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家別墅。
在趙海林的視野里，一位穿著粉色睡衣的少女，款款從樓梯走下來。
少女擁有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清澈無比，雙頰帶著些許嬰兒肥。
比起后世的風情萬種，此時打著哈欠的關佳慧令趙海林頗感萌萌噠。
這時，關佳慧也看到了坐在沙發上的趙海林，美眸微亮，急忙放下右手，面帶微笑，擺出恬靜的淑女模樣。
她以為吳媽說的客人是四、五十年歲的長輩，誰知道是一個這么英俊的少年，連她爹地年輕的時候都比不上。
“來，爹地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趙海林，剛從內地來。”
關汕朝閨女招手道。
關佳慧愣了一下。
見到趙海林的第一眼，她覺得趙海林渾身流露出一種自信、從容的氣質，和電視上的權貴子弟類似。
可對方只是從內地偷渡來的少年，難不成內地的年輕人都這么穩重的？
事實上，趙海林在圖書館多年，養成了表面穩如老狗的作風。
如今他手頭上又有職業日記本、星海芯片當依仗，更是底氣十足。
“海林，這是我閨女，關佳慧。”
趙海林聞言，起身含笑道：“你好，可能要打擾你和關生一段時間了，請你別介意。”
“你好。”關佳慧回以笑容，旋即忍不住道：“你真的是從內地來的？”
關汕的老眸里也閃過相似的疑惑。
和趙海林接觸的短短幾個小時里，對方給他留下的印象極佳，言行舉止一點都不像偷渡客。
他都有點懷疑對方是不是權貴子弟，來香江避難的。
“對。”趙海林困惑道，“有什么問題嗎？”
“你的氣質不像。”關佳慧直言道。
“海林讀的書多。”關汕說出自己的猜測，“就像那句詩所言，腹有詩書……”
他“書”了半天，愣是想不起后面的幾個字。
趙海林補充道：“關生，這句詩好像是腹有詩書氣自華，不知道我有沒有記錯？”
有星海芯片在，他看過一遍的詩都記得清清楚楚。
他聲稱“記不清”，無非是遞個臺階給關汕下。
“對對……”關汕自嘲一笑，“人老了，記性就是差，當年我在中山大學背過那首詩。”
頓了頓，他開口道：“我回房休息了，明天早上我有戲要拍，下午再帶你去辦身份證。”
“麻煩你了。”趙海林真誠感謝道。
“不用客氣，客房和換洗衣服，你找吳媽，她會給你安排的。”關汕說完就上樓了。
他今天上午在清水灣片場拍戲，下午在附近又經歷了溺水危機，身心俱疲。
至于閨女和趙海林孤男寡女，會不會發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有吳媽在呢，而且他也相信自己的眼光。
便宜岳父退場，趙海林神色如常道：“關小姐，能不能借我一支筆，一本字典，一個筆記本？”
如無意外，他至少要一兩個星期才能領到新身份證。
期間，他正好用來學會繁體字，實地考察一下香江的娛樂圈，方便以后寫歌、寫小說先掙第一桶金。
雖然他飯桌上說會盡快去打工，但經過星海芯片的檢索，他才明白沒身份證的偷渡客，就是免費的牛馬。
舉個例子，上輩子的經典電視劇創世紀里，男主葉榮添沒錢給偷渡農民工發工資，就選擇報警抓人。
“你稍等。”關佳慧轉身上樓，拿回趙海林所需的三樣東西，才問道：“你要這些東西做什么？”
“我知道香江的通用文字是繁體字。”趙海林說道，“我想盡快適應用繁體字。”
星海芯片給予了他過目不忘的能力，只要翻一下繁體字字典，就能熟練地在繁、簡兩種字體之間切換自如。
關佳慧眸子里浮現古怪，勸道：“你不用這么著急的，其實你寫簡體字，我們也能看得懂。”
不等趙海林吭聲，她快速道：“明天上午，我帶你去到處逛逛怎么樣？”
打著給趙海林當導游的名義，她就有理由跟爹地要錢購物了。
趙海林面露為難：“能不能后天？”
對于關佳慧這種家境良好的女子，一味地順著，不是良策。
“為什么要后天？明天你不是也沒事做？”關佳慧眉毛微蹙。
她難得主動向男生發出邀請，哪怕不是拒絕，但推遲也令她略感詫異。
難道她在對方的眼里，都比不上那本厚厚的字典？
“我明天要看字典！”趙海林拍了拍字典，語氣平淡道：“后天才有空。”
關佳慧脫口而出：“后天你就不用看了？”
趙海林淡然一笑：“嗯。”
說完，他沒給關佳慧追問的機會，拿著字典等物去找吳媽，看看有沒有什么能幫忙的。
他不習慣坐享其成。
關佳慧望著趙海林的背影，視線里充滿了好奇。
她有點想不明白他的話是什么意思。
……
翌日早晨。
“早上好，關生。”
趙海林早起，來到飯廳，跟吃早餐的關汕打了一聲招呼。
“來，坐下一起吃。”關汕愈發熱情，“我讓吳媽給你盛粥。”
他剛才聽吳媽說了，昨晚他上樓休息，趙海林沒有跟閨女多待，反而去幫忙整理房間。
吳媽對此大為贊賞。
“我自己盛就行。”趙海林主動道，奈何吳媽堅持，只能坐等早餐端上來。
他想了想，對關汕說道：“關生，待會兒我能不能跟你去片場看看？”
本來他以為要花大半天的時間才能熟練掌握繁體字，可他昨晚睡不著，翻了翻字典，發現自己低估了星海芯片的效果。
他以為自己要一目十行地看完整本字典，實際上不用。
只要雙眼的視野對準書頁，大腦就會通過視覺，自動收集信息。
就像他走在大街上，有個路人從他側面走過，他沒留意到，但眼角余光也記錄到了路人的面孔、衣著。
“可以。”關汕痛快答應道。
早餐過后，關汕帶著趙海林趕往清水灣片場。
到了片場，今天的第一場戲，就是關汕的。
他這部戲是演少林寺的主持心禪上人。
由于忙著上妝，帶頭套，他就把趙海林托付給一個龍虎武師。
看在關汕的面子上，張雨對趙海林頗為客氣，言語間多有奉承。
心如明鏡的趙海林，自是不會擺什么架子。
兩人聊得很融洽。
“張雨，今天還缺一個臨時演員，你趕緊去幫我找一個。”
助理編導的大嗓門突地在張雨的背后響起。
張雨轉身，納悶道：“老王，片場那么多群演，你隨便找一個唄。”
“老張，我讓你找人，是給你好處，你還磨蹭什么？”老王笑罵道。
今天要找的臨時演員，有好幾個正臉鏡頭，張雨拿出去賣人情，再合適不過了。
這時，趙海林也轉過身來。
老王眼前一亮，忙不迭道：“老張這是你朋友？他就挺合適的。”
張雨懵了一秒，看向趙海林：“海林兄弟，你有沒有興趣試試？”
趙海林思忖幾秒，問道：“我還沒辦身份證，也能當臨時演員？”
他對臨時演員的二、三十塊薪水沒興趣，純粹是想給職業日記本做個實驗。
演員不同于朝九晚五的坐班，他想看看職業日記本記錄的時間是怎么算的？
他當圖書館管理員時，上班的那天，不管是摸魚還是處理業務，都是算一天的，就是不知道臨時演員一天只演幾分鐘的戲，算不算一天的時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