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寒楊辦完了出院手續(xù)，徐峰跟他分別去上了班。

池敬之開了一家心理診所，實行的是預約制，所以時間很充足，徐峰經(jīng)營著一家武館，需要天天去盯著，怕發(fā)生什么意外。

齊寒楊接到了岑青的電話，讓他十點的時候到市醫(yī)院做配型，他應了一聲好。

「好了，不用走了，在這等到十點吧。」

池敬之在醫(yī)院大廳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齊寒楊在他旁邊坐下。

「兄弟，我說實話，你不一定會配型成功。」

池敬之拍了拍齊寒楊的肩膀，齊寒楊沒說話，等待著他的下文。

「你有心理疾病，一直在吃藥，就算你配型成功了，醫(yī)院肯定不會建議你捐。」

「嗯。」

齊寒楊低聲應了一聲。到了十點的時候，齊寒楊看著岑青出現(xiàn)了。

岑青看到了齊寒楊，小跑著到齊寒楊身前。

「我們走吧。」

「我去車里等你。」

池敬之拍了拍齊寒楊的肩膀，走出了醫(yī)院。

做了一系列檢查之后，岑青松了一口氣，對齊寒楊的關(guān)心里多了些真情實意。

「你看起來臉色不好，回家休息吧。」

齊寒楊按了按藏在衣服下的傷口，痛意傳來，冷汗冒了出來。

「好。」

岑青看到了齊寒楊額頭上的汗，不自在的偏了偏頭，假裝沒看到。

「你快回家吧，我就先走了。」

齊寒楊沒錯過岑青的動作，眼里閃過失落，放下了一直按在傷口上的手。

「母親……」

他好想告訴岑青，說他受傷了，他也了很久的病，現(xiàn)在也沒有好，他也好想要她的關(guān)心與疼愛。

看著岑青投來疑惑的眼神，齊寒楊張了張嘴。

「沒事，再見。」

岑青點了點頭，轉(zhuǎn)身走了。

齊寒楊目送著岑青的身影消失不見。

印象里他總是這樣目送著母親的背影，畢竟他們也見不了幾次面。深深的無力感蔓延開來。

齊寒楊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吐出，離開了醫(yī)院。

池敬之正在開窗抽煙，見到齊寒楊上車，隨手遞了根煙給他。

「來一根嗎？」

「嗯。」

齊寒楊接過煙，兩個人誰都沒說話，靜靜地抽煙。

池敬之把煙頭按滅在煙灰缸里，開車帶著齊寒楊回了診所。

齊寒楊沉默的跟著池敬之回了他的辦公室。

池敬之手指一點一點的敲擊著桌面。

「最近情緒怎么樣？」

「還行。」

「還經(jīng)常頭痛嗎？」

「沒有了，偶爾。」

「什么時候會頭疼呢？」

「心煩的時候，自從認識柳舒月的時候，已經(jīng)很少會心煩頭疼了，她很活潑。」

「哦？你覺得她對你的病有幫助嗎？」

「不知道。」

「看起來你最近狀態(tài)好多了。」

「嗯。」

「藥都吃了嗎？有按時吃嗎？」

齊寒楊聽到池敬之問到這，頓了一下。

「嗯。」

池敬之一直觀察著他的表情，自然注意到齊寒楊的變化，他假裝沒看到。

一直在紙上記錄著。

「最近睡眠狀態(tài)怎么樣？有沒有試著不吃藥睡覺。」

「一般，不吃藥還是睡不著。」

「那最近人際關(guān)系怎么樣？」

「挺好的。」

「最近跟以前有沒有什么不一樣的地方？什么方面都可以。」

「多了一個柳舒月，其他的我覺得都一樣。」

「或許，我覺得你可以跟她發(fā)展一下。」

「算了吧。」

池敬之點了點頭，拿出屬于齊寒楊的病歷本，在上面寫結(jié)果。

齊寒楊抬頭看他。

池敬之抿了抿嘴，臉色有些難看。

「齊寒楊，我該拿你怎么辦才好呢？你是不是要砸了我的招牌。」

齊寒楊垂眸。

「抱歉。」

「齊寒楊。」

池敬之語氣嚴肅，一本正經(jīng)的看著他。

「昨天你是不想活了吧，你不用騙我，我現(xiàn)在作為你的醫(yī)生問你，回答我。如果不是，請你給我一個合理的理由。」

「我當時頭很痛，很暈，我控制不住自己，腦袋里的聲音告訴我，劃一下就好了，就解脫了。當然劃那一下也是為了讓自己清醒。」

齊寒楊看著池敬之，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仿佛說的不是自己的事情一樣。

「瘋子。」

池敬之罵道，齊寒楊不置可否。

「齊寒楊，目前我可以很負責任的告訴你，你的病情加重了，你必須每天按時吃藥，現(xiàn)在你控制不住自己自殘，不排除以后還有傷人的可能。」

「還有，我覺得你現(xiàn)在并不具備可以戀愛的能力，雖然我覺得柳舒月或許對你的病有幫助，但是我不清楚是否可行，所以，建議你們保持著距離，至少現(xiàn)在不要超出朋友界限，保持距離。」

池敬之用筆敲著桌面，沒有以往的吊兒郎當。

「我知道了。」

齊寒楊點了點頭。

「我聯(lián)系了我?guī)熃悖沁@方面專家，到時候我引薦你們認識。」

池敬之把病歷本收了起來。

「謝謝。」

「話說你不是喜歡溫越那種類型的嗎？對溫越愛而不得，喜歡別的類型的了？」

池敬之揶揄的看著齊寒楊。

齊寒楊皺了皺眉，他什么時候喜歡溫越了？思索了一下，才恍然想起大學時的事。

溫越是齊寒楊的學姐，成績優(yōu)異，人又漂亮，在學校很受歡迎，齊寒楊大一的時候她已經(jīng)大三了。

有一次徐峰和池敬之問齊寒楊喜歡什么樣的。

當時溫越從他們面前走過，齊寒楊隨口說了一句。

「溫越那樣的。」

被溫越聽到了，溫越回過頭大大方方的回道。

「學弟，你也很優(yōu)秀，我也很喜歡你，以后一起去圖書館啊？」

齊寒楊被抓包時的窘迫被當成了害羞，被池敬之和徐峰記了很久。

從那以后，齊寒楊和溫越每周周末都約著一起去圖書館看書。

被校園記者拍下來，當時小火了一把，男帥女美，學習成績優(yōu)異，一度評上了“學霸情侶”。

其實他們并沒有談戀愛，這層關(guān)系給他們雙方擋了不少桃花，齊寒楊和溫越一拍即合，畢業(yè)時就說不合適，分手了，他們想，畢業(yè)以后，天南海北，不一定會碰到。

沒想到，大學時的舊事，會成為齊寒楊失去柳舒月的助燃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