛。

那種痛，既熟悉又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