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孕期甜蜜
書名: 藥香染情作者名: 小予木本章字數: 5015字更新時間: 2025-04-23 20:53:27
藥王谷的晨霧還未散盡,薛詩蓉已經站在溪邊,捧起一捧清冽的泉水洗臉。距離他們離開京城已有七日,這支精悍的隊伍終于抵達了這片神秘的山谷。
“怎么起這么早?“慕雙安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帶著晨起的沙啞。他披著外袍走近,很自然地將她攬入懷中,下巴抵在她發頂。
薛詩蓉靠在他胸前,聽著那強有力的心跳:“睡不著。離母親故居越近,越覺得...“她按住心口,“這里跳得厲害。“
慕雙安溫熱的手掌覆上她的手背:“藥人血脈感應?“
“或許吧。“薛詩蓉轉身面向溪水對岸的竹林,“按張嬤嬤所說,母親的藥廬就在竹林深處。“
用過簡單的早膳,一行人向竹林進發。慕雙安始終緊握薛詩蓉的手,警惕地觀察四周。葉昭帶著兩名親衛在前探路,余下的人呈扇形散開,將兩人護在中心。
“公子,前面有間草廬。“葉昭很快回報,“但...有些古怪。“
竹林深處的空地上,確實立著一間簡陋的草廬。但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草廬四周的樹上掛滿了各式各樣的毒蟲標本——蜈蚣、蝎子、蜘蛛...在晨風中輕輕搖晃。
“是母親的風格。“薛詩蓉卻露出懷念的神色,“她生前最愛研究這些。“
慕雙安皺眉:“你記得?“
“不記得。“薛詩蓉輕觸一個蝎子標本,“但感覺很熟悉,好像...來過這里。“
她走向草廬,卻被慕雙安攔住:“我先。“
草廬門楣上懸著一塊木牌,上書“林氏藥圃“四字,字跡娟秀有力。推開門,室內積塵寸厚,顯然多年無人居住。靠墻的藥柜上擺滿瓶瓶罐罐,中央的木桌上攤開一本手札,仿佛主人剛剛離開。
薛詩蓉徑直走向那本手札。翻開第一頁,熟悉的字跡讓她眼眶發熱——是生母林氏的筆跡!
“永昌三年九月初七,皇后將蓉兒托付于我。為避追殺,我攜嬰孩隱居藥王谷。此女性命系前朝國運,當以死相護...“
手札詳細記錄了林氏帶著幼年薛詩蓉隱居的點點滴滴。最令人震驚的是最后幾頁——上面記載了一個叫“玄夜“的人,曾是嘉懿皇后的師弟,因愛生恨投靠寧王,參與了當年的宮變!
“玄夜...玄衣...“慕雙安若有所思,“名字如此相似,莫非...“
薛詩蓉突然捂住嘴,一陣惡心襲來。她踉蹌著跑到門外干嘔,卻什么也吐不出來。慕雙安急忙跟出,輕拍她的背:“怎么了?吃壞東西了?“
“不是...“薛詩蓉喘息著,“這幾天一直這樣...“
慕雙安臉色驟變,朝葉昭吼道:“快找大夫!“
“不用。“薛詩蓉拉住他,臉上突然泛起紅暈,“我...我自己就是大夫。“
她搭上自己的脈搏,片刻后,眼中浮現難以置信的神色。慕雙安緊張地盯著她:“到底...“
“我...有喜了。“薛詩蓉聲音輕得像羽毛。
慕雙安如遭雷擊,呆立當場。葉昭等人識趣地退開,給他們留出空間。陽光透過竹葉,在兩人身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多久了?“慕雙安終于找回聲音,顫抖的手撫上她平坦的小腹。
“一個多月。“薛詩蓉計算著日子,“應該是...新婚那晚...“
慕雙安突然單膝跪地,將耳朵貼在她腹部,仿佛這樣就能聽到胎兒的心跳。薛詩蓉輕撫他發頂,心中涌起無限柔情。這個在戰場上令敵人聞風喪膽的男人,此刻像個孩子般無措又歡喜。
“我們要當父母了...“他抬頭,眼中閃爍著淚光。
薛詩蓉點頭,卻突然想起此行的目的,臉色一白:“可玄衣...“
“不管他是誰,都別想傷害你們母子。“慕雙安站起身,神情已恢復剛毅,“我們立刻回京。“
“不。“薛詩蓉搖頭,“既然來了,必須查清玄衣的底細。否則孩子出生后也不得安寧。“
慕雙安還想反對,卻被她按住嘴唇:“為了孩子,更要解決這個隱患。“
最終他們決定在草廬暫住幾日,查探線索。慕雙安幾乎將草廬翻了個底朝天,連地磚都一塊塊撬起來檢查。薛詩蓉則仔細研讀母親的手札,尋找有關玄夜的蛛絲馬跡。
傍晚時分,她在手札最后一頁發現了令人毛骨悚然的記載:
“玄夜知我藏身于此。他逼我交出蓉兒,說要取她心頭血煉制長生藥。我假意應允,暗中備下劇毒...若他來犯,必同歸于盡!“
字跡到這里戛然而止,最后幾個字幾乎力透紙背。薛詩蓉心頭一顫——母親很可能就是因此喪命!
“找到了!“慕雙安的聲音從后院傳來。
他在藥圃廢墟下發現了一個暗格,里面藏著一封泛黃的信件和一個小瓷瓶。信件是嘉懿皇后寫給林氏的密信,揭露了玄夜的真實身份——他不僅是皇后的師弟,更是前朝皇室旁支,身負特殊血脈,擅長用毒!
“難怪能培養那么多死士...“慕雙安面色凝重,“他既有皇室血統,又有用毒之能...“
薛詩蓉打開瓷瓶,里面是幾粒猩紅的藥丸。她小心嗅了嗅,突然一陣眩暈:“是...是母親的血!“
藥人血脈間的感應讓她瞬間明白——這是林氏用自己的血煉制的解毒丹,專克玄夜的毒功!
“我們該回去了。“慕雙安收起信件,“這些足夠證明玄衣就是玄夜,皇上可以下令全國通緝。“
薛詩蓉卻盯著藥圃某處,神情恍惚:“那里...埋著什么...“
她指向一株枯死的藥草下方。慕雙安立刻命人挖掘,很快挖出一個小鐵盒。盒中是一塊殘缺的玉佩,與她身上的鳳紋玉佩正好能拼合!
當兩塊玉佩合二為一的瞬間,奇異的事情發生了——玉佩表面浮現出一幅微縮地圖,標注著前朝皇室的秘密寶庫位置!更驚人的是,寶庫中藏有克制玄夜血脈的秘法!
“天意...“慕雙安驚嘆,“岳母大人在天之靈指引我們。“
帶著這些發現,他們啟程回京。一路上,慕雙安對薛詩蓉的照顧簡直到了夸張的地步——每隔一個時辰就要停下休息,食物飲水必須親自嘗過才讓她入口,夜間宿營時更是將她裹得嚴嚴實實,生怕著涼。
“侯爺,您再這樣,少夫人要被悶壞了。“葉昭忍不住調侃。
慕雙安瞪他一眼:“你懂什么?孕婦最忌勞累。“
薛詩蓉哭笑不得。她這個大夫反倒被當成瓷娃娃般呵護,連把脈都要被再三詢問“會不會太用力“。
回京后,慕雙安第一時間入宮面圣,將藥王谷的發現稟明皇帝。皇帝當即下令全國通緝玄夜,同時派重兵保護侯府。
“詩蓉有孕在身,不宜操勞。“皇帝關切地說,“朝中事務暫且放一放,安心養胎要緊。“
薛詩蓉本就不戀權勢,欣然應允。慕侯爺得知要當祖父,高興得老淚縱橫,當即決定推遲歸隱計劃,留下來照顧兒媳。
最令人意外的是薛婉晴。被關在侯府地牢數月后,她聽聞薛詩蓉有孕,竟主動請求見面。
“我雖恨你,但孩子無辜。“薛婉晴瘦得脫了形,眼神卻平靜了許多,“玄夜曾給我一種奇毒,說是專克藥人血脈...現在給你,或許有用。“
她從發髻中取出一根銀針,針尖泛著詭異的藍光。薛詩蓉接過細看,認出是用“斷魂草“淬煉的毒針,確實能暫時抑制藥人血脈。
“為什么幫我?“薛詩蓉不解。
薛婉晴苦笑:“我這一生,被恨意蒙蔽了雙眼...直到在地牢里日日聽慕侯爺講佛法,才漸漸明白...“她抬頭,“孩子是無辜的,就像當年的你我。“
薛詩蓉心頭一熱,下令改善薛婉晴的囚禁條件,還送去醫書和藥材,讓她幫忙整理。姐妹倆的關系竟因此緩和了許多。
隨著孕期推進,薛詩蓉的肚子漸漸隆起。慕雙安的行為也越來越“離譜“——他命人在侯府每個角落鋪上軟墊,連門檻都包了絨布;廚房十二個時辰不熄火,隨時備著各種補湯;更夸張的是,他竟開始親手種植藥草,說是要為孩子準備“最純凈“的藥材!
“侯爺,您再這樣,府里的人都要笑死了。“青梧某日實在忍不住,“少夫人只是有孕,又不是得了什么重病。“
慕雙安理直氣壯:“你懂什么?我這是未雨綢繆。“
薛詩蓉由著他折騰,心里卻甜滋滋的。這個曾經叱咤沙場的男人,如今像個初出茅廬的小伙子般緊張兮兮,反倒讓她覺得可愛。
孕四月時,薛詩蓉開始有明顯的胎動。那天傍晚,她正靠在軟榻上看醫書,突然感到腹中一陣輕微的顫動,像是有只蝴蝶在扇動翅膀。
“雙安!“她驚喜地呼喚,“快來!“
慕雙安正在院中練劍,聞言連劍都來不及收,直接沖進屋內:“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薛詩蓉拉過他的手,輕輕按在自己腹部:“你兒子在打招呼呢。“
慕雙安的手瞬間僵住。當那微弱的胎動透過掌心傳來時,他眼眶一下子紅了,像個孩子般又哭又笑:“他踢我了!真的踢我了!“
從那天起,慕雙安又多了一個新習慣——每天早晚都要趴在薛詩蓉肚子上“聽訓“,還一本正經地跟胎兒說話,美其名曰“父子交流“。
“今日為父教你《孫子兵法》...“他煞有介事地對著肚子念叨,薛詩蓉在一旁忍俊不禁。
孕六月時,薛詩蓉的肚子已經很明顯了。慕雙安不知從哪找來一本《產經》,日夜研讀,還特意向太醫院借了個人體模型,學習接生技巧。
“你這是要搶穩婆的飯碗?“薛詩蓉打趣他。
慕雙安認真道:“萬一生產時有什么意外,我得知道怎么幫你。“
這話讓薛詩蓉心頭一熱。在這個女子生產如過鬼門關的年代,他竟愿意親自學習這些,只為多一分保障她的安全。
某日清晨,薛詩蓉在藥圃指導丫鬟們采摘藥材,突然感到一陣眩暈。慕雙安恰巧回府看見,二話不說將她打橫抱起,一路抱回臥房,任憑府中下人捂嘴偷笑。
“放我下來!“薛詩蓉羞紅了臉,“讓人看見像什么話!“
“我抱自己夫人,天經地義。“慕雙安理直氣壯,“再說你現在是雙身子,不能累著。“
薛詩蓉嘴上埋怨,心里卻甜如蜜糖。這個男人啊,在外是威風凜凜的安寧侯,在她面前卻總像個毛頭小子。
孕七月時,薛詩蓉開始有些浮腫。慕雙安不知從哪里聽說泡腳能緩解,便每晚親自為她洗腳按摩。堂堂侯爺蹲在地上伺候夫人洗腳,這畫面讓蘇嬤嬤都看不下去了。
“侯爺,這些事讓老奴來做吧。“
慕雙安頭也不抬:“不行,我得親自來。“他手法嫻熟地按壓薛詩蓉腳底的穴位,“這里對應腎經,多按按對母子都好。“
薛詩蓉低頭看他專注的側臉,心中涌起無限柔情。誰能想到,當初那個翻墻偷酒的紈绔子弟,如今會為她做到這種地步?
“看什么?“慕雙安抬頭,撞上她溫柔的目光。
“看我夫君怎么這么好看。“薛詩蓉調皮地眨眨眼。
慕雙安耳根一紅,低頭繼續按摩,嘴角卻忍不住上揚。燭光下,兩人相視而笑,滿室溫馨。
孕八月時,薛詩蓉的肚子已經大得行動不便。慕雙安幾乎寸步不離地守著她,連上朝都心不在焉,一下朝就快馬加鞭回府。
“你這樣,皇上該怪罪了。“薛詩蓉憂心忡忡。
慕雙安不以為意:“皇上比我還緊張,天天問我要不要派太醫常駐府里。“
確實,皇帝對這個未出世的外孫極為重視,隔三差五就差人送來珍貴補品。朝中大臣也紛紛道賀,侯府門庭若市。
某日,薛詩蓉在整理母親的手札時,突然發現一頁之前忽略的內容——上面記載藥人血脈在孕期會變得異常活躍,可能導致一些“異象“!
“難怪...“她喃喃自語。近來她確實發現自己對藥物的感知更加敏銳,甚至能隔空辨別藥材種類。更奇怪的是,有時情緒激動時,周圍的花草會無風自動...
正思索間,腹中突然一陣劇痛!薛詩蓉彎下腰,冷汗瞬間浸透衣衫——這不是普通的胎動,是要早產!
“雙安...“她咬牙呼喚,卻發不出太大聲音。
幸運的是慕雙安剛好回府,聽到異響立刻沖進來。見她面色慘白,他二話不說將她抱上產床,同時厲聲下令:“請穩婆!備熱水!通知太醫!“
整個侯府瞬間進入戰備狀態。慕侯爺親自坐鎮前院,指揮下人往來奔走;蘇嬤嬤帶著丫鬟們準備生產所需物品;葉昭則快馬加鞭去請京城最好的穩婆。
產房里,薛詩蓉的陣痛越來越頻繁。慕雙安握著她的手,臉色比她還要蒼白:“別怕,我在。“
“出去...“薛詩蓉虛弱地推他,“產房不吉...“
“胡說!“慕雙安紋絲不動,“我就在這陪著你。“
穩婆很快趕到,檢查后確認是早產:“宮口才開三指,還早著呢。侯爺不如先...“
“我哪也不去。“慕雙安斬釘截鐵。
于是,在穩婆和丫鬟們驚訝的目光中,安寧侯全程陪產。他按照《產經》所學,幫薛詩蓉調整呼吸,按摩腰背,甚至在她力竭時渡內力相助。
“侯爺...真是老身見過最體貼的夫君。“穩婆感嘆。
陣痛持續了整整六個時辰。薛詩蓉幾度昏厥又醒來,藥人血脈讓她比普通產婦更能忍痛,但也延長了產程。慕雙安的手臂被她掐得青紫,卻一聲不吭。
“看到頭了!“穩婆突然高呼,“夫人再加把勁!“
薛詩蓉咬緊牙關,用盡最后力氣——一聲響亮的嬰兒啼哭劃破夜空!
“是個小公子!“穩婆喜滋滋地報喜。
慕雙安卻顧不上看孩子,先檢查薛詩蓉的情況:“你怎么樣?還疼嗎?“
薛詩蓉虛弱地搖頭,目光卻急切地尋找嬰兒。穩婆將洗凈包裹好的嬰孩遞來,她顫抖著接過,淚水模糊了視線。
小家伙紅彤彤、皺巴巴的,卻健康強壯,正哇哇大哭以示存在感。慕雙安小心翼翼地觸碰嬰兒的小手,被那柔軟的觸感震撼得說不出話來。
“像你。“薛詩蓉輕聲說。
慕雙安搖頭:“眼睛像你,好看。“
屋外,得知喜訊的慕侯爺老淚縱橫,當即下令全府上下賞三個月月錢。消息傳入宮中,皇帝連夜派陳公公送來厚禮,賜名“慕承藥“,寓意繼承母親衣缽。
夜深人靜時,慕雙安守著熟睡的妻兒,心中滿是前所未有的充實感。他輕輕撫摸薛詩蓉汗濕的額發,在她唇上落下一個輕吻:“辛苦了,我的藥仙娘子。“
薛詩蓉在半夢半醒間勾起嘴角,無意識地往他懷里蹭了蹭。小小的慕承藥睡在兩人中間,一家三口在燭光中構成一幅溫馨畫卷。
然而,在這幸福的表象下,暗流仍在涌動。侯府屋檐上,一道黑影悄然掠過,眼中閃爍著怨毒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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